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會動的靈牌
若菊連忙辯解道,“不是奴婢不盡心,昨日去看的時候還好端端的,今日就成了這個樣子!”
暖煙小姐一月專門給她十兩銀子,就是讓她好好照顧那棵合歡樹,可是她怎麽也沒想到,這一冬天都沒事的合歡樹,怎麽就突然枯萎了?
薑暖煙沉默了片刻,才問道,“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這幾日,你可曾見過誰去過新月池?”
“奴婢一發現那合歡樹不對,便來稟報暖煙小姐了,所以應該還沒有人知道!每日奴婢都是忙完花房的事情才去照看合歡樹,並沒有碰到過任何人!”若菊有些不安道。
“好!我知道了!”薑暖煙伸手從袖袋中取出五十兩銀子遞給若菊道,“勞煩你這多日來的照料!這件事情對誰也不要提起,好嗎?”
“是!奴婢不會忘記暖煙小姐的恩典的!”若菊向薑暖煙福了一禮,這才退出了房間。
合歡樹!合歡樹!嗬嗬!薑暖煙唇角忽然露出了一抹笑意,她雖然喜歡合歡花,但也沒有到喪心病狂的地步!這是有人見不得她痛快,才故意弄死了這棵合歡樹!可要知道,在薑府,最在意這棵合歡樹的,可不是她!
“千語!”薑暖煙轉身看向千語吩咐道,“你去新月池查一查,看那合歡樹究竟死於何因?若是查不出來,不妨去問諸葛侯爺尋一兩名仵作來查!”
“是!”千語應聲離去。
“花語!”薑暖煙又向一旁的花語吩咐道,“你去一趟錦瑟坊,告訴大少爺回來參加薑府的祭祖!”
她倒要看看,這薑老夫人會耍出什麽手段來!
下午申時剛至,桂枝便來凝萃苑請薑暖煙、薑暖雪與薑明哲一起前往祠堂。
一行人一到位於西北角薑府的祠堂處,便發現薑老夫人、薑德文等人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誰是薑暖煙?”
薑暖煙還沒來得及向薑老夫人行禮,一個粗如洪鍾的聲音便響起。
尋聲看去,隻見一個一身暗紅色錦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正立於薑老夫人身邊。
薑暖煙忙含笑行禮道,“暖煙見過二伯父!”
“哼!”薑德武哼了一聲,正要再開口便被一旁臉色虛白的薑德文打斷。
“好了!有什麽事情祭祖之後再說,吉時到了!”
薑德武當即不再多言,與薑德文一人一邊攙扶著薑老夫人便向祠堂而去!眾人忙緊緊跟上,薑暖煙輕輕拉了一下薑明哲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在意,便也跟在眾人之後進了祠堂。
這薑府的祠堂薑暖煙兩世以來還是第一次來,一進門便是一個七八丈寬的照壁,繞過照壁,穿過儀門便到了寬大的天井,天井當中是甬道,兩旁各有廡廊,廡廊階前臨天井池處鋪滿了雕刻精美的石雕欄板。
欄板上麵刻有丹鳳朝陽、鬆鶴延年、杜鵑唱梅、牡丹富貴,畫麵典雅生動,件件巧奪天工,一看便知道是大家之作。
“這些都是十年前祖父重新修葺祠堂時所刻!”走在薑暖煙身邊的薑楚晴低聲道。
薑暖煙笑了笑,重修祠堂,與再造碧波池一般,花費的都是他們蘭溪薑家的銀兩吧!這些銀兩一大把大把的撒出去,而他們,竟然都不知道變成了什麽?
更為可笑的是,花著這些銀兩的人,對他們卻從來沒有過一絲感恩之心,有的,隻是如附骨之疽一般的貪婪!
所以,這宗祠的華麗莊重對他們蘭溪薑家來說,卻是一個赤裸裸的嘲諷!
“妹妹!”薑明哲輕聲提醒了一聲薑暖煙。
薑暖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慌忙隨著眾人一同跪下,向那一直算計著他們的祖父、祖先叩首。
一叩首!二叩首!再叩首!
“叮當!叮當!叮當!”
這祠堂中驟然響起的叮鈴咣當的聲音將大家一起驚醒,尋聲看去,隻見那些被供奉著的牌位一個個仿若喝醉了酒一般,東搖西倒的搖晃起來!
“祖先發怒了!祖宗發怒了!”二少爺薑思聰望著這詭異的場麵不由癡癡道。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什麽也看不見的薑老夫人急急問道。
“娘!父親、祖父的靈牌不知是何緣故全部都晃動起來了!”一旁的薑德文答道。
“娘!一定是祖先們不願意看到蘭溪薑家的人進祠堂,所以發怒了!”薑德武的聲音更是如雷鳴般,“薑暖煙!你們還不快滾出去!”
薑暖煙的一顆心冷到了極致,他們又沒有求著要進祠堂,是他們出言邀請他們來的祠堂,如今又說什麽祖先發怒,見不得他們進祠堂!當真是將他們當猴耍!
“二伯父!”薑暖煙起身與薑德武對視道,“你怎麽知道是薑家的祖先不願意看到我們蘭溪的人?說不定是因為他們不願意看到朝雲的不肖子孫呢?”
“放肆!薑暖煙!這祠堂之中豈容你放肆!”薑德武說著便大步向薑暖煙而來,走到薑暖煙麵前根本沒有絲毫遲疑的便揮掌向薑暖煙臉上括去。
就在那掌風襲到薑暖煙麵前時,跪在地上的薑明哲猛的一拽薑暖煙,硬生生將她拽倒,這才勉強躲過薑德武那氣勢十足的一掌。
不待薑德武說話,薑明哲趕忙攙扶起薑暖煙道,“二伯父!您大人有大量,在這祠堂之上,薑家列祖列宗麵前,便不要與她一個無知女子計較了!”
說著,薑明哲又伸出另一隻手扯住薑暖雪,“原本來祠堂也是祖母的意思,我等也是為了盡孝,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情,二伯父息怒,我們這就退出去!”
薑明哲說話的時候便已經扯著薑暖煙與薑暖雪一步步向後退去,就在他們的腳步剛剛退出祠堂的時候,那些東搖西晃的靈牌一下都安靜下來。
“薑暖煙!看到沒有?這難道還不能說明是薑家的列祖列宗不願意見到你們?”薑德武那如雷的聲音追著他們出來。
“好了!武兒!”薑老夫人這時才出生叱了一聲薑德武,有些歉意的向祠堂外立著的薑暖煙幾人道,“哲兒、煙丫頭、雪丫頭,你們也不要生你們二伯父的氣,都是我不好!我想著這麽多年,薑家的祖先原諒你們了,誰知……”
薑老夫人的聲音哽咽了下去,再沒有了聲音。
不等臉色通紅的薑德武開口,薑明哲忙道,“祖母嚴重了,是我等冒失了!那我等便先告辭了!”
說完,拉著薑暖煙與薑暖雪行了一禮,便匆匆的退出了薑家的祠堂。
出了祠堂的正門,薑明哲才心有餘悸的看向薑暖煙道,“煙兒!你剛才也太冒失了!”
薑德武的那一巴掌要是扇在薑暖煙臉上,牙齒打飛那都是輕的,怕是薑暖煙就此就要毀容了!
“唉!”薑暖煙歎了口氣道,“明明是他們叫我們去祠堂的,結果又偏偏來上這麽一處!我雖然知道薑德武行事魯莽,卻沒有料到祠堂之上,他竟然就好意思對我這麽一個晚輩動手!”
薑暖煙此時也是有些後怕,她又不是沒事找著挨打的,隻是怎麽也沒有想到,隻不過兩三句話的功夫,這薑德武便會對她動手!
“好了!”薑明哲安慰她道,“以後對上他的時候處處避讓就是了!咱們走吧!再晚些時候,父親、母親想必就到了!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他們這戲是唱的那一出!”
“哥哥!”薑暖煙還是有些愁眉不展,“你可相信鬼神?我是不信的!可是那靈牌為什麽自己會晃動不止?”
“剛才我已經在想這個問題了,隻是我也沒有想明白!”
“哥哥!”薑暖煙忽然又出聲道,“你不如快馬出城去接父親吧!”
薑明哲一愣,瞬間便明白了薑暖煙的用意,薑德義到了薑府,時候已經不早,按情按理都應該先去拜會薑老夫人,到時候,薑德文與薑德武怕是也在,今日的事情還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麽樣子。
“好!”薑明哲看了一眼薑暖煙和薑暖雪道,“那你們姐妹倆先回凝萃苑,記住,切莫再和薑德武起衝突!”
“知道了!”薑暖煙與薑暖雪異口同聲應道。
看薑明哲要走,薑暖煙忽然又拉住他,附在他耳邊低聲道,“棉花的事情你莫要告訴爹爹和娘親,還有,武安侯已經上折子參奏薑德文,說他以權謀私、私吞銀兩、包養外室,反正林林總總加起來,夠他死幾次的了!”
薑明哲心領神會的點點頭,“放心吧!我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薑暖煙與薑暖雪兩人回了凝萃苑抱頭苦思了一下午,還是沒有想出為何那些靈牌會無緣無故的晃動?
“小姐!”掌燈時分,花語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口詢問道,“究竟出了什麽事情?您與暖雪小姐都發呆發了一下午了?”
“唉!”薑暖煙歎了口氣,“花語,你說好端端的放著的東西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晃動?”
看花語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薑暖煙指了指桌上的燈盞道,“就例如這個燈盞吧,好端端的放在這裏,你有什麽法子可以讓它晃動,當然不能用手去碰它,也不能搖晃桌子!”
“啊?”花語有些驚訝道,“這怎麽可能啊?”
“這個很簡單啊!”千語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來。
“你有辦法?”薑暖煙與薑暖雪不由眼睛發亮的盯著進門來的千語。
千語雖然不知道薑暖煙好端端的怎麽會響起這麽奇怪的問題,卻依舊走到檀香木的大櫃子中取了一小塊黃蠟放在那燭台下。
“這樣就可以了嗎?”薑暖煙有些不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