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深夜的觸動
“老秦，到了你表現的時候了。”
??長孫衝直接招呼秦瓊。
??秦瓊自然沒有意見。
??這幾天，他每天都要上去幾趟，對於熱氣球的操練，非常熟悉。
??不僅可以做到平穩的上升、下降，甚至都會前後左右的移動。
??可以說，已經超過了李淳風對於熱氣球的掌控。
??但是有一點不可否認，李淳風不要命，敢升的比他高……
??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等人，眼中同樣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
??時間不長， 一切準備就緒。
??李世民，拉著一臉不情不願的長孫衝邁步進入吊籃。
??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等人，也是各自進入另外的熱氣球。
??“出發！”
??熱氣球上，李世民大手一揮，意氣風發，秦瓊當即加大火力。
??“飛起來了！”
??“太神奇了啊！”
??“臥槽！”
??當然，千古一帝李世民不會發出這麽丟人聲音，這都是房玄齡等人說的。
??秦瓊有意賣弄，刻意控製熱氣球緩緩上升，不疾不徐。
??李世民，則是眺望星空，還有遠處的兩個熱氣球，不知道在想什麽。
??至於長孫衝，坐在籃子裏，閉著眼睛，口中默念，也不知道他在嘀咕些什麽。
??但是從他小臉煞白的情況來看，應該不是什麽特別開心的事情……
??時間不長。
??秦瓊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有些激動的說道：“聖上，你看那邊，就是長安城！”
??李世民聞聲，這秦瓊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黑暗中，點點燈火，映照出一城繁華。
??但是……
??李世民挑了挑眉：“怎麽這麽暗？”
??“此時剛剛入夜，難道不應該萬家燈火？”
??這……
??秦瓊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麽。
??本來，他還以為見到這幅美景，李二郎總要感慨一下才是。
??就算不說大唐盛世將啟，也應該感動不已。
??天知道，上一次他在夜裏看到之後，就是感動的說不出話。
??遲疑之際，李世民歎了口氣：“民生凋敝，民生凋敝啊！”
??“富貴，你說是吧？”
??“富貴？”
??李世民愣了一下，低頭再看，長孫衝已經打起了瞌睡。
??“來自李世民的詫異，淘氣值+40。”
??“這孩子，真是心大。”
??李世民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把自己的披風脫下，蓋在長孫衝的身上。
??秦瓊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能不能飛去長安，朕想看看。”
??長安啊，這麽遠的距離，秦瓊還沒有飛過。
??不過……那麽大的目標，倒是不至於走丟。
??“臣可以試試，就是皇後、太子等人還在下麵……”
??“沒事兒，一會兒到了長安之後，令人傳旨。”
??“是。”
??秦瓊不再猶豫，當即操控熱氣球，一路往長安城飛去。
??熱氣球，上升下降速度好控製。
??但是前後左右，就有些慢了。
??一行人，在天上飄來飄去，一個時辰過去了，長安城還是和之前差不多的大小。
??李世民疑惑的目光望向秦瓊：“叔寶，朕真的覺得好像沒有動？”
??秦瓊一腦門子汗水，硬著頭皮說道：“二郎，你再等等，馬上就到了。”
??說著話，秦瓊又拉扯熱氣球的操作繩。
??這時，一陣微風徐來。
??吹著熱氣球往長安城的方向飄去。
??肉眼可見，視線中的長安城越來越大。
??李世民滿意的點了點頭，秦瓊鬆了口氣。
??又過了一會兒，熱氣球飛抵長安。
??雖然，李世民以往也曾登高俯瞰長安。
??可是在熱氣球上俯瞰長安，和在宮中高樓上俯瞰，完全是兩個概念。
??此時，長安一百零百八坊，皇城、宮城、盡在眼底。
??夜幕下，南城北城分化極為明顯。
??皇城、宮城，燈火通明，一眼就能看到。
??其次，皇城以南，朱雀門附近，也是亮如白晝。
??再往南，就要差一點了。
??再往南，則是一片漆黑，唯有最南麵的明德門、啟夏門、安化門等城門，有些微弱的亮光。
??越看，李世民的臉色越是不好看。
??“秦瓊，你說下麵，有人住嗎？”
??李世民伸手指著城南昏暗的地方，輕聲問道。
??秦瓊不敢隱瞞，低聲說道：“平民百姓，大多聚集於此。”
??“是啊，平民百姓。”
??李世民低聲呢喃。
??“朕，自視勤政，長安城尚且如此淒涼，更遑論天下其他地方？”
??“朕有愧……”
??“皇城亮如白晝，民間卻無力點燈……”
??“朕……”
??李世民深深的歎了口氣，心情低落，不知道該說什麽。
??一旁，秦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準確的說，他並非不知道。
??行軍打仗多年，入朝為官也有數年，秦瓊何嚐不知道此時應該安撫李世民幾句，順便誇一誇他。
??但是……
??此時他和李世民的想法，有些接近。
??古往今來，最懼帝王驕奢淫逸。
??李二郎能夠清楚的認識到天下慘狀，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這樣也能刺激他更加的勤政……
??“呼……”
??沉默良久，李世民長籲一口氣，說道：“下去吧。”
??“是。”
??秦瓊悶聲答應一聲，當即操縱熱氣球緩緩下降。
??俄頃，熱氣球落在太極殿前麵的空地上。
??李世民翻出吊籃，轉身就走，絲毫不管自己引起的騷動。
??秦瓊遲疑了一下，還是留在原地，安撫宮中禁軍，吩咐手下命人往長興縣報信。
??此時，長興縣眾人心急如焚。
??皇後更是麵若寒霜，吩咐人四下尋找。
??收到消息之後，長孫皇後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一路急趕，回到長安。
??沒想到，回到東宮，就收到了一個仿若晴天霹靂的消息。
??大唐皇帝，李世民，要退位讓賢！
??……
??長孫衝在手腕鬧鍾的催促下，費勁的睜開眼睛，自然而然的伸手從後背取劍匣。
??空的？
??沒有東西？
??長孫衝不由得一愣，猛地睜開眼睛。
??這才發現，自己正在一處房間之中。
??低頭看了看，劍盒正在自己的手邊。
??長孫衝小眉頭一皺，也沒有多想，取過劍匣，伸手養劍。
??做好了一切，將劍匣又背在身上，這才翻身下床，邁步走出了房間。
??門外，早有宮女宦官在守著，一看到他出來，忙不迭的迎了上去：“長孫縣子，你醒了。”
??“嗯。”
??長孫衝認得宦官是李世民的親隨，當即點了點頭：“聖上呢？睡了嗎？”
??“沒有，聖上在崇文殿。”
??“這大半夜的，去崇文殿做什麽了？”
??“這個……”
??宦官小聲嘀咕幾句，長孫衝一走，他馬上趕去後宮，把事情和長孫皇後匯報一遍。
??與此同時，皇城之中，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等人臉色鐵青，望著秦瓊，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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