第二章 蛻變
“這是……什麽地方？”蘇風睜開雙眼的瞬間，便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完全陌生的地方。
舉目四望，白茫茫一片，蔓延不知多少萬裏，行走其間，仿佛處在一個永恒時空一般，根本就無法察覺到時間地點的變化。
到現在，他已經不知道在這裏待了多久了，是一個時辰？一天？一年？還是百年千年？
“我記得自己已經燃燒了精氣，耗盡了潛能，難道我已經死了？這就是死後的世界？”蘇風開口，在自問。
“轟……”
就在他這句話剛剛出口的瞬間，虛空中突然爆發出一聲震天轟鳴。
伴隨著這巨大的轟鳴，白茫茫的世界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漫天星辰出現，一顆顆巨大無邊，綻放出璀璨銀芒，一道道交織在虛空之中，形成了一片迷蒙瑰麗的宇宙。
宇宙之中，神光湛湛，紫氣騰騰，氤氳之氣環繞，異象紛呈，有巨龍咆哮，有凰鳥啼鳴，有大地河川，有萬物生靈，更有神道仙樂奏響，經文頌唱，浩大恢弘，聞之令人不知不覺間便沉浸其中，竟是有醒人悟道之能，更甚至還有一幅幅蒼茫古老的畫麵出現，這些畫麵模糊不清，望不真切，但畫卷中流露出的古老氣息卻是讓人心頭大震，無法忘懷。
那仿佛是一個個紀元以來，那些最為璀璨的人物在這個世間留下的最強印記。
忽而，那無盡銀芒交匯，一道星河陡然出現在宇宙之中，星河一出，流動之間，如驚濤拍岸，滔滔之音不絕於耳，仿若遠古巨獸從天而來，攜著無盡怒焰，要滌盡世間一切罪惡，所過之處，大星沉浮，紫氣環繞，氤氳之氣從其間醞釀出來，化作萬種異象，在星河中演化。
頓時，一股浩瀚壯闊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人心神開闊，精氣神得到了一次全麵的洗禮，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不同了。
蘇風置身其中，耳邊原本彌漫的仙曲受到星河奔騰的衝擊，瞬間一個激靈，從靜悟中掙脫出來。
如此大氣磅礴，充滿史詩氣息的畫麵早已將他心神衝擊的七零八落，置身其中，觸手就可得到星光，抬頭就能看到萬千異獸，靜心就有神樂仙曲奏響，光怪陸離，迷蒙璀璨，這一切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呼……”蘇風深呼一口氣，掐了掐自己，很痛，不是做夢。
“這……這究竟是什麽地方。”蘇風開口，不敢置信。
夢幻一般，就算是他再堅毅的性子在麵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時，依舊是有些驚慌。
畢竟，他隻是一個少年，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
“轟……”
陡然，又是一聲轟鳴，刹那間，光華流轉，時光碎片飛舞，仿佛是過了億萬萬年，剛剛充斥著勃勃生氣的畫卷變了，天崩地裂，乾坤顛覆，火焰自九天而來，雷霆咆哮，一道道宛如巨柱，劈砸而來，毀滅氣息席卷整個宇宙。
宇宙之中，星河怒嘯，綻放出衝天神光，，化作萬千神鏈，布滿整片天宇，氣勢浩瀚無邊，磅礴無比，宛若風暴中的大海，怒嘯天地，要將星辰日月都拍落下來，囊括整個大天宇，欲要阻擋這突如其來的災變。
兩者相觸的一瞬間，無盡光芒綻放，整個世界都不可見了，旋即而來就是無邊無際的轟鳴，接著就看到神鏈在這股力量麵前盡皆破碎，而後星河中的萬種異象開始動了起來，巨龍咆哮，凰鳥啼鳴，更有無數異獸兵士出現在宇宙之中，喊殺震天，朝著災變衝殺而去。
這些生靈皆恐怖無比，有通天手段，此時施展出來，全力阻擋著災變的到來。
一時間，神光湛湛，光雨潑灑，虛空中璀璨至極，不斷有轟鳴傳來，讓時光倒流，虛空崩裂，乾坤顛覆，日月無光。
整個宇宙都在震動，到處都是戰火，到處都有血液潑灑，無盡的血與骨在虛空中流淌，匯聚成一條血河，浩浩湯湯，席卷天宇，景象殘酷無比，宛如置身修羅地獄，恐怖冰冷，讓人直欲發狂。
也許過了千年，也許過了萬年，無數的生靈都凋零了，血與骨鑄就的長河越發的浩蕩，其間無盡英靈嘶吼，充斥著不甘和憤怒，但這場戰鬥依舊在繼續著。
時間不斷的流淌，毀滅的步伐依舊在堅定的前進，當最後一名生靈倒下的時候，一切都落幕了。
虛空中，一顆顆大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毀，無盡裂紋密布宇內，黑洞衍生，吞噬著一切。
一切都在大破滅，大崩毀，屬於一個時代的印記正在迅速消逝。
動蕩漸漸止息，宇宙中處處焦土，虛空中滿是濃煙，無數碎裂的星辰化作一塊塊巨大的小行星在不斷飄蕩，時不時的碰撞在一起，又是爆發出震天的轟鳴，星河不再，宆宇破碎，殘骸漫天，塵煙四起，神道氣息消弭無蹤。
曾經瑰麗蒼茫的宇宙變得千瘡百孔，血與骨鑄就的長河靜靜漂浮在虛空中，述說著曾經那一場慘烈到了極致的戰鬥，一轉身，世間隻剩悲涼和孤寂。
“萬古如夢，皆碎滅！徒留悲！徒留殤！”仿佛是夜曲的低吟，伴隨著滅世之景的落幕，空間中陡然傳來了這樣的話語。
話語一出，空間中彌漫的那股蒼涼和悲寂感越加濃重，幾乎壓的人無法呼吸。
一個時代就這樣逝去了，從極盡璀璨到驟然破滅，快的讓人有點無法接受。
蒼涼悲寂的氛圍彌漫，蘇風感同身受，眼眸赤紅，濃烈的不甘在心底綻放，讓他忍不住嘶吼起來。
他雙拳緊握，神色猙獰，心頭怒焰如浪，欲焚燒九天，此前之景仿佛是與部族的命運重疊到了一起，讓他越發不甘起來。
就這樣凋零了嗎？
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破滅了嗎？
那些血與骨究竟為何潑灑？
怎能甘心，怎能就這般逝去！
蘇風心頭回蕩著這突如其來的疑問，仿佛是在自問，每一次自問都讓他熱血越發的沸騰，心頭越發的不甘，一股極其猛烈的憤怒開始在他心底咆哮起來。
這些來的是如此突然，但卻又好像十分自然，好像他天生就應該背負著這些疑問。
“我不甘！”陡然，他仰天嘶吼，麵對這方破滅的天地。
隨著話音落下，天地間驟然白芒大盛，讓他雙眼不得不閉了起來，過了片刻，才慢慢適應了周圍光線。
展現在他眼前的又是一幅波瀾壯闊的畫麵，隻看到整個破滅的宇宙都被一股白芒包裹，旋即白芒開始裹著整片宇宙收縮起來，速度很快，一個瞬間，巨大磅礴的宇宙便從眼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虛空中出現的一個小小的乳白色晶體。
乳白色晶體就像是一枚小小的種子，在虛空中搖曳生輝，綻放出一縷縷神輝，充滿神聖氣息。
蘇風看著這一幕，瞠目結舌，眼眸中滿是不敢置信。
剛剛還遮蓋了眼前這方白茫茫世界的天宇竟然轉瞬就變成了這般摸樣。
一枚種子？
要知道，就算是已經破滅了，但那也是真正的宇宙，大到無邊無際，森羅萬象盡皆包裹在內，不敢想象世上有什麽樣生靈能有這般手段，將一方大宇宙都生生化作了這般模樣。
當然，此時的蘇風自然不可能想到這些，他隻是單純的被眼前看到的這一幕景象震撼到了，並沒有思慮過多，畢竟他還是一個普通人。
就在蘇風還沉浸在震撼之中，碎滅大宇宙所化的乳白色種子徑直朝著他眉心而來。
蘇風驚醒，但還未有所動作，便覺得腦袋劇痛，而後眼前一黑，徹底喪失了意識。
就在他昏迷的瞬間，族群一角，一座小屋之中，蘇風身軀之上白芒大盛，旋即痛苦之色開始在他臉上浮現。
“哢嚓……”
清脆的骨裂聲從他體內傳出，而後就像是起了連鎖反應一般，骨裂聲密集如潮，不斷響徹，每一次都讓他的痛苦加深幾分。
此刻，他體內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身軀之中處處都充斥著乳白色的能量，宛如一條條河流一般，流淌在他體內每一個角落，綻放出瑩瑩光輝，神聖氣息散發，隱約間能聽到經文頌唱聲，朦朦朧朧，令人迷醉。
不過別看這些白色的能量神聖祥和，實則十分霸道。所過之處，就像是一股無法阻擋的洪流，呼嘯間碾壓一切，阻擋在它麵前的皆要被毀滅個徹徹底底。骨骼和經脈在這股洪流麵前，根本無法作出像樣的抵抗，瞬間就被撕毀了個徹底。
這瞬間帶來的痛苦極其猛烈，直欲讓人發狂，就算是有大毅力的人也承受不住，更別說如今孱弱無比的蘇風了。
但他之所以能夠承受這股猛烈的痛苦，是因為在痛苦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清爽，伴隨著這清爽感，他碎裂的骨骼和經脈在迅速重鑄，眨眼就完好無損，但在下一個瞬間，又是一股巨大的痛楚襲來，重鑄好的骨骼和經脈再一次被徹底撕毀。
就這樣循環往複，每一個呼吸之間，骨骼和經脈都不知要被毀滅和重生多少次。
但在一次次的毀滅和重生之後，他的骨骼和經脈在迅速變強，在這股毀滅般的衝擊麵前，能夠堅持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就好像處在一個烘爐中一般，他好比是一把神兵的胚胎，正在不斷的被錘擊鍛造，向著真正的神兵邁著堅實而又迅捷的步伐。
在這種近乎殘酷的錘煉下，他的氣機越來越強，體內，光華流轉，每一根骨骼都有在綻放瑩瑩寶光，每一條經脈都晶瑩璀璨，仿佛完美的工藝品一般，望之令人有些目眩神離。
“轟……”
轟鳴聲在體內響起，這是血液在奔騰，在洶湧，在碰撞。
他的體內，血氣滔滔，匯聚成河，神道氣息密布，綻放出一縷縷光輝，奔騰之間，宛若蛟龍怒嘯，翻江倒海，動亂乾坤日月，浩大無比。
血液滾滾而流，骨骼瑩瑩而爍。
這一刻，蘇風徹底脫胎換骨，再也不複當初的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