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卡的恨(二)
西郊行宮在帝都最西邊的城郊,依傍西山而建,是前齊國定都於此時,將原先的園子和山河湖泊連在了一起,又興建各種景致及樓閣軒館,後又經昭和女帝擴大修建,這才形成了今日的西郊行宮。
後宮妃嬪本就不多,沈婠看得上眼的也就那幾個,除慶妃以外,所帶之人皆是她的親信。但她大約也知道,即便帶了這些人來,惜塵也不會見的。頂多讓她們出宮透透氣,看看宮外的景色罷了。
平日裏是沒有這樣的機會的,能出宮,還能出了京城。雖然這裏其實和後宮並無兩樣,規矩上仍要遵守,但畢竟可以換換眼界了。
惜塵照例住在曆來君王常駐,又最是陰涼占地麵積最大的“鶴鹿同春”,惜塵不想沈婠離自己遠了,而最近的園子也要走上一盞茶的時間,便索性讓她也在此住下。好歹是帝後,沒人多說什麽,到更添了帝後和睦的佳話。
西郊行宮的正中央是太平湖,而“鶴鹿同春”正位於太平湖東側,背麵臨水。甫一進去,便是載了大半個院子的各種珍稀樹木,隱於其後的才是正殿。樹木透著涼風,襯得殿中極是安靜清幽。
正殿四周空廊迂回,很是細致,兩邊各有偏殿,建造亦十分講究。
沈婠坐車勞累了一天,剛一進正殿便聞到一股清甜的香味,她輕輕一嗅,笑道:“這是誰這麽巧的心思,竟是荷花的香味。”
惜塵笑道:“荷花竟開了嗎?”
一旁的小石子忙道:“未曾開呢,就是知道萬歲和娘娘要來,提前催發了幾支。”
惜塵和沈婠相視笑笑,道:“罷了,既然能博皇後一笑,也算是功德一件,待會兒下去領賞吧!”
小石子笑著謝了恩,領帝後二人進去,收拾了一陣便傳了晚膳。
惜塵傳話:“今日乏了,各宮各自安歇吧!”
小石子領命傳話去,沈婠閑閑的問道:“這次隨行的大臣們來的到也算多。”見惜塵無甚反應,忖度著問道:“怎麽不見老十?”
“哦,老十的正妃有身孕了,這舟車勞頓的,就不讓他們過來了。”惜塵答道,又加了句,“十二出使海東,也不來了。”
沈婠一愣,心想惜朝這才回來,怎麽這麽快又出去?
惜塵卻道:“卻是十二弟自己求了朕的,說什麽海東國主隻怕日子不多了,還是讓他們的太子回去的好。若徒生變故,讓那得寵的小兒子繼位,恐怕又多生枝節。”
沈婠即刻了然於心,此事惜朝是和她說過的,修赫竟和九王那樣……原本打算老十大婚之後就和惜塵提這件事,拖到現在,也著實是她給耽擱了。
“海東太子回國,那咱們不是少了個對海東放心的理由了?”沈婠問道。
‘惜塵回頭看她一眼,笑了笑道:“無妨,海東太子是回去了,可以換另一位人質。”
“哦。”沈婠並不關心,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惜塵見她態度淡淡,便道:“安歇了吧?”
沈婠起身,進內室更衣。內室裏有扇窗戶,正對著後麵的太平湖,湖麵上接天蓮葉,在夜風下滾滾翻動。瞧一眼天上的星子,如碎銀般灑滿黑絲絨的夜幕,天邊斜斜的一彎月牙,淺淺掛著,灑下極其淡雅的清輝,照不見荷葉月明。
正看得入神,腰間驀然一緊,後背貼上溫暖結實的胸膛。耳邊溫熱,他含了自己小小的耳垂在口中,輕輕的吸吮。她渾身驟然顫抖,想要掙脫開,卻聽到他的聲音低沉暗啞:“不要怕,放鬆……”
一手伸進她小衣內,動作嫻熟的溫柔遊走,沈婠輕.吟一聲卻極其聽話的沒有掙紮,身子綿軟無力,徹底放鬆之後,那酥麻的快感綻放在心頭。
仰著頭,貼著他的溫暖,雙手向後緊緊籠著他的頭,仿佛要將自己嵌.入他的身體裏。惜塵順著她的耳垂,一路吻到她的粉頸,舌尖輕拭。沈婠抑製不住從喉間迫出嬌吟,深重的喘.息,淩亂的衣衫,男女之間的曖昧繾綣到了最高的溫度。
在惜塵的愛撫撩撥下,沈婠渾身仿佛要融化成水,隻能靠雙手緊緊抓住窗欞,迷醉間,身體猛的一緊。她倏然明白過來,輕呼:“關……窗戶……”
惜塵溫柔的抱著她,鼻音裏帶著纏綿:“別管那些,乖乖的。”
一旦放鬆下來,沈婠仿佛身處繁花滿地的世界,每一次,都讓她感覺到無比的愉悅。在楚惜塵先如春風般後如狂風驟雨的衝撞裏,她看到窗外的月色如煙如霧,如泣如訴,原本並不明亮的清輝此時卻瞞天瞞地的密密灑下。好似凝結成一地水銀,又似鋪落一室落英。
她就在這樣滿目的絢爛下失去了知覺,等到醒來時已被抱回了床上。
惜塵唇邊帶著笑,輕輕吻了吻她的前額,她在他的臂彎裏,安靜的像一隻慵懶的貓。
沈婠媚眼如絲,臉卻紅了,側首埋進他胸前。
惜塵將她摟的更緊,低低的笑,指尖撫過她膩滑的曲線,她輕輕的戰栗,像蛇一樣纏上他的腰肢。他的情欲再次被燃起,翻身將她壓下,細碎的吻著她的唇瓣,探入口中撩撥香舌。
之後便是又一次的銷魂蝕骨,溫柔細膩之下,他們彼此糾纏,熨合的天衣無縫。
當喘息聲漸漸平息,沈婠疲累的伸出玉臂,有氣無力的道:“起來,我要沐浴。”
惜塵卻摟著她不讓她動,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道:“以後歡愉之後不許沐浴。”
沈婠詫異的問:“為何?”
惜塵帶著揶揄的笑說:“這樣不容易受孕。”
沈婠怔住,惜塵笑了兩聲,將她圈的更緊。
第二日沈婠醒來,惜塵已離去了,春兒喜滋滋的對沈婠道:“皇上說了,讓奴婢們不要打擾娘娘,娘娘昨日趕路累了,要多休息。”
沈婠笑了笑,想了想道:“去打水來,我要沐浴。”
身上還有昨夜瘋狂的餘溫,還有惜塵的男子氣息,她很不習慣帶著這樣的氣味開始一天的新生活。
“是。”春兒什麽也沒問,出去傳熱水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