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冰山一角
一時間唐大力甚至不知道該看哪一邊了,既不能將後背暴露給霏凝霜,但是唐大力又想看看唐大力的到底會是什麽樣的模樣。
而後霏凝霜略過了紀墨的位置,雙眼朝著紀墨身後的蕭翟再次問候道:“蕭翟少爺,不知令尊可還康健?”
蕭翟似乎是憤慨,有一股股隱隱的怒氣夾雜在話語當中,但是似乎又在害怕什麽硬生生將這股恐懼努力壓了下去,蕭翟垂著頭,回答道:“我父親的狀況,你們鶴雪不是最清楚嗎?”
霏凝霜似乎沉吟了片刻,而後開口:“蕭家那種小家族的事情,鶴雪怎麽會一一記在心上,剛剛問你也隻是出於一種的禮節,但是,你怎麽連這麽點事情都不懂呢?”
仿佛是巨大的冰川欺身壓下,冰雪和冰水直接灌注進了自己的心肝脾肺腎,不光是內裏還是外在,都在此刻被凍的沒有絲毫知覺了,蕭翟本以為自己的硬氣還是可以給對方一點回擊的,沒想到卻得來的對方毫不留情地侮辱。
是啊,現在的蕭家,現在的蕭翟,都算是個什麽東西啊。
但是蕭翟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不論對方是誰,侮辱了自己就算了,但是連帶著自己的父親和家族一起侮辱,那就是不可以原諒,蕭翟長劍出鞘,對著的霏凝霜幾刺了過去。
對於蕭翟的攻擊,霏凝霜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知識舉起玉石一般光潔細膩的手指,朝著的蕭翟的方向輕輕一點,一點銀色的光芒在手中變遷流轉,而蕭翟在同一時刻,感覺到腳下一陣冰屑飛揚,蕭翟想向後撤,卻發現根本動彈不得。
待雪塵散去,蕭翟才發現自己的雙腿自膝蓋以下都被堅冰給牢牢地凍住了,根本沒有辦法移動,而在此之前,紀墨甚至沒有感覺到這冰是何時爬上自己的雙腿的,又是什麽時候凍住的,他甚至連對方什麽時候施的法都不知道。
隨後霏凝霜指尖再次銀光匯聚,向著蕭翟的方法飛了過來,蕭翟看著那來勢洶洶的光芒,趕忙抬起長劍來抵擋,同時一個瘦高的身影出現在了蕭翟的麵前,直直地接下了這一招。
蕭翟驚訝地看著紀墨的背影,他和紀墨不過是剛剛才和解的,紀墨怎麽就敢為了自己過來擋下霏凝霜的一擊呢?正常人會這麽以命相搏嗎?蕭翟忍不住在內心底裏罵了一句傻子,但是嘴角卻抑製不住地笑了起來。
紀墨放下剛剛擋住了霏凝霜一擊的玄天,而後開口傲然地對霏凝霜說道:“姑娘,我知道你的鶴雪很厲害,也知道你的來頭也不小,我很尊重你,但是前提是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而後紀墨語氣一轉,十分堅毅的說道:“如果,你非要拿我兄弟開刀,那麽,我管你是天上的神仙還是地獄裏的閻羅,我紀墨都照殺不誤。”
紀墨聽到了兩聲倒吸涼氣的聲音,紀墨知道蕭翟和唐大力肯定都認為自己不該這麽說話,在擔心自己,隻是,紀墨有自己的道,他既不走無情的大道,也不想走害人的邪道,紀墨要走到,從來就是自己的道路。
而在這條道路上,紀墨認為最重要的就是朋友和家人,現在家人已經沒有了,那麽不拚盡全力保護自己的朋友,紀墨也算是違背初心,放棄了自己作為一個人的準則了。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無論麵對怎樣的強敵,紀墨都不會往後退一步。
紀墨在這件事情上下定了決心,隻可惜,霏凝霜連眼神都沒舍得給紀墨一眼,對她而言,紀墨剛剛的宣言,隻不過是坐井觀天的青蛙,不知所謂地發言罷了,根本不值得她去動怒或者去說教什麽。
再說了,霏凝霜專門從鶴雪趕到這個地方的目的,也不是的為了教訓這麽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小子的。
紀墨時刻提防著霏凝霜的攻擊,可是,霏凝霜似乎對於紀墨的興趣等於零,落地之後,依舊體態優雅而輕盈地向著唐大力走去,明明有踩在地麵上,但是連灰塵都不曾帶起,仿佛整個人根本沒有重量。
紀墨看著霏凝霜的動作,瞬間明白了霏凝霜的目標從一開始就隻有唐大力,他和蕭翟兩個人,在霏凝霜的眼睛裏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想明白了紀墨怎麽能容許唐大力在涉險呢?身體先於大腦動了起來,直直地朝著唐大力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
卻狠狠地撞在一麵透明的牆麵之上,看著霏凝霜的距離,紀墨焦急地想要將牆壁給打破,卻看到了唐大力對著自己的揮了揮手,示意紀墨不要亂來,同時,紀墨也感覺到了這麵牆壁的氣息波動,並不是霏凝霜的,而是——唐大力的。
這麵牆是唐大力放出來阻止自己的。為什麽?那小子難道不怕死嗎?他自己明明說過他見過雪原妖精的戰鬥力,此刻竟然將自己和對方關在同一個空間當中,是想去送死嗎?還是他以為隻要自己給霏凝霜獻祭了,霏凝霜就一定會放過自己和蕭翟嗎?
紀墨簡直被自己一腦子的猜想給逼瘋了,反正不管一個都肯定沒好事,紀墨開始嚐試各種方法想要拆掉這個透明壁。
就像是唐大力瞞了紀墨很多事情一樣,雖然他和紀墨待在一起的時間相當久,但是至今紀墨都沒有看清楚唐大力的實力深淺,就像現在這個透明的牆壁,紀墨發現,居然和通伯的言靈術一般,根本無從拆解。
而這個力量,唐大力從未在紀墨麵前施展過,在紀墨麵前,唐大力永遠都隻是那個八字眉一耷拉,麵包臉一鼓,嘴巴的一撇,就委屈地無以複加的的麵包團子,而像是這樣紀墨自己都破解不了的力量,唐大力的很少用出來。
不論是擔心還是疑問,紀墨都希望聽見唐大力親口告訴自己,他唐大力是誰?頃書又是誰?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唐大力。
就算紀墨此刻在牆的這邊急的抓耳撓腮,但是,在牆的另一邊,唐大力卻心平氣和地擺好了自己的坐姿,端端正正地等著霏凝霜的到來。
在離唐大力大概還有三步遠的距離的時候,霏凝霜也停下了腳步,唐大力和霏凝霜誰也不說話,都隻是安靜地看著對方,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兩雙眼睛裏包含的內容實在的差的太大了。
霏凝霜依舊是一片空茫的冰冷,似乎麵前的人,就是一個死物一般,而唐大力的眼神當中卻翻湧著各種複雜的情感,有恐懼,有驚疑,有擔憂,甚至還要一絲絲的痛苦和難過,紀墨並未讀懂為何會有痛苦和難過,畢竟麵對霏凝霜這種對手,總是恐懼要占多數的部分的。
最後還是的唐大力忍不住先開了口:“霏凝霜大人,鶴雪已經淪落到要為了這種殘害他人生命的混蛋做追兵的地步了嗎?”
霏凝霜似乎對於唐大力的提問當中的侮辱成份並不在意,用著不疾不徐地語氣開口說道:“我並不是追兵。你們三個還沒資格讓我來追殺你們。”
霏凝霜說得輕巧,但是在場的幾個人卻都感覺心裏一瞬間憋了一口老血,卡在那裏不上不下,難受地要死,你以為對方想盡千方百計來殺自己,後來發現人家根本對你就是不屑一顧地態度,簡直太傷自尊了。
“那你來幹什麽?”被霏凝霜傷過心之後,唐大力似乎鎮靜了下來,開始冷靜地問著問題。
看著此刻和霏凝霜對峙的唐大力的側臉,紀墨竟然覺得唐大力和霏凝霜在某些地方上是相似的,這個想法讓紀墨自己都嚇了一大跳,一個話嘮一個的冰塊,怎麽可能會是一樣的,趕忙搖頭將這個想法從腦海當中推了出去。
“頃書,以你的才智,你是真的沒想到嗎?”霏凝霜似乎不買賬,抬著眸子直直地反問了唐大力。
唐大力也不不認輸,直接回到:“我想出來了又怎麽樣,我就是想聽你親口說出來了。你的任務內容,是有這一條的吧。不然,你根本就現身這件事情都懶得做,何必陪我們玩這麽久的幼稚遊戲。”
霏凝霜斂了下眸子,聲音同樣平靜無波:“你看,你這不是都知道嘛,為什麽非要讓我說出來不可。”
“為了為難你。”唐大力隨口接道。
霏凝霜瞬間抬起眸子看向唐大力,似乎那張冰一般的麵具上有什麽微微鬆動了,但像是錯覺一般,瞬間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而後對著唐大力講到:“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性格惡劣到了極致。”
唐大力也不反駁,像是笑著接受下來了,霏凝霜似乎也懶得再多說話了,似乎說話對她來說是一種極大的消耗,比讓她殺滅一個家族都來的更辛苦。
“我隻是來告訴你們,獵殺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最好找個穩固點的靠山,絕對不許在大比試期間給鶴雪帶來任何麻煩。不然,殺無赦。”霏凝霜在說道最後三個字的時候,渾身氣壓陡然一升,一時間紀墨都感覺被壓的喘不過去來,像是有冰雪直接灌進肺中的感覺,直接被凍成了冰塊。
“我們千屠山見,頃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