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奇怪的時代
“事情已經到現在這一步了,我勸你最好安安靜靜地等待著結果就好了,想這麽多已經沒用了,因為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在之前就選擇完畢了,而現在,隻不過是在去見證結果的路上了。”
“我能冒昧地問一句嗎?”
“知道冒昧,那你就別問了。肯定是我不想聽的。”
紀墨覺得,和這個人說話,可能真的不能客氣。
“就算是冒昧我還是要問!”
“你都打定主意要問我了,那我同意不同意你,不都是一樣的結果嗎?你何必多此一舉問了一句我的意見呢?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這個人,不對是這個魅,是不是一個人在山裏孤孤單單待太久了,遇見個人就想和對方死磕?
紀墨記得之前見她的時候,她不是這樣的,邪魅狷狂,目空一切,真的不是現在這麽個讓人討厭的模樣。
“算了,不想和你置氣,我問我的的。你們明明知道一切都不確定,為什麽還要讓這麽多無辜的人搭上性命來這個地方爭奪呢?”
“你是不是哪裏不對經,邏輯不清嗎?我們從來就隻是招待我們想要款待的客人,地圖隻會發給少量的人,並沒有讓他們為了爭這些東西自相殘殺的打算。而那些你口中所謂的受害者,才是殘害我們生存地的侵略者吧”
“沒有主人的邀請,擅自進入他人的領地,還想要均分人家的秘寶,這樣的人,不是強盜土匪,又算是什麽東西呢?”
那魅這次一直都是懶洋洋的模樣,隻有此刻,眼中不容忽視地光芒,讓紀墨回想起了第一次見她的模樣,不是她變了,隻是她這個時候不願罷了。
而這些問題,卻讓紀墨啞口無言,是啊,自己有什麽資格來責問他們呢?
造成這一切真正的元凶,不正是人類永無止境的欲望嗎?正因為想要更多,渴望強大,才一波又一波地上趕著去送死,明明知道前路危險,也要不擇手段地得到自己想要的。
不論是山脈還是山脈當中的生物,都確實沒有對山脈的邀請者有過任何過激的行為,更多的時候,反而都是在幫助邀請者到達這個地方。
紀墨數了數自己所受到的幫助,表示一切確實如此,山脈邀請了誰,誰在這個山脈當中,通行起來確實異常地輕鬆,而那些此刻受傷的,甚至於死亡的,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加害者,而他們所承受的這一切,其實都是為他們的貪心買單。
紀墨點點頭,同意了那隻魅的說法。
那隻魅從紀墨手中拿過了那顆珍珠,然後雙上捧在胸口,調整著整個石窟的光照方向,同時歎息般的說道:“這個世道很怪對不對?強者永遠隻能是加害者,弱者就一定是被害者,大家已經不再去看前因後果了,一切判斷都叫做你弱你有理。”
紀墨想想剛才自己質疑的模樣,確實是這樣的,沒有去好好考慮到底是怎麽回事,就自顧自地將擁有強大力量的驅夜他們放在了加害者的位置上,覺得他們是在玩弄這些被他們輕鬆打敗的弱者。
但是,仔細一思考前因後果,發現一切都是站不住腳的,驅夜,鳳羽他們除了強大以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沒有任何道德上可以指摘的地方。
他們隻打算邀請他們想要邀請的人,向那個人發下了邀請函,進入騰雲幻境的地圖同時也是鑰匙,而心懷不軌的人,強行跟著他們邀請的人,來到了這個地方。
然後,作為這個地方最為長久的居民,他們選擇了驅逐入侵者這種最為正常的做法,卻在一般人看來更像是戲耍和加害,而這一切的源頭,都隻是因為他們太過強大了,讓這場爭鬥,看起來更像是單方麵的碾壓,似乎是明晃晃的在欺負人。
但是,隻要是頭腦正常的人,隨便一順邏輯,就知道,他們隻是在做著所有的正常人都會做的事情,所做的一切都符合人之常情,在道德上沒有任何可以指摘的。
而之所以會從明晃晃的被害者位置被冤枉成加害者,僅僅隻是因為他們太強了,而現在這個時代,大家似乎已經不看對錯,隻看強弱了,強者勝了弱者,那便是一種變相的加害,什麽時候已經變成了這樣呢?
紀墨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是,他發現最恐怖的是,自己居然隨著大眾,將這麽不合理的事情,單做了一般的常識漸漸記了下來,甚至是已經當做了本能反應一般,在看到任何事情的時候做出自己的錯誤的判斷。
紀墨覺得有點後怕,如果沒有被這樣點醒,那麽,自己最後也會被這種愚蠢地思想漸漸同化,成為這種道德綁架的一員,像個行屍走肉一般去攻擊任何一個與自己意見相左的有著正確思想的人。
還好,現在他醒悟過來了,可以用自己的大腦去思考是非對錯,能自己我判定是非對錯,這種感覺,真的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可以給予滿足。而好在,這個美好的感覺,暫時還不會離自己而去。
紀墨沉默地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那隻魅的觀點,然後有點歉意地說道:“群眾,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所謂烏合之眾,就是在不知不覺當中將你洗腦,你還在沾沾自喜自以為做的正確。”
“孺子可教。不是塊朽木就好,我這雖然因為我懶,就不搞什麽測試了,但是,肯定是不想把這些東西交在些庸才手裏。還好,你還不是個愚不可及的人。大概算你合格吧。”
這麽說著的那隻魅,卻已經與之前換作了兩個模樣,不論是初次見麵還是剛剛的二次會麵,這隻魅留在紀墨心中魅惑的印象實在是太過深刻,一直揮之不去。
而此刻,那些細小的光源,都漸漸聚在了一起,然後都照射在了那隻魅身前的珍珠上,那純白潤潔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洞窟,紀墨沒想過珍珠的光芒可以這般明亮,而那隻魅此刻雙手放在胸口,托著那粒珍珠,雙目微閉,神態虔誠,光芒聖潔的不可侵犯。
而她就在這樣神聖的場景當中,對著紀墨輕輕一笑,說出了最後的結論。
而後,那瑩白的光芒籠罩了整個空間,那本來透明的冰雕之上,緩緩浮現出各種各樣的圖像,而後,在那隻魅的吟誦之下,那些圖像變換著位置,然後慢慢靠近,然後在他們按照一定的順序排列完成,邊緣相融的時刻,那珍珠的光芒瞬間就黯淡了下去。
而後則可以清晰地看見一個浮空的白色法陣,圍著那中心的冰雕緩緩地流轉著。
而那粒珍珠,也在那一刻,像是將所有的生命燃燒幹淨了,容顏瞬間蒼老,光芒一瞬便消失了,而後,留在手中的,隻是一碰白色的齏粉。
那隻魅對著紀墨點點頭,讓紀墨走到她所在的位置來。
“我把通道已經給你打開了,裏麵有什麽,我也不是很清楚,隻能祝你好運了。你拿了東西,就順著原路返回就可以了,不過,你最好把情況看清楚,因為這條路,一來一回之後,就會永久關閉,再也不能開啟。”
“恩,我知道了。多謝!”紀墨對著那隻魅抱了抱拳。
而那隻魅隻是疲憊地擺了擺手,便一臉倦容地消失在了紀墨麵前,隻留下一句模糊不清的:“啊,累死了,困了,想睡覺。”
紀墨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也許是山脈也說不定,讓他們給這隻兢兢業業的魅,放個假期,還是隻是想和自己撒個嬌,說說話而已。
不過,反正現在已經消失不見了,到底是什麽樣的,也說不清楚了,紀墨也不是非常在意這一點,轉身就把這一切給忘了。
而後踏上那柔和的法陣,開始了第二次的轉移。
本以為還會是個非常奇特的房間,一定有著自己的特色,就像剛才那個石窟一般,冷的要死,還有個奇奇怪怪的魅。
但是,沒想到應該算是所有人追尋的中終點的地方,沒有任何花裏胡哨的東西,不說是自己的特色了,甚至是連豪華二字都算不上,那是一間非常普通的石室,普通到和前麵的星河璀璨完全不相匹配的石室。
在看完了前麵的情況,紀墨看到這間石室的第一感覺就是——寒酸。
這種寒酸並不是與之前的地方相比之後所得出的相對而言的寒酸,而是實打實地字麵意義上的,多數人都認同的那一種寒酸。如果和之前的地方比起來,這可能已經用寒酸兩個字,都侮辱了寒酸這個兩個字。
眼前的一切,都讓紀墨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會像那個尺八的壯漢一般,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了。
這麽窮酸的地方,不說能不能找到適合自己的秘寶了,紀墨估計著,連把扇子估計都沒給自己留,這個地方,根本是什麽都沒有的樣子。
原來還有什麽都歸於零的這種操作啊,紀墨真的是被嚇的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