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磨礪
一道瀑布,倒掛在陡峭的懸崖上，恍若一道閃光的銀河，綻放著耀眼的光芒。
飛珠迸濺，聲如奔雷,渾厚的聲音洶湧澎湃，猶如巨獸咆哮,水波翻騰,氤氳朦朧。
秦羽赤著上身，頂著湍急的瀑布，正在一步步的攀爬。
沒有任何的元氣波動，水流湍急，轟鳴震動，瘋狂的擊打著他的身體。
一道道血痕出現在他的後背，一雙強有力的臂膀隆起幾塊肌肉，血肉模糊的雙手抓著鋒利的石塊，他的目光堅定，看著斷崖頂峰的戰靈，咧嘴一笑。
“轟！”
水柱爆裂，化作一道水劍呼嘯而來，泛著晶瑩剔透光芒的殺光，令秦羽臉色一變。
猶如靈活的猿猴，雙腳一蹬，顧不得手掌上鑽心刺骨的疼痛，抓住一塊石岩，雙臂扭動，一躍而起，險而又險的躲過。
還沒有來得及深吸一口氣，隻聽見，連串的氣爆聲響徹，秦羽的一雙眼睛瞪的恍如銅鈴。
猶如炸裂的煙花，萬劍齊發，迸裂四濺。
“這次怎麽來的那麽多！”
大吃一驚的秦羽，頂著巨大的壓力，不斷的變換著位置。
飛流直下的瀑布，可擊穿巨石，秦羽為了躲避那一道道水劍，不得不咬牙堅持。
雙手猛地一撐石壁，一股巨力砸下水瀑，硬生生的在飛泄而下的瀑布上打出一個空帶，隨即，秦羽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騰空躍起。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一條張牙舞爪的水龍，仰天嘶吼，攜著三丈多長的水柱貫穿虛空，對著秦羽迎麵而下。
“啊！”
秦羽驚悚，雙手還沒有來得及抓到岩石，就被水龍擊中，掉下百丈深淵。
“撲通！”
霧氣漫天的懸崖底下，秦羽掉進了水潭中，激起幾丈的水幕，蕩起一層波瀾不斷的漣漪。
“第九百七十二次！”
秦羽懊惱，這半個月的時間，他什麽也沒有做，就被戰靈封印了修為，每天都在這裏爬這個猶如銀河倒懸的瀑布。
……
時光匆匆，這一日，瀑布之下，又是不在平靜。
“轟！”
恍如小山般的巨石紛紛揚揚的從瀑布上方墜下，速度極快無比，狂暴的威勢令人膽顫驚悚。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接連不斷，借著強勢狂暴的瀑布，秦羽再次徒手逆水攀爬。
泛著白光的水瀑力道驚人，雙手猶如力量強大的鐵鉗，隻見光著上身的秦羽正在艱難的挪動著身子。
“咚！”
一塊巨石迎著秦羽的頭皮狠狠砸下，他心生機警，下意識的一躲，抓住身邊尖銳的岩石，一躍而起，踏上斷崖。
看著斷崖之上的風景，秦羽感慨，這是他在被戰靈磨礪期間第一次看到如此美麗的風景。
山河盡收眼底，群山連綿起伏，高聳入雲，山川奔騰不息，氣勢洶湧澎湃。
突兀的山峰襯著朦朦朧朧的水霧，渺渺茫茫。
“這就是站在巔峰的感覺，可以俯瞰萬物！”
秦羽驚歎，張開雙臂，呼吸著巔峰之上的空氣。
“不錯，比之前強了很多，那麽接下來就是去學習妖獸是如何生存的！”
戰靈的身影縹緲不定，在秦羽的麵前現身，眼中閃過一道不可輕易察覺的光芒。
“世間的所有功法幾乎都是與大自然息息相關的，我不教給你打鬥的本領，我讓你領會萬物生存之道！”
“萬物的生存之道？”
秦羽震驚，將自己身上的水漬蒸幹，拿起一件輕柔的外套輕輕地披在自己的身上，步伐矯捷，身子一晃，已經出現在數丈之外。
這裏是一片大荒，人煙罕至，氣勢磅礴的大山連綿數十裏不間斷。森林濃鬱，參天的大樹，衝向雲霄，時不時的還會傳來幾聲震撼人心的獸吼與響徹晴空的禽鳴，令人驚歎。
陽光打在樹梢，在地麵上投下幾個斑駁的印記，大荒深處，傳出幾聲震撼天際的轟鳴。
秦羽趴在一簇草叢中，屏住呼吸，聚精會神的看著麵前的兩隻正在大戰的凶獸，仔細的分析著凶獸的每一個動作。
凶禽一飛衝天而起，扶搖直上雲端，自古相傳大鵬可以扶搖直上九萬裏，達到一般人一生都不能達到的高度。
猛獸咆哮，聲震蒼穹，一躍數丈，可生風雲，顧有虎伴風，龍伴雲之稱。
螞蟻雖小，力之極盡，可舉千斤！
風吹葉落，飄搖無根，一搖一晃，斷斷續續，虛幻不止……
每一天，秦羽都被戰靈帶到大荒中去體會無數物種的生存之道，潛移默化之中，秦羽一身的戾氣也逐漸被化解，變得更加貼近自然，似乎已經將自己融於大自然中。
“戰靈，你說，焚燒過後的古樹為何還能抽芽？”
秦羽的雙手接觸到一根剛剛抽芽的樹枝，隻是這棵古樹的樹身已經被大火焚燒近乎化成灰燼。
“萬物生存自有其定理，每個生命都有他的生存之道。”戰靈看著那嫩綠的樹葉，解釋道：“這其實也是破而後立的道理，蠶蛹破繭，終會成蝶，不經曆過那些所謂的劫，又能如何成聖？”
秦羽瞪著一雙大眼，靜靜地看著眼前那隨風飄蕩的嫩葉，眼中爆出一道閃亮的光芒。
朦朦朧朧的光輝裹著秦羽，現在的他忽然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這一刻，他的感知被無限的放大，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森林中每一處的波動，大到飛禽走獸，小到蚯蟲螻蟻。
“吼！”
遠方的山林中，碎石爆裂，一聲怒吼震動天地，令所有的鳥獸都趴伏在地上，顫顫抖動，哆嗦著身子。
“嚦！”
一聲禽鳴，一雙巨翅遮蔽雲端，巨大的利爪可抓破小山。
被無限延伸感知的秦羽，他竟然開始模仿無數飛禽走獸的一舉一動，或騰躍，或出掌，或出拳……
一瞬間，秦羽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快，出拳的軌跡越來虛幻，恍如一拳可以擊落星辰，攜帶著刺耳的拳風，神輝蕩漾。
每一道軌跡被秦羽打出都帶著一種奇怪的韻味，令人琢磨不透，元氣也在這一瞬間，被秦羽帶動，化作一條汩汩的溪流，瘋狂的湧進他的身體。
“好強的悟性，竟然能夠體悟自然，創造出自己的功法，真是不可思議！”
戰靈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秦羽，恍如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這是一套拳法？”戰靈咂舌，著實震驚不已，“看這虛空中的波動，空間都已經被扭曲，並且融於自然，來於萬物，這一套拳法如果被他創造出來了，恐怕又是逆天的拳法！”
“轟！”
一拳之下，颶風卷動，秦羽身化飛禽，身影不斷的變幻，拳破天驚，蕩起漫天的灰塵。
“這小子的速度也快了不少，看來，這半個多月的磨礪，他沒有白費！”
戰靈欣慰，看了一眼秦羽，又抬頭看了看天空，一雙深邃的雙眼蕩起一抹殺光。
“呼……”
秦羽呼出一口濁氣，看著四方飄落的樹葉，一步踏出，輕輕地在飄蕩的樹葉上一點而落，而樹葉竟然也隻是僅僅一顫，隨即晃晃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可惜，現在還隻是雛形，如果等哪天這套拳法真正出現在世間，又有何人是我的對手？”
秦羽欣喜，握著一雙拳頭，一拳震碎古樹，一腳踏碎土地，氣勢澎湃無比。
“很不錯，現在你的身體也已經不似以前那麽孱弱了，可以前去罪惡之城了！”
戰靈笑道，輕輕拍了拍秦羽的肩膀，目光中透著期待。
“這套拳法應該叫什麽名字呢？”
“什麽名字？”秦羽震驚，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思考，幾個呼吸間，秦羽眼中一亮，說道：“既然拳法來源於大自然的萬物生靈，就叫萬物神拳吧？”
“萬物神拳？”戰靈撇嘴，顯然是不喜歡這個名字，但是看到秦羽一臉喜歡的樣子，搖搖頭，沒有打擊。
“戰靈，你說，秦家老祖的實力在什麽境界？”
忽然秦羽眼中爆發一道殺光，臉色平靜的問道。
“什麽境界？”戰靈眸子一凝，說道：“念真境界！”
“念真境界？”秦羽的雙手緊握，腰板站的筆直，一身的戰意充斥蒼穹，咬牙切齒道：“總有一天，我會讓秦家都為此付出代價！”
一抹陽光打在了秦羽的臉上，經陽光的照耀下，將他那堅韌不屈的身姿襯托的更加修長瀟灑。
“嗬嗬，等你有了修為再說吧，隻要你在罪惡之城混下去，那麽一切都沒有問題！”
戰靈恨鐵不成鋼的笑道。
“我知道罪惡之城是最混亂的地方，但是，那裏同樣適合我的成長。沒有任何限製的地方，那裏才是天堂！”
秦羽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抓起一枝草根，含在嘴裏，感受到苦澀中的一抹甘甜，緩緩地走了出去，留給戰靈一個修長孤單的身影。
“提醒你一下，滅魂刀的品級不低，最起碼，現在我的實力沒有看出等級來！”就在秦羽轉身的時候，戰靈的一道聲音又讓他驚悚。
“你都不知道？”
秦羽震撼，哐當一聲，拿出滅魂刀，摸了摸鋒利的刀刃，暗暗咂舌，“莫非是一件帝兵？”
“做夢呢！帝兵！”
戰靈一聲怒吼，將秦羽嚇得一哆嗦。
“神兵、聖兵、仙兵、帝兵。這天下，神兵隨處可見，聖兵差不多也是人手一把，仙兵數量不多，帝兵？我都沒有見過！”
“切，你沒有見過，不代表這滅魂刀就不是帝兵了！”秦羽反駁，隨即高興的撫摸了一下刀鋒，將刀又收了起來。
“是不是有人來了？”驀然間，眉頭微微一皺，秦羽輕聲問道。
“不錯，有人來了，還不是一個人，人數在五人左右！”
戰靈回道，隨即默不作聲。
秦羽眼中的神芒一閃，三步並作兩步，化作幾道殘影，消失在原地。
“前麵的兄弟，跑那麽快做什麽！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