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白狐狂舞

  黑暗中，有團白光在飛舞。那道白光時而化成長綢，蜿蜿蜒蜒；又忽而變成一團熾烈的火焰，在半空中旋轉、燃燒。 薩拉丁走過去，它又逃遠了。一時間，諸天諸神在半空中一齊嘶吼起來，那是他們垂死的音調，當人間已無信徒，他們從此便不存在了，消失了，化為灰塵了。 薩拉丁捂住耳朵，竭力想要把這些沉重的音樂擋住外麵，但他擋不住，也逃不掉，因為這些聲音在他心中，早已被遺忘，又突然被想起。 漫漫長河，時間從他腳底流逝了。 “不要走！”他衝那團光喊到。“不要走，夏公主！” 那團光在遠處閃爍著，它的形狀不定，忽然之間，又化成一隻狐狸的樣子，蓬鬆的尾巴在身後散開去，如同孔雀展開的尾屏。 “找到我……”狐狸開口說到，她對薩拉丁說。“……在他們消除掉所有痕跡以前。” “你說什麽，夏公主，我的王後，我聽不清楚……”薩拉丁對那團白光大喊著，他馬上追了過去，可那隻狐狸馬上就化作一陣青煙消失了，隻有空靈的餘音繚繞在耳。 “……找到我，吾王。” 簡姆西德，吾至賢的王啊…… “王後！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伴隨著悲傷而絕望的呼喊，薩拉丁沒追幾步，腳下的黑暗大地突然裂開了，千萬道光芒從裂縫中崩出；黯淡的世界開始分崩離析。 他不得不用手遮住雙眼。 …… “兄長，你感覺好點了麽？”阿勒迪爾關心的問。 薩拉丁把手從臉上放了下來，像是丟了魂一樣四下尋找著什麽。但他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沒用的，別白費勁了，你最珍愛的那個，已經弄丟了，再也找不到了。 “別找了，她被哈桑帶走了。”事實上，現實中也有這麽個聲音在對他說。薩拉丁向聲音傳過來的方向看過去，隻見阿裏?拉塞瑟姆將軍抱著雙手，背靠著牆，衝他笑到。 他的笑裏沒有惡意，也不會讓人討厭。但薩拉丁並不想看見他：“你為什麽在這？” “因為是我送你回亞曆山大的。”阿裏回答得理直氣壯，好像那天夜裏，阿薩辛的人奪走夏曼莎時發生的一切，都不關他的事一樣。“我說過了，在這埃及，人人都懼怕阿薩辛……” “兄長，你還記得麽？他是兩年前救過我的那個戰士。”阿裏迪爾也維護阿裏到。“這次，他又從賈哈拉沙漠裏救了你。” 阿裏這才起身，向薩拉丁深深鞠躬：“……但我願為您效勞，總督大人。” “阿勒，我的兄弟，你不懂，這家夥跟刺殺我的阿薩辛有勾結，你去叫馬穆魯克來，抓住他。” “兄長！”阿勒迪爾雙手壓住哥哥的肩膀，竭力安撫他，又說到：“前幾天晚上在沙漠裏發生的事，阿裏將軍都原原本本跟我說了。” 阿裏點點頭：“總督大人，請您理解，我必須先保證您的安全。” 他想了一會，像是在組織語言和說辭，好用最簡單的話概括整件事的原委和真想，讓薩拉丁不再誤會。 “事實上，是薩巴赫小姐騙過了她父親，讓知秘者以為當時在我軍營裏的，隻有那女人而已。” “她為什麽要那麽做？”薩拉丁顯然不相信這個說辭，但現在擔心無用，他已經失去喜愛的女人了。但他同時也在心中發誓，必然要讓那個奪走他摯愛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還用問麽？當然是因為薩巴赫小姐喜歡你啊。”阿裏輕描淡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