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八二章 酒入愁腸
直到她不再能看見紀帆的背影，她轉身問劉晨：“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麽？”
“我們什麽也沒說呀！”劉晨逃避著，不想正麵回答。
“沒說什麽怎麽會說那麽久？說！到底說了什麽？”蘇小嵐抓著劉晨話裏的漏洞逼問道。
“哎呀！我不記得了！”劉晨還是不肯老實說出來。
“剛說的話怎麽可能就不記得？快說！”蘇小嵐不相信劉晨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她氣得就差動手去打劉晨了！
劉晨一臉無辜地說：“我真不記得了！那麽多話我怎麽可能每一句都記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記東西了！”
“那就揀要緊的說！”蘇小嵐還是一個勁地逼問著劉晨。
“什麽才算是要緊的啊？他就是在那說讓我好好照顧你，好好對你之類的！”劉晨被逼無奈，應付著說。
蘇小嵐聽著，不解地問道：“他為什麽莫名其妙說這些呀？他說這些事什麽意思？”
紀帆真的就那麽想把她推開嗎？他就一點也不想跟她在一起嗎？那他為什麽又會牽起她的手大方地從老師和同學眼前走過？他真的是隻把她當妹妹嗎？所以他來見劉晨也隻是行使作為一個哥哥的“職責”嗎？
劉晨看著蘇小嵐邊問邊發呆，擺出一個事不關己的表情說：“我怎麽知道他為什麽跟我說這些！”
“不是你要見他的嗎？你跟他說什麽了？”蘇小嵐還是覺得一定是劉晨對紀帆說了什麽紀帆才會這麽說！
“我真的什麽也沒說！”劉晨無辜地說。
蘇小嵐感覺再這樣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麽，失望地說：“好，我相信你。我回家了，你也早點回修理廠吧！”
“哦。路上小心！”劉晨蔫蔫地答道。他還是一樣偷偷跟在蘇小嵐身後送她回家。
蘇小嵐的心裏一直在糾結著紀帆到底怎麽想的，但又不敢直接去問紀帆。她一直拿著手機，卻始終一個字也沒對紀帆說出來。
第二天傍晚，她一個人孤單地走著。在另一個小廣場，天還沒黑，也沒幾個人。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一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紀帆，高興地立即接起來說：“喂？有什麽事啊？”
“也沒什麽事。”紀帆低聲說。
蘇小嵐一直認為沒什麽事的時候打電話不是一直很想念終於忍不住，就是一直很無聊終於想起打電話。哪怕紀帆是屬於後者，能夠想到給她打電話她也很開心！
然而，問候幾句後，紀帆低低地問：“你真的喜歡劉晨嗎？”
蘇小嵐的心突然緊了一下。紀帆是為了這句話才給她打電話的嗎？她的回答對他的決定會有影響嗎？如果她此刻告訴紀帆她喜歡一直都隻有他一個人，他會不會決定跟她在一起？
“我喜歡……”一個“你”字呼之欲出。但她立即想到：“紀帆跟我在一起會幸福嗎？我能給他的愛那麽有限，況且身體那麽不好的我隻會拖累他，惹他厭煩吧？”
她終究沒有說出那個一直藏在心底的“你”，而是艱難地換成了“他”。她在心裏默默希望著紀帆不要相信，但紀帆還是信了。
他輕輕地說：“祝你幸福！”
蘇小嵐無話可說，隻能裝作開心地答應道：“我會努力幸福的！你也要幸福！”她的心裏想的卻是：“我幸不幸福都沒關係，但你一定要幸福！”
“嗯。”紀帆輕輕地應了一聲，電話掛斷了。
蘇小嵐越想越覺得心裏不是滋味。她給劉晨發短信道：“下班沒？可以陪我去喝酒嗎？我心裏好難過！”
“你怎麽啦？怎麽會心裏難過呢？不要喝酒好不好？喝酒對你的身體不好！”劉晨擔憂地回複。他還在加班，暫時走不開。
“你來不來？不來我就一個人去喝！”蘇小嵐總是習慣於這樣去要求劉晨。
“好！我來！馬上來！你在哪裏？”劉晨扔下手裏的工作立即換了衣服準備出來找蘇小嵐。他很擔心她會出事情！
在公園的一個石桌邊上，劉晨找到了蘇小嵐。
她一個人買了好幾瓶啤酒，一口接一口地喝著。
“你怎麽啦？為什麽要喝酒？”劉晨擔憂地看著蘇小嵐。
蘇小嵐看了看匆匆趕來的劉晨，指著對麵的石凳說：“你坐啊！你也喝！”
劉晨看著已經微微有點醉意的蘇小嵐說：“我不喝！你也別喝了！”說著，他就想把蘇小嵐手裏的酒瓶拿下來。
“不行！你也要喝！你不喝我就把這些全喝光！”蘇小嵐倔強地緊緊握著手裏的酒瓶，另一隻手指著桌子上的幾瓶啤酒威脅劉晨。她隻是想有人能知道她的心裏此刻到底有多難受！
劉晨沒有辦法，隻有開了一瓶慢慢喝著說：“好好好，我喝。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可以嗎？”
“我沒事！喝酒！”蘇小嵐提起酒瓶又一口接一口地喝著。她還沒醉，還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情跟劉晨說了隻是在傷害劉晨罷了。
劉晨看著故意想把自己灌醉的蘇小嵐說：“你別這樣！有事情要想辦法解決！喝酒是沒用的！”
“沒用嗎？可是我怎麽覺得我的心沒有那麽痛了？等我喝醉了，喝得再也醒不過來了，你要記得把我扛回去！我不想在公園裏過夜，我害怕……”蘇小嵐醉醺醺地說。
劉晨無奈又心疼地看著蘇小嵐說：“你還知道害怕呀？一個女孩子單獨跑到公園裏喝酒，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蘇小嵐還在把酒往嘴裏灌，邊灌邊說：“他一點都不會管我危險不危險，害怕不害怕！你為什麽要管我？你也走啊！這麽多年了，我到底喜歡誰難道他還不知道嗎？為什麽？為什麽我不能和他在一起？為什麽他要這樣對我？你告訴我啊！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他為什麽要說祝我幸福？沒有他我怎麽幸福？”她說著，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蘇小嵐的眼淚順著兩腮劈劈啪啪地落了下來，劉晨慌了。他從來沒看見過這麽傷心的蘇小嵐，而她嘴裏的“他”卻不是他……他的心很痛，也為她心痛。
他走到蘇小嵐身邊用手擦著她的眼淚道：“你別難過了！你這麽難過我也會很難過的！”
蘇小嵐用力推開劉晨幫她擦淚的手說：“你難過什麽？你有什麽好難過的？我難過我的跟你有什麽關係？”
“你醉了！別喝了！來，把酒給我！”劉晨又試圖去奪下蘇小嵐手裏的半瓶酒。
蘇小嵐提起手裏的酒瓶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看見劉晨要來搶，立即用兩隻手緊緊地攥住說：“我沒醉！我哪裏就醉了？我才喝了半瓶啤酒怎麽可能會醉？你不是也有嗎？你喝你的啊！幹嘛來搶我的？”
“你真的醉了！把酒放下！我送你回家！”劉晨嚴肅地說。
“嘿嘿，你生氣了！你也對我生氣了對不對？你也討厭我了對不對？”蘇小嵐看見劉晨臉上沒有了一貫的笑容，心裏很難過卻笑著說。說著，她又猛灌了幾口酒。
“我怎麽會生你的氣討厭你呢？”劉晨壓抑著內心的難過溫柔地說。
蘇小嵐大聲喊道：“你就是討厭我了！你和他一樣討厭我！你們都想把我推開！”喊完，她又大哭了起來。
劉晨見蘇小嵐這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確定蘇小嵐是真的醉了。但蘇小嵐還在一直喝，直喝到瓶子裏一滴都沒有了還嚷著要喝。他怕蘇小嵐喝太多不好，把剩下的幾瓶酒藏了起來。
蘇小嵐找不到酒還是一直哭。劉晨無奈地陪在她旁邊聽她訴苦。他沒想到一瓶啤酒居然能讓人醉成這樣！也許真正讓她醉成這樣的是傷心。
蘇小嵐哭了好一會兒，累得都快沒力氣了。劉晨心疼地扶住她說：“我送你回家吧！”
“不行！我現在不能回家！爺爺奶奶會擔心的！”蘇小嵐哭著拒絕。
“那我扶你走走醒醒酒！”劉晨扶起蘇小嵐。
“我要去找我妹妹！”蘇小嵐突然停住哭泣，搖搖晃晃地走著。
“你妹妹在哪裏？”劉晨擔憂地緊緊扶著她。
“她在學校。”蘇小嵐記得分毫不差。
劉晨卻更加擔憂了：“你這個樣子去學校找她幹嘛？會影響她的！”
“我不管！我就是要去學校找她！”蘇小嵐在劉晨的攙扶下還走得搖搖晃晃。
劉晨無奈地勸阻：“你喝醉了！你這樣去找她不好！”
“我沒醉！你放開我！別碰我！我可以走得很穩！”蘇小嵐用力地掙脫劉晨的攙扶。
歪歪斜斜地沒走幾步，蘇小嵐重重地倒在了草地上。劉晨連忙扶起蘇小嵐說：“別躺這裏，這上麵有水，對你身體不好。”
“我累了，不想走了！”蘇小嵐一點也沒感覺到有水，又倒了下去。
劉晨沒辦法，隻好說：“你不是說要去找你妹妹嗎？我現在就帶你去！快起來！”
蘇小嵐站起來笑著說：“真的嗎？太好了！找妹妹去！”
劉晨拿這樣的蘇小嵐毫無辦法，隻有由著她胡來。他一直把蘇小嵐送到了蘇小蓮的教室門口，把蘇小蓮叫了出來。
蘇小蓮走出教室看見站都站不穩的姐姐一身酒味地靠在牆邊，心裏很不是滋味，轉身罵劉晨道：“誰讓你給她喝這麽多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