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兩難
看著紀墨似乎有點出神的表情,那青年覺得此刻自然是勝券在握了,在生死關頭還能走神這種事情,真的是一般人幹不出來的,像這種時候走神就幾乎意味著必死無疑。
那青年忍不住勾起一個微笑,然後那八個大小不一的圓弧就全部朝著快速落了下去,意圖將紀墨瞬間絞殺,不給紀墨留絲毫的活路。
生死就在一瞬間,但是這一瞬間就已經決定了很多事情,本以為注定的事情,在塵埃落定之前,都不能算是注定,特別是麵對紀墨這種經曆過無數生生死死的人來說。
紀墨……消失了。
在被結界隔離著,被八個空間吞噬環的追擊下,消失了。
沒有任何征兆,也看不出預謀的味道,好像就是那麽無緣無故地直接從天地間消失了一般。
周圍響起來歡呼的聲音,似乎在慶祝青年將紀墨連一點渣都沒有留下的消滅掉。
但是,那本應該在人群歡呼中心的青年卻隻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點都沒有和周圍的人同歡的意思,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樣子。
外圍的眾人撤下了結界,想要進來慶賀,卻在往前走了幾步之後便不敢再往前走了,活生生地被那青年的氣壓和氛圍凍在了原地,沒法再前進半步。
隻因為,那個青年才應該是這場殺戮當中最應該慶賀的人,但是,前提是,他成功地殺死了紀墨,可惜,現在這個慶賀不光不能進行,怕是還得回去領罰。
很簡單,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光沒有殺了紀墨,他還把紀墨給弄丟了。
就在他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把紀墨給弄丟了……
“去找人!”那一直溫文爾雅的人,頭一次用那麽冰冷的話語下了命令。
“……”
但是,並沒有人回應他,也沒有人行動,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那青年讓他們去找誰,紀墨不是剛剛已經死了嗎?
“你們沒聽到我說的話嗎?一個兩個愣在這裏幹什麽,去找人啊!”那青年突然提高的音調,似乎是要怒吼。
站在一旁的眾人,雖然並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還是趕忙順從那青年的意思,開始散開去找人。
至於找誰,也就隻能默認為紀墨了,畢竟,剛剛和那青年戰鬥的也就隻有紀墨了,雖然紀墨還有同夥,但是,應該不至於招致這個青年這麽大的怒火。
隻是……這紀墨沒死嗎?那麽一下下去,不死也得給打殘啊,現在連個衣角都沒看見,難不成是消失了?
直到此刻,有些反應快的,總算是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因此也不敢再耽誤,直接拉著自己還傻兮兮沒想明白的隊友趕緊離開這個低氣壓聚集地,免得被卷進一場無關的危險。
隻是非常短的時刻,周圍的人就散得幹幹淨淨了。
隻留下那青年站在原地,麵色陰沉,而後狠狠一拳打在了麵前的石壁上,瞬間山石崩裂,不少隨開的石塊滾落了下來,同時那青年的手也是鮮血橫流,沿著指縫流到手掌,而後流到各處,留下一縷縷詭異的紋路。
“紀墨……”
那青年低聲念叨著,似乎來自地獄的低吟,那種要將對方拖入泥潭再狠狠絞殺的感覺,隨著這麽幾聲就表達得淋漓盡致。
與這邊慌亂的人群和氣壓低沉的眾人不同,紀墨這邊的感覺就輕鬆太多了,雖然沒人接應他,就紀墨一個人,但是,對紀墨來說,一個人剛剛好,是他最為輕鬆的狀態。
紀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看了看四周的情況,並沒有多做停留,選擇了一個方向快速離開了,紀墨覺得自己的這個小把戲,蒙得了一時,蒙不了一世。
一會兒人家識破了追過來,自己可就麻煩大了,所以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紀墨現在其實比較糾結,他一點都不想再攪和進那個村落的事情了,真的變得越來越麻煩了,原本以為就是一個簡單的剿匪的任務,很快就可以結束然後學會麵容變換之術了。
但是,現在的一切都指向著,這個事情並沒有想的那麽簡單,如果自己再參與進去,怕是不光大比試能不能參加不說,自己的命數怕都難說。
可是,這煙影的麵容變換之術又實在是誘人,特別是見了煙影變成其中一個村民去引誘那夥賊寇的時候,不單單是臉的變換,甚至是聲音,動作,性格都變得像是那個村民一般,如果不是知道本人就被綁在身邊,煙影的變換實在是真假難辨。
這種能力,不知道之前可能還沒有什麽太多的感覺,但是,一旦親眼見過之後,就會明白這種誘惑力實在是太強了,特別是煙影還答應了紀墨,要將其中奧義教授給紀墨。
這就讓紀墨十分兩難了。
如果說,想要這個能力,那麽,參與到這個村落當中的事情就一定是必然的事情了,不論怎麽樣,隻要學了,那麽煙影就算是自己的師父了,那麽煙影的事情,自己就一定不能袖手旁觀。
如果,想抽身離開,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逃的越遠越好,找到千屠山的信息,去參加大比試,那麽煙影的本領自然是得放棄了,隻能當自己做了善事,白給人家打了個不用薪酬的工。
而這兩種情況都不是紀墨想看到的,不論哪種在紀墨看來都糟糕透頂了,對紀墨來說,最好的就是學點麵容變換之術,夠自保就行了,然後順利地跑去參加大比試。
但現在的情況,很明顯就是紀墨必須要選擇其中一個,然後再放棄另外一個,而這兩個都不會那麽好放棄的,這讓紀墨十分難以抉擇。
最後的最後,紀墨打算先走著,慢慢考慮,說不定,到時候自然會出現決定的結果,反正現在不決定也沒什麽關係。
這麽想著,紀墨便隨便找了一個方向打算離開了這個位置。
而這個青年,則是在生氣之後,便仔細地去勘察現場了,他不信紀墨可以就這麽沒有任何征兆和痕跡地就離開這個地方,一定有什麽貓膩在其中。
當那個晴娘將剛剛自己與紀墨對招的所有過程都模擬了一遍之後,發現並沒有什麽問題,那麽,問題就應該出現在最後紀墨站的地方了。
那個青年仔細地觀察了每一寸地方,生怕錯過什麽不該錯過的。
很快,那青年就發現了在一塊非常不起眼的小石頭上有星辰之力的殘留的痕跡,那青年將那塊石頭挪了出來,用自己的星辰之力去試探了一下,很快就判斷出了,這股力量是做傳送陣留下的。
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震怒還是該震驚的感情充滿了那個青年的內心,怎麽會這樣呢?傳送陣的布置是需要時間的,並不是一蹴而就的,但是,紀墨確實是通過他自己做的傳送陣離開了自己的屠殺,這是不容爭辯的事實。
那青年相信,在剛剛自己的回憶當中,紀墨絕對沒有機會和時間去布置一個傳送距離還相當遠的傳送陣的,隻是在閃避他的攻擊就已經讓紀墨有點手腳慌亂了,哪還有機會去建什麽傳送陣呢?
那麽,就隻能是紀墨提前就做好了。
這個想法讓那個青年更加不舒服了,感覺自己被徹底給耍了,似乎早就預測到自己會怎麽樣一樣,然後給自己來了這麽一手。
回憶起紀墨的所有動作,之前以為紀墨是沒有躲避的餘力,現在想來,可能隻是紀墨害怕自己打到那塊石頭,破壞了傳送陣,所以故意讓自己不停地毀壞別的地方,讓自己跑到那個位置的舉動看起來順理成章。
想通所有關竅的青年不禁將雙手握拳握得更緊了,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哪想到對方不光沒有使出全力更是還在對付自己的時候還算計著這麽多事情。
對於他這般心氣高傲的人,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想要將紀墨撕碎的感覺更是猛烈。
“紀墨……我們,走著瞧。”
還在樹林裏逃命,順便還在看星星看月亮的紀墨,此刻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感覺有點冷啊。
“真是的,現在晚上這麽冷的嗎……我都感覺到冷了。可惜沒什麽衣服,活動一下吧,得了傷寒就不好了。”紀墨加快了步伐,同時一個人碎碎念了起來。
一個人太久了,自然就學會了許多一個人排解寂寞的方法,不然,老是一個人待著,悶著的話,時間久了,一定會悶出病來的。
紀墨忍不住抬頭看了看月亮,喃喃道:“唐大力,你個臭小子在哪啊?一定要沒事啊,等我找到你啊。”
不管再怎麽樣,一個人果然還是會孤獨的,看著明月,紀墨還是忍不住想起已經消失了很久的唐大力,現在,紀墨唯一能奢望得就是唐大力本身不弱的實力,還有不要碰到自己這麽多奇怪的事情。
希望唐大力可以順利地進入千屠山參加大比試,就算不參加也無所謂,順利進入千屠山就好了,然紀墨可以見他一麵,知道他平安無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