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落跑女奴
薩拉森人認為,女人的美麗是蚌殼裏的珍珠,又好比那深埋地下的寶石,珍饈之物理應深藏,不輕易示人。所以,他們把女人關進深閨裏,再用麵紗遮住她們的臉……好讓她們沒法炫耀自己的美麗,也不能吸引男人淫邪的目光。 多麽奇葩的理論。 就好像是……自己的國家也常說的亡國禍水;總之一切都是女人的錯。 夏曼莎不信任這個地方,盡管薩拉丁對她還算客氣,她卻也沒法信任他。他是個穆斯林無誤,如果再跟他相處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強迫接受穆斯林的規矩。 這是她完全無法忍受的,在選擇旅行目的地之前,她一般都會避開穆斯林的國家,因為那些國家往往對女性旅客有苛刻的要求,要麽要求戴起頭巾,要麽幹脆拒絕簽證。埃及作為旅遊大國還算開放,而她也是衝著金字塔和埃及古文明來的,與穆斯林統治後的埃及無關。 現在落到這個人的手裏,好吧,她知道對方想幹什麽——她又不是懵懵懂懂的少女,對方的一舉一動的含義無一不是包含了某種情欲的味道。 夏曼莎能感覺到他在克製,但是她也在忍耐好不好。如果一個人莫名其妙被扔到鄉下地方,不通水不通電,沒有網絡,連行李也被沒收了,誰還有心思跟當地人玩曖昧的? 早晨薩拉丁帶她出去了,她便暗暗記下了路。趁著中午沒人看著,就借過一張晾曬在外麵的大黑袍子,從仆人進出的偏門溜了。 她得逃走,逃得遠遠的,隻要遠離這個地方和那個男人就好,之後的事……之後再做打算。 雖然這樣做有欠考慮,但是也不得已而為之了。否則,薩拉丁真要對她做點什麽,就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也不靈了。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好在她披著罩袍,沒什麽人注意到她,周圍盡是聽不懂的對話,正午熾烈的太陽光從頭頂照下來,感覺頭頂和背脊上都熱烘烘的,卻沒有一滴汗水。 憑借著僅有的一點印象,居然讓她找到了出城的方向,城門口有衛兵把守著檢查過往的行人,她猶豫了一會,盡量鎮定下來——薩拉丁應該還沒有發現她逃走,所以…… 這個判斷是對的,衛兵的檢查隻是例行公事,而他們也不會去揭一個女人的罩袍。夏曼莎慢慢走出城去,一片廣袤黃沙荒地出現在眼前——這樣的景象在埃及太常見了,荒涼與繁華並存,遠古的神秘文明在此生根,開花結果,最後又歸於一片死寂。 接下來,要做的是什麽呢。 從那片府邸裏逃走的時候,她順走了身上穿的罩袍,以及一個灌滿了井水的皮質水囊。她還不覺得渴,但接下來的“逃亡”就很需要了,因為水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她抬頭看了看太陽的方向,慢慢向人煙稀少的荒漠走去——希望這一次能遇到“對”的人,好帶她回到文明世界。 …… 總督府中,薩拉丁接過兄弟阿勒迪爾手中的韁繩,他拍拍戰馬狹長的臉頰,像鷂子一樣翻身上馬。 阿勒迪爾仰頭看著他:“哥哥,我帶人去找就是,你還是安心呆在府裏處理政務吧。” 薩拉丁挽住韁繩,微微躬身:“你守好家,我找到她就會回來的。” 說完,他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馬兒吃疼,邁開四蹄衝出了總督府大門,在他身後,幾名忠誠的馬穆魯克奴隸騎兵也騎在馬上,跟著主人出去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