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心懷叵測
“我保證不了,你們把我兄弟放了,我就一定會放你們少主,但是,我可以保證,如果我兄弟受任何一點傷害,你們就隻能看到你們少主的屍體。”
紀墨明白對方當中有那麽一部分人,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要就會這個少主,那麽就不要去在乎這一部分人了,反正就算自己的保證頂破了天,怕是也不會有什麽用。
那麽,自己隻要抓住那部分真正在乎這個少主的人的心就好了,他們是真的希望看到一個完整無傷的少主回去的,隻要自己足夠的狠,就不信他們不屈服。
一句狠話一出,果然如紀墨所料的分成了非常明顯的兩個陣營,那弧光老者為首的冷漠注視派,和那蛛絲老者為首的,焦急擔憂派。
“少年郎,你是不是該謝謝我,幫你試出到底誰是真心誰是假意的?”紀墨再次低頭向著那少年輕輕耳語道。
而那繃的直直的身體,此刻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少年雙手緊緊攥成雙拳,已經在掌心刺出了斑斑血痕,這個少年,他該是有多恨啊。
“你閉嘴,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的。用不著你多話。”那少年緊繃著身體,但是開口之時,卻是止不住的哽咽聲,他似乎在努力讓自己不要讓自己哭出聲來,但是卻越發地止不住自己想要哭泣欲望。
紀墨不出聲,隻是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而後歎息般地說道:“少年郎啊,純真的世界永遠都是最美好的,但是,你總是要長大的,所以,趁還能看清楚的時候,就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吧,看他是如何滿目瘡痍而又肮髒邪惡的。”
那少年不出聲,但是紀墨卻能感覺到有溫熱地水滴滴落在了追的手背之上,紀墨緩緩地將手撫上那少年的眼睛,輕聲安慰道:“哭吧,我幫你遮住了眼睛,這樣,就誰也看不到你的眼淚了,包括你自己,所以,流淚之後,一定要學著成長啊。”
下麵的兩派人為了各自的主張已經開始爭執了起來,根本無暇顧及站在高台之上的紀墨和那名少年,如果他們當中哪怕是真的關懷那個少年,抬頭往上看一眼,就知道,紀墨對這名少年根本就沒有殺意。
與其說是凶神惡煞的綁匪,紀墨更像是一個諄諄善誘的兄長,隻可惜,一個都沒有。那麽,就說明,將心完全放在這個少年本人身上的人,一個都沒有。
即使是剛才爭論著要救少年的人,他們在意的,也隻是少年身上所擔著的少主身份,至於,這個少年到底是何種狀態,嗬,誰又在乎呢。
紀墨擋住了少年的眼睛,與其說是擋眼淚,不如說是擋住這醜惡的一幕,讓這少年,還抱有一部分的純真,不要完全這個爛俗的世俗所同化,不然,一個全然失去純真的人,將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恐怖也最可悲的人。
等那小小的少年流完了最後的淚水,而下麵的爭論都還沒有結束,紀墨實在是看不過眼了,站在高台之上,直接喊道:“你們他媽的有完沒完了!又不是在繡花,這麽娘了吧唧地喋喋不休是想幹個啥!是要活人還是要屍體,一個詞的事情,有這麽多要談的嗎!”
下麵剛剛還熱火朝天的討論,被紀墨一吼,一下子就像是燒紅了鐵塊澆上了冰冷的涼水,一瞬間就冷卻了下來。
那蜘蛛老者看向高台之上凶神惡煞的紀墨,和看起來似乎剛剛哭過眼睛還腫著的少年,終於是將一直附在自己的手邊的弧光老者一掌推開,而後催動力量將唐大力開始從蛛網上給放了下來。
而一直在蛛網上看完了這一切的唐大力,也忍不住為那個少年感覺到心累,畢竟唐大力的心思是全在紀墨那邊的,所以,紀墨那邊發生了什麽,他可都是看的一清二楚的,至於少年那一群手下為什麽一個個都眼瞎沒看到發生什麽,這就隻能解釋為視力不好了吧。
唐大力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又動了動被束縛地十分僵硬的雙腳,感覺整個人都瞬間活了過來,清爽極了,果然,還是好好站著的感覺最好了,束手束腳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唐大力這邊自由了,便撒著歡,向著紀墨那邊跑了過去,而那蛛絲老者也急忙看向紀墨,想要讓紀墨放了那名少年。
既然見唐大力整個人歡快地和個小毛驢似的一蹦一跳地就過來了,就明白沒啥事了,便鬆開了手上的短刀,想要將那少年放回去。
誰知那弧光老者根本不死心,竟然朝著唐大力和紀墨的方向同時甩出兩道弧光,還是想要將他們兩人一網打盡,至於站在紀墨身前的那名少年,可能在他眼裏,根本就看不見。
紀墨見對方居然是這般模樣,先是一拳將那弧光打飛,而後趕忙掏出手中靈疏,開啟了靈脈,而唐大力也一個跳躍躍上了高台和紀墨一同沐浴在了靈疏的光輝之下,一同搭上了靈脈。
至於那個本應該被放回去的少年,卻因為紀墨去擋那弧光,將他向後保護了起來,並沒有順利地回到他們的隊伍當中,而是剛好遊蕩在靈疏的邊緣,隨著紀墨一同搭上了靈脈。
紀墨看著剛剛趕上的唐大力,忍不住大呼“好險,好險。還好趕上了。”明明一搭上靈脈就是個半死人狀態的唐大力,也因為剛剛劇烈活動而分泌的過多的腎上腺激素而精神抖擻,跟著紀墨一同感歎起剛剛驚險的旅程。
兩個人,剛打算拍拍手慶祝一下之時,笑容卻戛然而止,因為,他們發現了坐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那個少年,他們三個似乎搭上了同一趟靈脈。
登時紀墨和唐大力都慌亂了起來,這怎麽辦,紀墨根本就沒想會帶帶上那個少年,所以靈疏是按照兩人份算的,這下,平白無故多出一個人,而靈脈並未將那個人趕出去,那麽就是承認了這次的靈疏是承載了三個人的。
但是,靈疏的能量就隻有那麽多,一旦耗盡,他們就會被趕出靈脈,那麽,現在白白多出來一個人,同等路程所耗費的靈疏肯定更多,那麽,他們三個人的話,是肯定不會到達預定的目的地了……
“大哥,你說,我們到時候會走到哪?”唐大力有點怯怯地問道紀墨。
一向天地無妨,一起隨緣的紀墨此刻也是雙眼空洞,仿佛失去了夢想的鹹魚,緩緩地搖著頭說道:“鬼都不知道我們會停在哪個地方……”
唐大力和紀墨此刻麵麵相覷,算是充分地體會了一把什麽叫做喜事變喪事,雖然這個詞語不是這麽用的,但是,這大起大落的心情,確實一模一樣的。
“我,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剛剛搭上靈脈的時候,似乎被靈脈的入口處的衝擊給衝昏了過去的少年此刻漸漸轉醒,看著紀墨和唐大力喪氣的樣子,輕輕地問道。
“恩,是的,不光添了麻煩,還是添了巨大的麻煩。”紀墨轉過頭頭去眼神空洞地望著少年。
那少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本以為對方會來句沒什麽,沒什麽,哪裏想到紀墨簡直實誠到了極致,根本不給你整這些個虛頭巴腦的東西,該是什麽就是什麽。
於是整個靈脈就沉浸在了一片尷尬之中。
最後還是紀墨打破了沉默,他輕輕地咳嗽了兩聲,而後問道:“算了,反正你都來了,我也不能把從靈脈裏給扔出去,你就安心跟著我們吧。我叫紀墨,他叫唐大力,你也報一下名字,總不能老是少年郎,少年郎的叫你吧。”
“我叫蕭翟,是蕭家的三子。”那少年從地麵上緩緩爬起來,小聲地說著自己的信息。
紀墨感覺這個少年怎麽突然變得這麽低眉順眼了,明明一開始見到的時候,是個相當傲氣的少年,此刻忸怩地像個小姑娘似的。
“哦,蕭翟啊,你多少歲了的?”
“我過了二月份就滿十八了。”蕭翟撓撓頭發靦腆地說道。
“那你年齡最小,我們就叫你小翟你看行嗎?”紀墨聲音輕緩地說著,似乎是想撫平這個少年緊張的情緒。
“嗯。可以。”蕭翟點點頭,扣著自己的手指甲,兩頰微紅。
紀墨和唐大力看著這一係列表現,感覺和自己在一起的這個少年,可能是被掉包了,不然怎麽會大變樣成這個樣子。
唐大力剛想拉紀墨過來討論一下,在蕭翟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就被靈脈撕扯著狠狠地給摔了出去。
唐大力感覺自己嘴巴裏卡著的那句媽賣批,不光要罵,還要摔在靈脈的臉上,真是太過分了,稍微安定一點,給人個提醒能死嗎?每次都這樣把人折騰來折騰去的,唐大力感覺自己都快散架了。
唐大力扶著自己的腰,痛苦不堪地睜開了眼睛,忍不住罵出了句我去,可是等看清眼前的景象的時候,突然就像是啞炮一般,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