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骨尋蹤（二十四）

  紙佛離我們越來越近，我這才看清楚，他頭上帶著一頂照著黑紗的鬥笠，身穿一襲黑色的袈裟，腳上是一雙黑色的僧鞋。隱隱約約地，好像露出了雪白的領子。他走到我們麵前，但是因為黑紗的緣故，我們根本看不清他的樣貌和表情。隻是聽到他在不住地嘿嘿地笑著。 “你一個出家人，就應該心懷蒼生，慈悲為懷。可是，如今你為虎作倀，為非做歹是何道理？”葉爽梗著脖子看著紙佛惡狠狠地問到。 “哈哈哈……我一直不明白，那些迂腐的和尚的蠢話，為什麽總是有那麽多人相信？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如此說來，我又有什麽錯呢？”紙佛一陣狂笑之後，毫不在意地說到。 “妖僧，偏你有這許多歪理。今日，除非你從我身上踏過去。否則，你要想踏入大殿半步。”霍煬摸了摸嘴角的血跡狠狠地說到。 “無量佛。憐我世人，憂患實多。霍施主，你太執著了。須知，一切有為法，不過都是相罷了，切不可讓自己著了凡相啊。你等放心，一會兒貧僧會親自超度幾位輪回的。”至佛並不生氣，反而耐心寬慰道。說實話，我差點就要相信他的鬼話了。 “紙佛，囉囉嗦嗦地幹什麽？不用廢話了。動手吧！”我緩了緩以後，沒好氣地說到。 “這位施主快人快語，罷罷罷，貧僧就從了你的心願吧。”說罷，紙佛結掌成印，口中開始念動咒語。明顯地，我開始感覺到好像有人在掐著我的脖子。我看了看身邊的葉爽，她的手也在脖子周圍不住地擺弄著。看得出來，她也覺得有些窒息了。她看到了我，抹掉了眼角的淚水，露出了一抹讓人心碎的笑容。我點了點頭，我知，這一世我們能死在一起，我們彼此都滿足了。我又看了看大家，他們都沒有了一開始的慌亂，轉而露出了一種平靜安詳的表情。 就在我幾乎要要喪失了意識的時候，耳畔忽然想起了一陣敲鍾的聲音。然後，就是梵唱陣陣。一瞬間，我忽然覺得呼吸順暢了起來。空氣一下子重新進去肺部，讓我們忍不住劇烈地咳嗽了一陣。我掙紮著抬起頭時，原來是一仁禪師從大殿裏走出來了。 “大師，您怎麽出來了？”我忍不住驚叫道。 “墨家小友莫慌，秘法已成，老僧現在要出來會會老朋友了。”一仁禪師看著我微笑著說到。 “老東西，你總算肯出來了！”紙佛看到一仁禪師之後冷冷地說到。 “一沙，這麽多年不見了，想不到還能見到你。”一仁禪師一點都不生氣。 “老東西，四十年前貧僧輸給了你。今天，貧僧終於有機會找你報仇了。”紙佛顯得少有的激動。 “四十年前你敗給老僧我，四十年後你覺得你還有勝算嗎？”一仁禪師這話一說出來，他身上的袈裟一陣激蕩，顯出一種不怒自威之感。 “哼，那就試試吧！”紙佛怒極，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