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狼子野心

  “現在不是管這個的時候,”安錦繡跟安元誌說了一句。


  安元誌說:“那下麵?”


  安錦繡正要答話,袁章的聲音又衝殿外傳了來,說:“主子,慶楠將軍派了人來見您。”


  “讓他進來,”安元誌衝殿外道。


  一個慶楠身邊的親兵校尉低著頭,從殿外走了進來。


  “慶將軍那裏有事?”安錦繡在這校尉行禮之後,問這校尉道。


  這校尉起身之後,就跟安錦繡稟道:“娘娘,我家將軍讓小的來稟報娘娘,二殿下傷重,死在了白虎大營裏。”


  “白承路死了?”安元誌驚訝道。


  “是,”這校尉也應了安元誌的聲,說:“小的也看到了二殿下的屍體,他的左手被人斬去了。”


  “白虎軍營現在怎麽樣了?”安錦繡問道。


  校尉說:“我家將軍也想問娘娘,是不是讓齊子阡將軍來千秋殿見娘娘一麵。”


  安元誌說:“他不是在金鑾大殿前嗎?”


  校尉忙道:“齊將軍在內宮門外等著。”


  “讓他過來吧,”安錦繡道:“辛苦你了。”


  校尉忙又行禮,連說不敢,退出了偏殿去。


  袁章在殿外等著,見這校尉出來了,忙就塞了一個錢袋給這校尉,小聲道:“這拉軍爺,這是我家主子賞你的。”


  校尉接過了錢袋,在手裏掂了一下,知道這錢袋份量不輕後,高高興興地跟著袁章往庭院外走了。


  “韓約這會在宮門那裏還是千秋殿?”安錦繡在校尉走了後,問安元誌道。


  安元誌說:“他在宮門那裏。”


  “讓他帶著他的手下出城去,”安錦繡道:“父親在城外一定還安排了人手,讓韓約把這人都給我清幹淨,算了,讓他能抓就抓。”


  “事情就已經定了,他還能再反悔?”安元誌說:“京城外那麽大的地方,韓約得去哪裏抓人?安家在京城外的莊子還是什麽?”


  “讓韓約出北城,”安錦繡說:“北城外有什麽可駐兵的地方?”


  安元誌想了想,說:“北城外三處軍營,最大一處叫奉武營。”


  “奉武,”安錦繡搖了搖頭,“最大的軍營引人注目,不會是這個,地位最偏的是哪個?”


  安元誌說:“最偏?這三座軍營都不在偏僻之處啊。”


  安錦繡手指敲一下扶手,淬銀的指套敲在扶手上,聲音十分清脆,“北城外就隻三座軍營嗎?”


  安元誌說:“姐,三座軍營就不少了,那都是萬人的軍營啊。”


  “你再想想,”安錦繡跟安元誌道。


  安元誌為難了,說:“要不我拿張地圖過來?”


  安錦繡看著安元誌。


  安元誌在安錦繡的麵前來回走了幾步,然後說:“倒是有處軍部的宅子在北城外,可是沒有駐兵啊,就是堆些不用要扔的軍械什麽的。”


  “那地方大嗎?”安錦繡問道。


  安元誌說:“大是挺大的,我去過一次,那地方就幾個軍部的人看著,平日裏都沒人啊。”


  “韓約知道那知道嗎?”


  “他在京城當兵,應該知道吧?”


  “讓韓約帶人去那個宅子,”安錦繡說:“跟他說,能不殺人就不要殺人。”


  安元誌遲疑道:“父親會把人安在那裏?”


  “木方藝就是守北城的,”安錦繡低聲道:“他的人手自然應該安在北城外,方便進出京城啊。”


  安元誌說:“確定在那個宅子裏?”


  “賭一把吧,”安錦繡說:“我沒出過北城。”


  安元誌點一下頭,轉身跑了出去。


  安元誌跑出去沒一會兒,齊子阡就跟著袁章到了千秋殿的這間偏殿裏。


  在齊子阡行禮之後,安錦繡起身衝齊子阡虛扶了一把,道:“齊將軍請起吧。”


  齊子阡起身之後,看了安錦繡一眼。直到了今天,齊子阡才知道自己把前程交付,為之賣命的人的長相。


  安錦繡的雙眼微微有些紅腫,一看就是痛哭過的樣子,見齊子阡打量自己,在臉上露了一個清淺的笑容。


  齊子阡看清安錦繡的長相後,把頭又低下了,安錦繡這樣的長相,當得起寵妃的名頭,他的嫡姐被這女子壓過一頭,輸得也不冤枉。


  安錦繡說:“齊將軍放心,齊妃娘娘沒事,從昨天到今天都沒有人去倚闌殿擾她。”


  齊子阡說:“末將多謝娘娘對末將嫡姐的照顧。”


  安錦繡說:“齊妃娘娘也擔心你。”


  齊子阡一笑,說:“娘娘,末將如今是跟隨慶將軍守在金鑾大殿那裏,還是回白虎軍營去?”


  安錦繡問齊子阡道:“白虎軍營現在還剩下多少兵馬?”


  齊子阡說:“還有不到五千人。”


  “五千人,”安錦繡歎道:“死了大半了。”


  齊子阡忙就跟安錦繡道:“娘娘,有還兩千人被關了起來。”


  “哦?”安錦繡看著齊子阡。


  齊子阡說:“他們雖然是跟著二殿下作亂,可末將認為他們是被逼無奈的,畢竟兵隨將走,他們沒辦法違抗長官的命令。娘娘,現在二殿下已死,跟隨二殿下的將官都已經被誅殺,還每剩下的就隻是兵卒了。”


  “你,”安錦繡說:“你想掌白虎大營?”前世裏,齊子阡就是有個狼子野心的名號,現在大局還隻是初定,這位就是已經來伸手要權了,還要的如此理直氣壯。


  齊子阡衝安錦繡點了點頭,說了聲:“是。”


  “你方才說被俘者不到五千人,”安錦繡還是笑容清淺的看著齊子阡,說:“齊將軍,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是多少人?”


  齊子阡一愣,抬頭又看向了安錦繡。大家小姐出身,後宮的寵妃,能明白廝殺之事?

  安錦繡看齊子阡愣了神,便又道:“這事我問一下慶將軍也能得到一句實話,不過齊將軍,我想從你這裏聽一句實話。”


  “娘娘?”齊子阡有些語塞了。


  “正大光明的救下被俘之人,這些人會感謝你,”安錦繡看著齊子阡道:“但那些被你私下冒險救下的人,從此以後會對你言聽計從,誓死相隨,要私下救下哪些人,想必齊將軍心裏也已經有了一份名單了吧?”


  齊子阡有一種被安錦繡扒光了衣服,遊街示眾的感覺,當下一張白淨清俊的臉就漲紅了。


  安錦繡看不出有什麽不悅來,笑著問齊子阡道:“究竟是多少人?”


  齊子阡低頭道:“六千零四十一人。”


  安錦繡說:“那你準備救下多少,殺多少?”


  齊子阡老實道:“娘娘,這些人中有近兩百人不能留,還有五百餘人,末將救但不準備把他們留在身邊,想把他們遠遠地打發了,總歸末將對這些人做到問心無愧就行。”


  安錦繡聽了齊子阡的話後,未置可否,轉而又問齊子阡道:“西景山的流民怎麽樣了?”


  齊子阡說:“末將帶人混進流民之中,殺了大半,還有一些逃走了,現在應該躲在城中。留在西景山中的流民,九門提督江大人已經派人去抓了,隻是要如何處置這些流民,還請娘娘示下。”


  “我不是好殺之人,”安錦繡說:“這些人先抓起來,手上沒血債的,願返鄉的就讓他們返鄉,如果他們願意從軍,我打算讓他們去軍裏。”


  齊子阡說:“娘娘,這些流民其實就占一個人多,打仗的時候起不到什麽作用。”


  “都是壯年男子,”安錦繡說:“軍中之人從軍之前,誰不是百姓?好好操練就是。這一天殺下來,軍中少了很多人了。”


  這是拿流民填軍中的空缺?齊子阡看不大上這些流民,隻是安錦繡的辦法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我這對流民們來說,是不是也應該算是救命之恩?”安錦繡問齊子阡道。


  齊子阡衝安錦繡躬身道:“娘娘英明,末將明白了。”


  安錦繡這時才道:“從此以後,白虎大軍的主將就是齊將軍了。”


  齊子阡聽了安錦繡這話後,忙單膝跪地,給安錦繡跪下了,謝安錦繡道:“末將謝娘娘隆恩。”


  “起來吧,”安錦繡衝齊子阡抬了抬手,道:“我會讓你有自己的親信營的,救人之事,就照你說的那五千人數辦,剩下的人,你自己拿捏。”


  “謝娘娘,”齊子阡本想起身後,聽了安錦繡這話後,忙又跪著謝安錦繡道。


  “隻是日後有事不得瞞我,”安錦繡看著齊子阡道:“從軍之人,有心機不是壞事,隻是坦蕩也必不可少,否則日後,你在軍中如何結交同僚?”


  齊子阡沉默半晌之後,改為雙膝跪地給安錦繡行禮道:“末將謹記娘娘教誨。”


  “我日後還要依重將軍,”安錦繡跟齊子阡道:“所以我也希望將軍日後能更上層樓,一展心中抱負。”


  “是,”齊子阡應聲道。


  “起來吧,”安錦繡小聲道:“我讓人送你去見一見齊妃娘娘,她現在一定被嚇得不輕,你去安慰她一下。見完了齊妃娘娘後,你就回白虎大營去,把這座軍營盡快整治好。”


  “末將遵命,”齊子阡領命,衝安錦繡三叩首後,退了出去。


  袁義在齊子阡出去之後,從殿外走了進來,告訴安錦繡說:“全福帶人押著宗親們去觀花閣了,那樓閣離禦林軍的營房近,而且把樓門一關,宗親們待在樓上,想逃除非跳樓。”


  “知道了,”安錦繡道:“其實我也不想為難他們的。”


  袁義說:“齊子阡能信嗎?”


  安錦繡看著袁義笑了起來,說:“怎麽,元誌把你嚇到了?”


  袁義說:“方才的話我都聽到了,齊子阡不老實啊,這個時候他就跑來跟主子你要權了?以後他的胃口會不會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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