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4 情劫應在了你的身上,覬覦輪迴之鏡
1324情劫應在了你的身上,覬覦輪迴之鏡
纖雲長老看向那些熟悉的身影,有些驚喜,沒想到顧長歌不僅是放了她,竟然還放了御仙宮的眾人。
看來顧長歌並沒有她所想的那麽壞,雖然並沒有遵守所有的約定,但也沒有傷及到御仙宮的任何人。
不過,看著朝她走來的御仙宮一眾長老、弟子,纖雲長老驚喜之餘,心頭也有一絲莫名的煩躁。
剛才她還以為顧長歌是為她而來,特意鬆開了她的禁制約束,原來並不是,只是她自作多情了。
這絲煩躁的情緒來得有些突然,甚至是莫名其妙,纖雲長老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情緒。
她搖了搖頭,將這縷情緒摒棄,轉而去和御仙宮的眾人匯合,打算一起離開此地。
「看來所有人都無事,只是虛驚一場啊。」
「顧公子寬宏大量,放過了我們御仙宮上下,並未為難我們……」
「這一次是我御仙宮上下對不起他啊……」
九臨長老、黎雨長老等人,快速和纖雲長老匯合起來,不少人臉上都帶著幾分劫後餘生,慚愧和嘆然。
諸多弟子的臉上,也滿是愧疚和黯然,親身經歷過希元盟約一事,才會明白顧長歌選擇放過御仙宮上下,是需要多麽寬闊的胸懷。
他們自認為遠遠做不到顧長歌那樣的程度,如此寬宏大量地放過一眾仇敵。
纖雲長老聽到他們這話,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麽,但又想起了顧長歌離去前的那番話語,也只能默默將想說的那番話語咽下去。
「小祖和祖師呢?怎麽不見她們的身影?」
不過,也有長老發現這裡並沒有凌玉仙的身影,驚詫之餘,忍不住問道。
「小祖並未和我們關押在一起,不過她和顧公子關係親密,想必顧公子也不會為難她的。」
「倒是祖師她……」
幾位祖老聞言都不禁嘆息一聲,有些擔憂,雖說顧長歌放了他們,但可不意味著會放過祖師凌玉靈。
而且,顧長歌會放過他們,也並不是就沒有任何要求的。
畢竟顧長歌也並不是什麽大善人。
御仙宮此次雖然沒有什麽傷亡,並不像是其餘道統勢力那樣元氣大傷,但接下來也不可能阻擾伐天盟的擴張開拓,反之,御仙宮還得認伐天盟為主,聽從其號令吩咐,相當於成為了其附庸。
這也是顧長歌放過他們之前,對他們所提的要求。
御仙宮一眾祖老、長老商議之後,自知別無選擇,與其被一直關押困在黑暗牢籠之中,還不如暫且委曲求全,先脫離險境。
依附於伐天盟,成為其附庸,也並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情。
顧長歌之恐怖,伐天盟之勢威,幾乎是整個希元文明一起親歷目睹的,很多的族群勢力這段時間也加入了伐天盟,自願接受伐天盟的約束管教。
纖雲長老呆愣住,也沒想到,顧長歌會放過御仙宮上下竟然還有這麽個前提。
若是連御仙宮也選擇臣服,那自今往後,整個希元文明都得活在伐天盟的陰影籠罩之下了。
怪不得顧長歌會說出那樣的話來,這是早就料定整個希元文明的事態,都在他的預料和掌控之中。
而此時,另一邊,顧長歌解開凌玉仙身上的禁制后,便應她的請求,帶她去見她姐姐凌玉靈一面。
幽暗深邃的地牢之中,黑霧飄蕩,無比的死寂,沒有任何的聲息,像是被放逐到了一處冰冷永恆的無垠虛空之中。
一道淡淡的漣漪擴散開來,顧長歌帶著凌玉靈的身影出現在這裡,他並未踏足到地牢中去,而是在外等待,目光冷漠且平靜。
凌玉靈髮髻披散,靜靜地盤坐在那裡,裙袂下纖細白皙的腳踝被鐐銬勒出一圈細小的傷痕,衣裙上還沾染著血跡,整個人看起來很狼狽,但又很是清雅端莊,宛如在血污之中綻放的仙葩雪蓮。
在她的腹部,那口被貫穿的傷口恢復癒合得很慢,如今還能看到那觸目驚心的傷口。
而在她的眉心之處,更是有一道近乎深可見骨的傷口,邊緣雖然結疤了,但依舊有細密的鮮血滲出來。
「姐姐……」
凌玉仙看到自己姐姐如今這副模樣,忍不住心中一痛,捂住嘴,險些落淚。
雖然她知道這是姐姐「自食惡果」的緣故,但也不忍心她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姐姐她一直以來,可是多麽愛乾凈、素來無塵無垢的一人,冰肌玉骨,脫俗清雅。
曾幾何時會這般的狼狽襤褸?
「玉仙……」
凌玉靈聽聞動靜,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並沒有因為自己如今的境地而有任何怨言,神情表現得很是平靜。
「我讓你失望了,但你要相信我。」
她看向凌玉靈,目光微微帶著歉意,注意到她身上並沒有任何的鐐銬和項圈,又想到自己如今這副處境田地,嘴角不禁帶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來。
凌玉仙使勁地點頭道,「我相信姐姐,我當時也不該懷疑你的,姐姐你從來都不是他們所說的那樣心機深沉、手段歹毒、忘恩負義之人。」
凌玉靈點了點頭,欣慰道,「看到你沒有任何事情,我也就放心了。」
凌玉仙看了眼在黑暗地牢外的顧長歌,小聲道,「顧師兄並沒有為難御仙宮上下,他也沒有傷及到御仙宮的任何一人。」
「我看望完姐姐后,就要返回御仙宮了,如今的御仙宮不能鬧得人心惶惶,但我會想辦法,把姐姐你救出來的。」
雖然她相信自己的姐姐不會做出謀划算計顧長歌的事情來,但卻沒有任何的證據去證明這些,自然也沒有證據去證明凌玉靈的清白。
顧長歌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不傷及御仙宮上下任何一人,已經是仁義至盡了,她也不可能再去奢求顧長歌無條件放過姐姐凌玉靈。
「沒事就好,這一次是我拖累御仙宮了,你當初的想法和決定是正確的,是姐姐我錯了……」凌玉靈微微一笑道。
她看了眼在黑暗牢籠外的顧長歌,雖然那裡被黑霧所吞沒遮掩,但她知道顧長歌絕對在那裡。
沒有顧長歌的許可,凌玉仙又怎麽能來看望她呢?
在這次希元盟約的事情上,顧長歌對待御仙宮已經做到了最大的退讓和仁義。
縱然是她也忍不住心生愧疚和一些後悔,若無當初的偏見和誤會,或許局勢也將徹底不一樣。」
隨後,凌玉仙又和姐姐凌玉靈說了一些事情,這才依依不捨地告別,她本想幫其恢復傷勢的。
但又擔心這樣做會惹得顧長歌不高興,所以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凌玉仙承受痛苦,心裡滿是煎熬和無奈。
「御仙宮的一眾長老和弟子,如今都已經在外面等著你。自今日起御仙宮上下將聽從伐天盟的號令規矩,若是再發生之前那樣的事情,我不可能再對御仙宮手下留情了……」
黑暗地牢外,顧長歌平靜地看著凌玉仙走了出來,對她說道。
「我明白的,我和姐姐不一樣,我不會妨礙到你的。」
凌玉仙點了點頭,隨後揚起臉蛋,明眸望著顧長歌,有些欲言又止,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次的事情,多謝你看在我的份上手下留情了,不然御仙宮的下場絕對沒有如今那麽好。」
「姐姐她對不起你,但我相信她絕對是被冤枉的,我絕對會找出背後的真兇,還姐姐一個清白,也揪出害阻撓你的人。」
「我也不知道以後要如何感謝回報你,但總不可能像當初開玩笑那樣以身相許吧……」
她囁喏著小聲說道,似又擔心聲音太小顧長歌聽不清,然後忽然伸出手環抱住了他的腰,腦袋埋了過去,想掩蓋自己一片霞色的臉蛋和通紅的耳朵。
顧長歌垂下眼眸,目光稍有複雜地看著她,原本想把凌玉仙推開的手,也慢慢放了下來,然後落在她的一頭青絲上。
「我不用你回報我什麽,這世間很多的事情,並不是因為想得到回報才會去做……」他輕聲說道。
凌玉仙埋起的腦袋,忽然抬了起來,美眸盈盈地看著他,當中似有瀲灧水光、滿池情意。
「我的情劫,應在你身上了……」她眸光躲閃,不敢直視顧長歌的眼睛,然後低聲說道,難得有些扭扭捏捏。
凌玉仙從未想過性情素來直接乾脆的她,有一天會破天荒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顧長歌笑了笑道,「那當你想渡情劫的時候,你便來找我。」
凌玉仙一愣,反應過來顧長歌曲解了她的意思,臉色越發通紅,急忙解釋道,「誒……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說這話的意思,並非是將顧長歌當做了解決情劫的工具。
情劫這種劫難,並不是每一個修行者都會經歷的,可能因緣際會、情竇初開,可能某天心血來潮,也可能修行破境遭遇阻礙,也可能預感算到未來會橫遭大劫……
而她會遭遇情劫,也正好只是恰逢修道無數歲月,剛好情竇初開。
「我明白你的意思,時間也不早了,御仙宮的眾人,還在外面等你。」
顧長歌笑了笑,沒有讓凌玉仙把話語解釋完,便將她送出了這片牢籠空間。
於他而言,凌玉仙是一枚棋子,曾經是,將來也可能是。
而在凌玉仙身影消失后,顧長歌面上的笑容也斂去了,他顯露一些沉吟,而後輕抖衣袍,邁步走進了關押凌玉靈的黑暗牢籠之中。
凌玉靈似早就猜到他會現身,所以在凌玉仙離開之後,也並未閉眼休養。
「可曾後悔當日的選擇?」顧長歌看著如今模樣的她,神情毫無半分憐惜。
凌玉靈看著他走來,聞言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說道,「有些事情後悔,而有些事情則不後悔。不過當初若是早一點想通,局面應該不至於這樣。」
「顧公子寬恕御仙宮上下,將我於那處黑暗時空救出,對我有數次恩情,我卻屢屢辜負顧公子的好心與信任,實在是慚愧。」
「真是敷衍……話說的那麽好聽,可對我下手時還是如此狠心,毫不留情。你這女人什麽時候才能心口如一。」
「不過這些,我現在也懶得追究過問了。」顧長歌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多謝顧公子的理解,顧公子的恩情,妾身感恩於心,牢記不忘。」凌玉靈輕聲道。
「既然你對我感恩於心,那你不妨老老實實告訴我,這次制定希元盟約,是誰在背後攛掇協助你的?」
顧長歌發出一聲不以為意的淡笑,然後目光直視著凌玉靈問道。
這話讓凌玉靈略微一愣。
她不知道顧長歌是從哪裡看出來這些的,明明此次希元盟約的制定,她從未提及牽涉到任何人。
有關混亂時空海,以及南音的事情,她也從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為何他會如此篤定,有人在背後協助她呢?
「這就是你的感恩於心?」
顧長歌注意著凌玉靈的神情,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凌玉靈回過神來,搖頭道,「此事乃是我一個人擅做主張,並沒有任何人在背後攛掇協助。」
南音的事情,畢竟涉及到當初圍剿抗衡代天組織的前賢遺族,牽涉頗深,她不可能隨意告知泄露。
除此之外,希元盟約的事情,她的確是一個人決定的。
頂多是曾在混亂時空海的聖祖山上和南音提及過這件事情。
「不說也就罷了,這些事情以後你都會老老實實告訴我的。」
顧長歌盯著凌玉靈的眼睛,隨後鬆開了她的下巴,並不意外。
他剛才也只是試探一下凌玉靈的態度,想知道她是否和別的先賢有所聯繫。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凌玉靈並不像是和別的先賢有所接觸的樣子,但她身後似也的確有別的存在在引導著她。
凌玉靈還並未回過神來,在思忖顧長歌這話的意思,再下一刻眼前的黑暗牢籠已經如冰雪般消融無蹤,而她已經出現在一座環境清幽,生長著幽篁和桃樹的山谷別院中。
鳥語花香,清泉潺潺,伴隨著微風吹拂而來,山谷間種著各種珍稀古老的異種仙花,霞光流轉,有種異樣的寧靜和祥和。
而名叫沐胭的那名女子,正在不遠處懷抱著手,饒有驚異地打量著她。
凌玉靈有些驚愕地看著這一切,不明白為何顧長歌將自己帶到這裡來。
不過對於她困惑不解的目光,顧長歌並未有解釋的意思,只是吩咐不遠處的沐胭,讓她將凌玉靈帶去換洗一身。
「帶她去沐浴更衣,清洗乾凈,順便把傷弄一下。」
顧長歌淡淡說道,說罷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山谷之中。
凌玉靈身上還帶著鐐銬和項圈,無法自由活動,連修為都被禁錮壓制著在,如今就和一個普通女子差不多。
沐胭對她沒什麽好感,聽到顧長歌的吩咐,也只是不情不願地走來,然後沒好氣地道,「走吧,御仙宮的祖師前輩。」
凌玉靈並不知道顧長歌讓她離開黑暗牢籠的用意,微微愣在這裡,不過還是依言聽話地跟在沐胭的身後。
只是她走得不快,沉重的鐐銬由數根鎖鏈連接在一起,每走一步都需要很大的力氣,完全限制住了她的行走自由。
「盟主大人,當日希元聖女逃離之後,並沒來得及逃遠,途中因為重傷的緣故,墜入時空亂流之中,生死下落不知。」
「不過這段時間,正如您所說的那樣,很多族群勢力都在留意著希元聖堂的動靜,就連蒼茫之外也有文明國度派遣眼線過來,想知道希元聖女以及輪迴之鏡的下落。」
「凱覦輪迴之鏡的勢力實在是太多了。」
伐天盟總部大殿之中,隨著顧長歌的身影浮現,渾元鈞、濁風邪、楚恆等諸多存在,齊齊上前稟報,將這段時間各族各勢力的動靜去向說來。
希元聖堂的希元聖女帶著文明至寶輪迴之鏡失蹤,下落不明。
而她名義上的師姐希音,以及一些長老、弟子,則被關押在了伐天盟的黑暗牢籠中。
這讓希元聖堂的很多古老存在都相繼復甦,無比震怒,有心來伐天盟要人,但卻忌憚顧長歌的實力。
一些不朽道統勢力也在觀望,並且,這段時間得到外部蒼茫的一些文明國度的滲透支持,底氣大漲,有意聯合希元聖堂,一起來伐天盟要求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