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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暖煙中毒

  “什麽事情要我去做?”恰好出來的蕭籬落問道,“我們之間有何須麻煩兒字!”


  “嘻嘻!”薑暖煙嘻嘻一笑,附在蕭籬落耳邊低語了半晌。


  蕭籬落凝眸沉思了片刻,這才歎氣道,“如此也好,隻是你自己千萬不要以身涉險!”


  “放心!我保證!”


  “煙兒!”蕭籬落有些猶豫的看向薑暖煙,不放心的叮囑道,“你要小心那位叫千語的姑娘,她的脈息十分強勁,是個武藝高超之人!”


  “我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前來送早膳的丫頭不知怎的跌了一跤,將手中的食盒摔的七零八落。


  “罷了!”薑暖煙看著那一臉惶恐的小丫頭道,“你將這收拾一下便回去吧,今日早膳我們用些點心就好,隻是下次切不可這般冒失!”


  “多謝暖煙小姐!多謝暖煙小姐!”送膳的小丫頭連連叩頭道謝,若是摔了早膳之事,被二夫人知道,難免又是一頓皮肉之苦。


  看那小丫頭離去,薑暖煙這才轉向花語道,“快將地上抹的蠟擦掉,別一會再摔了姑姑和雪兒!”


  “是!”花語忙取出早備下的帕子開始擦拭,千語也跟著有樣學樣的擦了起來。


  薑暖煙無奈的看了一眼蹲在地上認真擦拭的千語,看來她是認定了她是自己的婢女。


  “我出去走走,一會便回來!若是有事,你知道去哪裏尋我!”薑暖煙向花語交代了一句,便出了大廳,順著曲折回廊出了凝萃苑。


  還未走近新月池,便聽到一陣極其壓抑的嗚咽的哭聲,那哭聲在風中斷斷續續,好似有著訴說不盡的委屈。


  薑暖煙放輕了腳步,繞過那棵開得正豔的合歡樹,便見一個身著水綠色裙衫的丫環正將頭埋於膝間痛哭,或許是太過傷心,就連薑暖煙走到她的身邊,她都還未察覺。


  “此處荷香嫋嫋、合歡妖嬈,如此美景,果然能使人潸然淚下!”薑暖煙看著新月池中開的正好的荷花道,昨日還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花苞,今日卻已然綻放。


  “奴婢見過暖煙小姐!”那哭的正傷心的丫頭剛忙抹了一把眼淚向薑暖煙行禮道。


  “不必多禮!”薑暖煙看著她那紅腫的眼睛道,“你叫什麽名字?何事讓你如此傷心?”


  “奴婢清水!”清水頭垂的極低,薑暖煙很懷疑,若是她再用上一點力氣,腦袋便會讓她自己從脖頸上扯了下來。


  “你為何在此啼哭?”薑暖煙又問道,這薑府的事情,無論大小,與她來說,或許都是一次機會,更何況,這清水的這個名字她怎麽覺得有些熟悉!


  “奴婢沒有,奴婢隻是一時感歎與此處的景致!”很顯然,這句話清水用了薑暖煙為她找的台階!


  “算了!”薑暖煙也不為難她,“此處景致甚好,我十分喜歡!”


  “那奴婢告退!”清水向薑暖煙福了一禮,便轉身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薑暖煙緩緩開口道,“與螞蟻,是如山的米粒,與你,隻不過是隨手一拈!”


  清水的背影頓了一下,繼而腳步不停的離去。


  薑暖煙轉眸,該說的話她已經說了,若是這小丫頭想尋求她的幫助,自會來尋她,若是不需要,那也權當她多了一句嘴。


  一伸手,一朵暗紫色的合歡花便飄落在薑暖煙的手中,這合歡像極了女子的一生。


  新開的合歡,如一把粉紅的折扇,可在它即將凋落之際,便轉變成麗紅色,像是從一位天真爛漫的少女變成了成熟的婦人,當它枯萎落地之時,又再次變成了暗紫色,像是從張揚的婦人變成了沉寂的老婦。


  妙曼的少女,妖嬈的婦人,沉寂的老婦,這是每一位女子都要經曆的事情,可又有多少女子能安然的經曆這樣的一生?又有多少女子會夭折在這個途中?


  薑暖煙不由得攥緊了手中暗紫色的合歡花,她不要夭折!她也不要她的親人夭折在這個途中!


  午時,薑秋霞與薑暖雪正準備用膳,花語一臉焦急的就衝了進來,“秋霞姑姑,二小姐,你們快去看看吧,小姐出事了!我去尋蕭公子!”


  兩人匆忙跑去薑暖煙的房中,一進門,便看到薑暖煙正毫無形象的抱著肚子在榻上打滾,額頭卻是一顆顆碩大的汗珠。


  “煙兒,你這是怎麽了?”薑秋霞一臉的焦急。


  “肚子疼!”話還未說完,薑暖煙便又嘔了起來。


  “小姐,你怎麽了?”這邊的動靜驚動了胳膊上還綁著紗布的千語,主人讓她保護好薑暖煙,此時她卻疼的滿榻打滾,這算不算失職啊?

  一想起失職後的懲罰,千語渾身不由打了個寒顫。


  “姑姑,煙兒好難受啊!”看著薑秋敏一臉的擔憂,薑暖雪吧嗒吧嗒落下的眼淚,薑暖煙更加痛苦的呻吟道。


  半個時辰之後,氣喘籲籲、臉色潮紅的花語才跑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陌生的身著官袍的老者,還有大夫人、二夫人以及薑楚晴、薑楚柔還有老夫人身邊的桂枝等一幹婢女。


  “文太醫,麻煩您給煙兒妹妹瞧瞧?”薑楚晴唇角帶著笑意的向那身著官服的老者福了一禮道。


  這文太醫與薑家交情頗好,一直以來薑府的主子們若是有什麽不妥,大都是請他來府上看診。


  雖不知去請的蕭籬落怎麽變成了文太醫,但薑秋霞還是很快將薑暖煙的衣袖挽起,露出如玉的一截手腕,又搭了一塊錦帕在手腕上。


  文太醫上前伸出三個手指扣在薑暖煙的脈搏之上,片刻之後,又查看了一下她的舌苔。


  “文太醫,她這是怎麽了?不會是裝病吧?”薑楚柔在一側不懷好意道。


  文太醫轉眸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這才轉向大夫人與二夫人道,“這位小姐怕是中毒了!”


  “中毒?”二夫人孔幽蘭的臉色不由有些難看,“文太醫可看得出,是如何中的毒?”


  文太醫從隨手攜帶的藥箱中取出一粒藥丸遞給花語,“溫水化開,給她服下!”這才轉向二夫人,“應該是食物中毒!”


  “怎麽會?”不等二夫人說話,一旁的花語便插嘴道,“小姐今日什麽都沒吃,就剛才吃了點……”


  說到這裏,花語不由得向房中正中擺著的梨花木圓桌望去,桌上的飯菜還沒有收拾。


  眾人也順著花語的視線轉向圓桌,上麵赫然擺著三菜一湯:清炒扁豆,涼拌三絲,清蒸鯽魚,杏仁粥。


  “還勞請太醫看一下這些膳食可有問題?”薑暖雪向文太醫福了一禮道。


  “薑暖雪,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有人會在飯菜中下毒?”一旁的薑楚柔嗤之以鼻。


  薑暖雪卻低眸垂首,對薑楚柔的話絲毫不理,而文太醫卻點了點頭,已經挪步到圓桌之前。


  薑楚柔好似一拳打到棉花上,完全使不上力。


  “五小姐,飯菜有沒有問題,太醫自會鑒別!”薑秋霞嗔了一眼薑楚柔,上次,便是她陷害雪兒落水。


  “秋霞姑姑,您此言差矣,飯菜已然送到這裏了,又有誰能作證不是某些人故意使的苦肉計?”若是薑秋敏和她說話,那她是斷然不敢頂嘴的,但是薑秋霞,一個從蘭溪來的庶女,她才不會理會。


  “楚柔!”盡管薑楚柔如此的無禮,孔幽蘭也隻不過嗬斥了一聲,並沒有再多言。


  用銀針將桌上的膳食一一檢查過後,文太醫這才緩緩開口道,“這些膳食並沒有問題!”


  “看吧!肯定是你自己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文太醫的話讓薑楚柔一下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小姐真的什麽也沒有吃,早上送早膳的丫頭不小心打翻了食盒,小姐就沒有吃早膳,午膳才剛剛吃了幾口!”一旁的花語瞪著薑楚柔道。


  “我們又沒看到,那誰知道呢?”薑楚柔斜了花語一眼。


  “文太醫,”腹痛已經暫時緩和的薑暖煙看向一旁皺眉思索的文太醫,“我想文太醫從脈象上應該可以看出一些端倪,知道我的婢女是否說謊?”


  文太醫點了點頭,“這小丫頭說的的確是事實!”


  “那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薑楚晴問出了如今在場幾人的心聲。


  文太醫沒有說話,隻仔細的盯著桌上的三菜一湯,沒有食物相克,盛放食物的器皿他也都檢查了沒有毒,那她怎麽會中毒呢?莫非是故意服毒?


  想到這裏,文太醫看向薑暖煙的目光不由晦暗起來,“飯菜、器皿都是無毒的,老夫實在想不出姑娘好端端的為何會中毒?”


  “煙兒妹妹,”薑楚晴忽然驚詫的看了一眼薑暖煙,“不會真的如柔兒妹妹說的那樣吧?可是,你這樣做是為什麽呢?”


  薑楚晴一開口,便將薑暖煙定了罪,說她此番的中毒隻不過是一場苦肉計!


  “暖煙,莫非是這些日子二伯母哪裏做的不好,讓你不滿?”二夫人孔幽蘭坐到薑暖煙榻邊看著她道。


  “二嫂!”薑秋霞有些不悅的看向孔幽蘭,“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二嫂這話是什麽意思?誰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蕭公子來了!”一直在一旁靜默不語的千語忽然出聲道。


  眾人向敞開的廂房門口看去,隻見一襲白袍的蕭籬落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那裏。


  “蕭公子!”薑楚晴幾人忙向蕭籬落行禮。


  蕭籬落卻對這些視而不見,自己搖著輪椅來到薑暖煙的榻前,一伸手扣在了她的脈搏之上,半晌之後才轉向文太醫點了點頭。


  然後便又來到梨木圓桌前,將桌上的殘羹檢查一番,這才望向文太醫,“你以為如何?”


  “老朽無能,看不出端倪!”對蕭籬落的無禮,文太醫絲毫不見怪,反而與他說話之時,麵上帶著恭敬之色。


  “隨我來!”蕭籬落隻說了這三個字,宋果便推著蕭籬落離開了房間,文太醫隨後也跟了過去。


  房中眾人不由互視一眼,這算是怎麽回事?大夫人、二夫人身份在哪裏放著,自然不能也跟過去一看究竟,便吩咐自己的婢女跟著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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