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兩相博弈
紀墨無論怎麽想都覺得煙影這個提議不合常理,絕對不能答應,不管怎麽想,怎麽聽這個提議都聽起來和開玩笑似的,紀墨現在嚴重懷疑煙影是在和他開玩笑,想要試圖活躍一下兩個人之間緊張的氣氛。
“你活躍氣氛的方法很獨特啊。”紀墨故作輕鬆的開口,內心也是希望確實可以從煙影那裏得到自己就是在活躍氣氛的回答。
“我是認真的,不管你怎麽想。”可是煙影根本不吃紀墨這一套,語氣還是很堅決。
“不管你之前是怎麽想的,現在你最好把你那些東西全部忘掉,我就當剛剛沒有發生過,我們再討論別的可行的計劃。”看著煙影不吃軟的,紀墨不得不嚴肅起來。
“這個是我考慮過的最好的方法了,隻有這樣,這片土地才能長久地在你的庇護之下,這樣,即使你不在此地,有你的名字在,一般人也不敢輕易侵犯。剩下的任何方法,都隻能保這短暫的平安,根本談不上長久。”
“光靠我有什麽用,長久的平安得靠你們村落裏的人自己修煉起來,永遠足夠的實力,光靠我的名字,唬的了別人一時,不可能唬的了別人一世,自己強大,才能得到最長久的庇護。”
“你說的,我當然都懂,但是,紀墨先生,你應該知道的吧,你和我們是不一樣的,不是嗎?”
烏雲在那一刻瞬間遮住了月亮,本來還清朗的天色瞬間陰沉了下來,照著月下的兩個人,表情晦暗不明,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似乎兩個人的劍下一刻都會吻上對方的喉頭。
兩個人都在此刻沉默了下來,誰都不說話,整個空間連空氣都是緊繃著的。
夜風拂過,遮住月亮的烏雲也漸漸散開了,又露出了明朗的月光,灑下點點清輝,而煙影已經露出了刀鋒的短刀,也在同一時刻收回了刀鞘。
“你都知道了些什麽?”雖然剛剛氣氛緊張,但是,紀墨卻始終沒有拔劍,等到月明時看到煙影已經收回刀鞘的短刀,紀墨算是鬆了一口氣,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紀墨先生,你的能力是會隨著戰鬥而慢慢增長的吧。”
“任何人不都是這樣的嗎?戰鬥的越多,戰勝的人越多,經驗積累越多,自然力量就會隨之上漲,誰都如此,何必單獨把我提出來要說一下呢?”
“不一樣的,你的能力不光是經驗的上漲,同時應該還有自身屬性的上漲吧,雖然不可思議,但是,經過我這幾次的觀察,我深信我看到的這一點是真的。而這件事,是我們任何人都沒辦法做到的。所以說,你到底是什麽人?”
紀墨覺得很詫異,煙影這個人,當真是了不得,之前紀墨也碰到過各種形形色色的高手,但是,沒有一個人,可以聯想到屬性改變的事情上,畢竟,在這個世界當中,屬性命定,出生的那一刻就全部定下了。
與努力無關,一個人可以達到的最終高度從出生開始就已經完全注定了,所以紀墨是這個世界當中的一個異數,他可以通過殺人來長自己的屬性點,讓自己的屬性不斷上漲,不停地提高自己的天賦上限,像是沒有封頂一般不斷上升。
之前不論是誰,都將這個歸結於紀墨的強大,認為紀墨在戰鬥之中並未使出全力,但是並沒有人想到,同樣的招式,為什麽在一段時間不見之後,在紀墨身上所使出的強度就會差別非常大。
不過多數人其實見不到紀墨的前後差異,往往愛第一次以後,很多人就殞命,另一些,可能不願意承認,比起對方的天賦點數比自己高這種事情,還是時間的磨礪使人變強這種事情更容易讓人接受一點。
而像眼影這樣跟在紀墨身邊一直看著紀墨成長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而其中像煙影這般敏銳的,就更是鳳毛麟角了,與其說少,不如說,到現在為止,就隻有她一個人感覺到了,並且說出來質問紀墨了。
“錯覺吧,我隻是從來沒有展現過真正的實力,所以才給你這種不正確的感覺吧。畢竟並不是對誰,都需要使出全力的,不是嗎?”
“這不一樣,我能感覺到這不一樣。”
“這是靠感覺就能決定的事情嗎?沒有證據也沒有事實,感覺這種事情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吧。”
“你比我強,我怎麽可以輕易拿到你的證據,但是你現在這麽急著辯解,不就證明了我猜測的方向是對的嗎?”
“你這是在詭辯了。對於無中生有的事情,不論是誰,都會想著要辯駁的吧,總不能就這麽傻愣愣地,隨便他人汙蔑吧。”
紀墨深知這種事情不能承認,特別是在自己合煙影還沒有充分建立信任之前,這種事情就更不能說出來。
這種殺人漲屬性的事情,一旦暴露,那麽,之後迎接紀墨的人生將會是無休無止的追殺。之前一塊可以提供星辰之力的星源石,就已經是鬧得滿城風雨了,那麽,如果說,紀墨這種殺人漲屬性點的事情暴露,那麽可就不是隨便放過的事情了。
所有比紀墨強的人,在這個時刻一定會選擇先下手為強,將還未成為最強之前,將紀墨的抹殺在繈褓之中,不然,等紀墨這麽一個無門無派,又無意加入任何一個門派的人,成為那個最強者,一定會成為所有人的心腹大患。
所以,這種事情,紀墨是絕對不會承認的,反正煙影也隻能拿出直覺啊,感覺啊,這樣的理由,咬定不承認,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我汙蔑你與否,你自己不知道嗎?”
“當然是在汙蔑我了。所以,我們能從這個話題上移開嗎?”
“好,如你所願。但是,我同樣希望你同意我的提議,這樣我自然不會抓著你的這個問題,一直追究下去了。”
“不論你問不問這個問題,我都不會同意你這個荒謬的提議的。”紀墨對於這個事情表現地異常堅決。
這不是開玩笑嗎?紀墨一個根本不想摻和這些事情,隻想安安靜靜變強的人,如果真的按照煙影說的這樣,建立了這麽個門派,那真的是,像是在自己身上拉著一個巨大的橫幅,上麵寫著“歡迎來打死我!”
所以,不論煙影怎麽威脅,紀墨對於建立門派這種事情,絕對不為所動的。
“紀墨先生,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如果隻是幫我們幫到這裏,這個村落一定是保不住的,他們現在沒有一點自保能力,不論是誰來,隻會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所以,求求你了。”
見紀墨態度堅決,煙影放下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氣勢,現在整個人都瞬間卑微了下去,抬頭看向紀墨,淚光閃動,眼角飄紅,楚楚可憐地姿態,真是讓人很難拒絕她說的任何一句話。
隻不過,這件事是關於紀墨之後所有的身家大事,不論任何因素加身,紀墨都是不會同意的。
“煙影,你明明知道的,我救你你們終究是救得了一時,就不了一世的。再說,我與你說好的職責我已經全部履行到了,我本沒有必要再摻和你們村落之事,難道,你不懂嗎?”
“我懂,我懂,我都懂!就是因為明白,所以才不惜使出卑鄙的手段也要將你留住,因為我知道,你該做的事情已經全部做完了,你沒有任何義務再幫助於我了。但是,我不忍心啊,不忍心好不容易看見的希望,就這麽沒落成了絕望。”
煙影靠著樹幹緩緩地蹲下了身子,將那張魅惑的小臉埋在雙腿之間,肩膀聳動著,很小聲地抽噎著。
但是,這不願意給他人添麻煩一般的小聲抽噎,卻比嚎啕大哭更讓人心痛,那種悲哀而絕望的感覺瞬間彌漫了這個小小的空間,讓人止不住的心痛,柔腸寸斷。
那是花落的聲音,隨著淚珠兒一起,落下了一地的鮮花。
紀墨沒有出聲,沒有勸導,更沒有去安撫煙影,隻是任她這麽哭著。因為紀墨太清楚了,既然你給不了別人想要的幫助,那麽,你就不要去給別人希望。
因為這希望之後的失望,是會演變成真正的絕望。
從低聲抽噎,直到變成了無聲地流淚,紀墨都站在煙影幾步遠的距離之外,不前進也不後退,隻是安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突然間,紀墨一個跨步上前,將煙影拉了起來,然後輕輕地捂住了煙影的嘴巴,並示意她不要出聲。
紀墨側頭又是看了看四周,回頭就看見煙影正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一臉驚恐地望著自己,剛哭過的眼睛還有點泛紅,水光也還未退去,映著月光,好看得驚心。
紀墨覺得,對著這種表情,怕是誰都說不出重話來了吧,隻好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有人來了,有什麽事情我們之後再慢慢討論,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從這裏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