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進退維穀
也許，這就是天罰吧，這是那個匪首想到的最後的想法了，多行不義必自斃。
“你錯了嗎？”他看到那逆光站著的青年，表情冷淡，卻氤氳著光芒，神聖不可侵犯。
“也許吧。”那匪首有點茫然地回答道，似乎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如果想不清楚，去下麵接著想也是可以的，不用現在這麽難為自己。”
那匪首就這麽癡癡地看著紀墨，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現在身處何地，又將發生什麽，隻是呆呆地望著這一切，已經失去了最後說話的能力。
“既然你不想說話，那就讓我幫你結束這一切吧。”
紀墨語氣冷淡，卻似乎帶著慈悲，一直懸在天空中的紫色劍陣，在那一瞬間像是落雨一般，開始不停地向下落著，每一劍都精準地插上了地上躺著的一個人的身形，伴隨著低低地呼喊聲，一切總算是塵埃落定了。
那匪首並未隨著這一陣劍雨殞命，而是看著這一切發生，他抬頭看看上麵，紀墨專門為了預留了四把長劍，還懸停在空中，並未落下。
“殺我要用四把劍？”
“不，我不殺你。”
“那你用這麽多劍要幹什麽？”
“你會知道的。”紀墨語氣依舊淡然。
而後，那跪著的匪首，被一股無形之力，一瞬間就壓倒在了地上，四肢平展。
那一直懸停在半空中的的長劍，朝著那匪首的四肢直直地定了下去，直接將那匪首的手筋，腳筋全數斬斷。
自此，最為慘烈的叫聲回蕩在在整個廳堂之中，那剛剛似乎一直迷茫不知所謂的匪首，總算是出現了一個人該有的反應。
他雙眼圓睜，口腔張的極大，來不及咽下去的口水順著牙齒絲絲低落在地上，氤出一圈一圈的水紋，那四肢開始不斷地往外冒著鮮血，煙影淡然地走向那賊匪，一個一個地將那四柄劍拔了出來。
慘叫聲一聲連著一聲，同時也一聲比一聲弱，最後一柄劍拔出身體以後，那匪首已經是涕淚縱橫的狀態了，嗓子已經喊啞，隻能發出點嗚嗚咽咽的聲音。
“後麵的事情，你好好感受吧，感受一下，當年我的父親，是怎麽死去的……”那滿是冰凍嗯聲音在那匪首耳邊響起，但是他已經沒有力氣去看這個人的麵容了，他唯一可以分辨出來的，就是，這個聲音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他沒有任何辦法去分辨出是哪一個人的聲音。
“啊……”這是那匪首最後的話語了，而後便疼的暈了過去。
“可以了嗎？”紀墨看著這被鮮血浸透了的廳堂，自己的鞋底也已經是血紅一片了，而現在整個房間當中喘著氣的生物，一共就三個，其中一個還已經疼暈了過去。
紀墨看著煙影，那樸素簡陋的衣服，此刻被鮮血洗禮的鮮豔而詭異，就連那張平凡五奇的臉，此刻都閃爍著妖冶的光芒。
怪不得叫多麵修羅，這不光是麵數多變，煙影這個人，已經在成為修羅的路上，走的越來越遠了，直到成為真正的修羅的那一天。
誰都有自己該走的命數，隻是希望煙影不要在這條路上，一不小心就走火入魔了就好了。
“走吧。不想看見他的臉。”煙影轉身，離開了廳堂。
紀墨見要報仇的正主都已經走了，自己這個就是來幫忙的，也就不好多做停留了，也跟著煙影的身影離開了這個地方。
隻是，有一件事，一直在紀墨心中盤旋著，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這夥賊寇之所以這麽對待那些村民，目的自然是那些村中奇怪的石頭，既然有了增幅的東西，為什麽這夥人還是弱的這麽可憐？
如果說是天賦使然，那可以勉強解釋這個問題。但是，那些石頭去哪了？
他們每個月都會去村落當中收取石頭，每次的數量都不少，而這村寨之中，紀墨算上了自己殺掉的所有人，總共隻有一百零九人。
那麽，按照年份來算，再按照每月的平均量來看，這些石頭被收走的量遠遠超過了可以被使用的量，那麽，多餘的石頭在哪裏呢？
這個村寨不算大，紀墨各種地方都看了個遍，就連那廳堂的各個地方，紀墨都敲敲打打地看了個遍，並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但是，並沒有找到一點點這些黑色的石頭。這就很奇怪了，這石頭並不是什麽沒用的石頭，就算用不完也肯定不會隨便到處扔的，那麽，為什麽這個地方就連一塊都沒有呢？
紀墨設想了很多種可能。一種可能就是這些石頭被他們藏到了別的地方，可是，整個村寨的人都在這個地方，那麽大數量的石頭，藏在別的地方，不安全吧。怎麽想都不合適。
還有一種，是販賣。這些石頭，都是些相當稀有的東西。如果拿出販賣，絕對不會存在沒有市場的問題。
但是，整個村寨當中，並沒有找到可以與之匹配的財富和金銀。也並未找到什麽值錢的書畫和藏品。
你如果非要說之前那兩幅被紀墨砍壞的辣眼睛的作品，紀墨隻能送你一對白眼，那玩意兒，真的用來上廁所都嫌紙糙，根本不可能值那麽多錢。
把這麽大量的金銀堆在別的地方就更不可取了。石頭堆在別的地方，還能理解，但是，金銀堆在一個自己看不見的地方，不是心大就是缺心眼。
所以，販賣這一條路也走不通了。
於是，紀墨還想到了第三條路，第三條也是最為合理的。不光可以解釋這些石頭的存在與否的問題，還能解決別的一些疑問。
這第三個可能就是，這夥賊寇根本不是這些石頭的真正收購人，隻是其中的一個中轉者，他們出麵去收購這些東西，然後，將這些收購過來的東西，轉手給了真正需要他們的人，而他們也得了他們真正需要的東西。
這也可以解釋那些燈油的來源以及奴役村民的想法的來源了，這也是紀墨在這個村寨當中因為缺少而懷疑的一個原因。
他們明明需要按時去添加燈油，但是燈油量卻少的可憐，這麽按時按點的添加燈油，很明顯存貨不應該這麽少。少說剛好用完還沒來得及去買這種借口，既然打算長久得控製村民，讓他們為自己產出，那麽，存貨的量怎麽可能會這麽少。
這也為上麵那個推論又提供了一個證據，說明這一切都不是這夥賊寇作為真正的幕後黑手所做的，他們身後還有一個真正的人在推動著這一切，而他們頂多就是被人家當做了槍來使了。
那些人關於這些事情，不太好出麵，於是選擇了讓他們去執行這一切，不論是對於這種石頭的收購，還是關於用燈油奴役村民的想法，都是那些人所提出來的，但是執行者卻是這夥賊寇，這樣既能保證可以收到足夠的石頭，同時也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當真是像某些名門正派才真的幹的出來的事情，這麽想來，這個村子的麻煩怕是不光沒有結束，更可能的應該是才剛剛開始吧。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紀墨就覺得腦袋一陣疼痛，自己真的不打算摻和進去這些事情，自己的目的真的隻是想好好地參加大比試，現在做這些，隻不過是想要煙影的麵容變幻之術而已。
但是，如果自己所感的這些事情都全部坐實的話，怕是這些人的麻煩才剛剛開始，這到底是幫還是不幫呢，紀墨在心裏已經開始打起了鼓，這都已經做到了這一步，不幫好像不合適，但是，如果要幫忙的話，這些事情怕是沒完沒了了。
等自己幫他們把這些事情全部擺平的話，那麽自己極度有可能會錯過大比試。
這就讓紀墨進退兩難了，自己的最初的目的與良心之間的對決啊，不管哪方獲勝，其實紀墨的感覺都不會太好。
然後，然後……
就被村口堵著的人給做了決定。
這堵的嚴嚴實實的村口，這一字排開讓人不能進出的氣勢，紀墨想，自己這次是走不了了，做什麽抉擇啊，這全都是被人家給選擇好了的，現在自己就隻能先這麽著了，總不能自己已經走到這裏了，還拐個彎回去的。
大比試……隻能先對不起你了，都被逼到這個份上了，自己當然是不能退縮了。
“煙影，我覺得我這個買賣做虧了……”紀墨兩步走到了煙影身畔說道。
“我都打算傳授你我的絕學了，你就算把那些人再殺個十遍都是賺的吧，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啊！”眼影根本不理紀墨的耍賴，直接就把紀墨給嗆死了。
“我這真的一個陪人報仇的事情，現在還得管售後，怎麽想怎麽不劃算啊。”紀墨表示自己很惆悵。
“少說點話，與其在這和我說這些，你還不如幫我把他們都出掉來的劃算。”
“……行行行，你現在是我師傅，你說的都對，最好把我累死算了。”紀墨一個轉頭，無奈地向著前麵走去，紀墨覺得自己頭上現在一定有一條白布，寫著三個字，不是“敢死隊”，而是“趕死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