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打通
紀墨看著周圍處處相同的景致,卻一點放鬆的心思都沒有,即使知道這是在啾咪幻境當中,紀墨身邊應該不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或者刻意為難的情況出現,但是,紀墨很清楚,他需要防範地是不知道何時會突然出現的流光。
即使自己的尊嚴不想承認,但是,紀墨此刻卻不得不承認,流光太強了,雖然紀墨與流光的交鋒隻有短短幾招,之後紀墨便再為見過流光的身影。
但是,這並不妨礙紀墨對流光水平的判斷,高手過招,都是一招定勝負的,可惜的是,紀墨現在和流光似乎並不處於同一高度之上,紀墨能感覺到流光在於自己打鬥之時並未盡全力,似乎隻是像在逗寵物般,試探著逗逗自己而已。
紀墨有時候對於自己可以在任何時刻都很清晰地分析自己的優劣,對手的強弱,然後判讀形式這種能力,是有些痛恨的,這意味著,紀墨將不會有自大盲目的情況存在。
而這同樣也意味著,當對手比紀墨自身強大太多的時候,紀墨自身所受到的打擊是極其巨大的,因為,紀墨很清楚,這是無可逃避的,自己所分析出來的結果。
就像是現在,紀墨對上流光,在那短短的一個交鋒,紀墨就清楚了自己與流光的實力差距,根本不是可以輕易彌補的,也是清楚了咕嚕和啾咪不讓紀墨去想什麽策略而是盡全力去好好修行的原因。
在絕對的實力碾壓之下,所有的策略,不過就是一出跳梁小醜的滑稽表演,不光姿態醜陋不堪,更是讓其他人看盡了笑話。
隻有實力相當的時候,策略這種東西,才有著真正的意義,而紀墨與流光之間的實力差距,很明顯,根本用不到策略這種東西。
而咕嚕和啾咪讓紀墨自身加緊修煉的意思在此刻也是十分清楚了,並不是希望紀墨可以成為他倆的外援戰力,幫助他們贏得勝利,而是希望紀墨可以通過進一步的鍛煉,擁有更強的自保能力罷了。
這讓的認知,確實讓紀墨的內心狠狠地傷了一把,被兩個一天到晚喊著自己哥哥的小團子護在身後的感覺,委實讓人挫敗。
不過,還好紀墨對於戰況的認識是十分清楚地,流光在向紀墨自己襲來的那一刻,那如泰山壓頂的威壓,和胸腔裏空氣在一瞬間被排空的窒息感,紀墨此刻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僅僅隻是試探的一擊而已,卻已經讓紀墨感覺到了缺氧的窒息感。
這樣的對手,還非要衝上去一決生死,怎麽想都是極其不明智的。
所以說,紀墨在認清楚一切的時候,失落的情緒是有的,不滿的情緒也是有的,但是這些在紀墨清醒的理智狀態下,都隻不過是一閃而過的小情緒,很快就被紀墨壓下去了。
這時候,那被紀墨有點之前有點厭惡的清醒分析的能力,在此刻就派上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看清形勢,不做無用功,即使不能成為戰力,那麽,最起碼不要成為拖後腿的那個。
紀墨飛快地就認清了自己在柘城爭鬥中的地位也,內心自然有過掙紮,但是,很快便化解了。
絕對不能因為自己的不夠強大,而導致咕嚕和啾咪兩個人縮手縮腳不敢放開打,現在紀墨要做的就是不去考慮別人,專心地考慮自己,讓自己如何在這時間都靜止的空間當中,不被偷襲,好好的活下去,不成為人質。
紀墨的認知很清楚,隻是可惜,終究還是有實力差距在那兒,就如之前所言,隻有實力相當的時候,策略這種東西,才能發揮出相應的效果,不然,所有的策略都是一紙空談。
紀墨非常清楚自己此刻不應該被抓住,也提起了全身的力量和警戒來防備自己被流光偷襲,但是,紀墨並不清楚流光會有多少種偷襲手段,甚至會有多少種偷襲形態。
隻能被動等待著的紀墨,猶如驚弓之鳥般精神時時刻刻都緊繃著,而那來偷襲紀墨的東西,此刻卻開始了蟄伏,一動不動地在遠處觀望這紀墨,並不急著現在就去接近紀墨,而是選擇一點一點地消磨紀墨的精神力。
高度的精神力集中,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普通人可能一刻鍾都堅持不了,就會嚷嚷著頭疼欲裂了。
紀墨硬是撐著巨大的壓力,在巨大的精神壓力在堅持了兩個時辰之久,都沒有絲毫的精神力空隙讓對方鑽進來。
隨著精神力的大量消耗,紀墨的體力也隨著大量的丟失,那白色的長衫,此刻已經被汗水給浸透了,仿佛是從水中撈出來一般,輕輕一擰,就能擰出一手的水。
而此刻的紀墨,終於忍不住開始有點擔心咕嚕和啾咪的情況了,整整兩個時辰了,這個空間靜謐的讓人害怕,沒有任何聲響,沒有任何光影的變化,連空氣都似乎是凝滯在原地不流動的。
紀墨一想到那兩個小鬼與流光纏鬥了有兩個時辰之久,心裏就止不住地擔心,特別是這兩個小鬼,沒有一個是身體狀態的巔峰狀態,都是兩個傷病號,還是傷的極其嚴重的那種傷病號。
紀墨腦中都開始有這兩小鬼被流光給拆開吞入腹內的景象了,紀墨在這種景象出現的瞬間,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他清楚自己開始胡思亂想了,精神力的集中度開始下降了。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他需要盡快地調整過來才可以,絕對不能讓流光鑽了這個空子,紀墨再一次告誡自己,他的任務現在就是保護好自己,不要成為流光威脅啾咪和咕嚕的砝碼。
他應該要相信啾咪和咕嚕,作為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隊友,如果連紀墨都不相信他們兩個可以得勝,那麽,難不成還指望流光相信自己的對手會贏嗎?
紀墨這狠狠地一巴掌甩下去,將自己徹底打醒了,腦海中,不切實際的各種胡思亂想被徹底甩了出去,集中精力這件事,又重新占據了最主要的地位。
但是,體力和精力的大量消耗,已經讓紀墨不能很容易地保持之前的那種狀態了,此刻就算意識是清醒的,思維是清晰地,知道要怎麽做,但是,身體上的限製卻告訴自己做不到了,就是再勉強,也隻不過是徒勞而已。
這讓紀墨感覺到很無力,怎麽會這樣,明明很清楚怎麽做,一絲迷茫都沒有,但是,卻因為自己的體力跟不上而不得不選擇妥協般的降低強度。
這一瞬間,紀墨明白了自己到底有多無力,就像那個血色漫天的晚上的小紀墨又回來了一般,隻是看著眼前的一切無能為力,除了妥協什麽都做不了。
紀墨本以為現在的自己如果在之前的位置,一定不會讓所有的事情再重現了,但是,此刻紀墨發現,他其實與當年的自己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還是那個弱小如螻蟻的人。
什麽都改變不了,什麽都做不到,如果不能成為絕對的力量,那麽,就誰都救不了,誰都保護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所珍視的人,一個個離自己而去,這種感覺惡心地讓人反胃,紀墨再也不想經曆了。
對於力量的訴求,在這一刻似乎達到了巔峰,紀墨近乎嘶吼般地喊出了聲:“啊!”
那一聲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力量,浸滿著多年來紀墨所咽下去的所有的鮮血與苦楚,散落在這空間中,都是泣血的哀鳴。
而紀墨體內那本來隱隱綽綽的金色光柱,在那一刻陡然金光大盛,若紀墨此刻神識出竅,定能看到那讓人睜不開眼的金光,還有那之前已然被震出了無數裂口的屏障,開始更加劇烈地震動著,那細小的開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擴大著。
隨著那一聲嘶吼落地,那麵曾經堅不可摧,無論如何都留不下任何痕跡的無形牆壁,此刻上麵布滿了蛛絲一般的裂痕,似乎隻需要輕輕一口氣,就能讓這麵牆壁徹底倒塌。
而紀墨此刻卻仿佛整個人剛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汗水撲簌簌地直直往下滴落,而紀墨似乎是終於不堪重負一般,跪在了地上,開始緩緩的喘息了起來。
這一切看起來,紀墨似乎已經將所有的力量都耗盡了,再也不能重新再站起來一般,但是,紀墨感覺到的,卻與他所表現出來的狀態完全相反。
紀墨感覺到,之前流失的力量在慢慢返回身體,同時,還有另外一股陌生的力量,從體內噴湧而出,在隨著他的經絡向著四肢百骸快速的擴散著。
這股力量與讓人血脈噴張的星辰之力不同,是一股極為陰冷的力量,所過之處,血管似乎都被凍上了厚厚地堅冰,但是紀墨很清楚地感知到了,這股冰冷地感覺,卻蘊藏著極其強大的力量。
這股冰冷的感覺所過之處,紀墨便感覺到剛才似乎虛脫,火燒般的經絡與肌肉,都在迅速降溫,開始從那種緊張而無力的狀態當中,慢慢緩解了過來。
而紀墨整個身體也從一種,極為滾燙的脫力狀態中脫離了出來,紀墨很清晰地感覺到,一切似乎都在回複到之前的狀態,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美妙,簡直讓人上癮。
而那可以被一口氣吹倒的無形牆壁,此刻,已經徹底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