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帶走慕雨
“行，就算你說你不在乎張府的幫忙，但是您這樣扣著張芃芃，也該 給一個理由吧！現在好了，張芃芃就算出門您還要派人盯著，您是不是真的很閑啊？”
??沈笙宛若聽不見，優哉遊哉地夾菜吃飯，等到她說了一通話，安靜下來，他也正好放下碗筷，注視著她。
??“王爺看著張芃芃做什麽，張芃芃有哪一句是說錯了的？”
??沈笙雙眼眯得狹長，極具威懾的站了起來，低頭看她。
??“你膽子挺大，這般的無所顧忌的去找沈嚴川胡說八道的，腦子裏究竟想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跟著張芃芃的人回來說她上了馬車以後一直到宮門前才下車，而沈嚴川的態度明顯好了不是一點，還讓車夫送她去張府。
??沈笙不知是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竟知道她定是在詆毀他。
??“張姑娘要不要跟本王說說，本王究竟是怎樣‘害得’你，丟了這樁天賜良緣呢？”沈笙低沉略帶著沙啞的嗓音響起，慢慢的彎著腰，將臉湊近張芃芃。
??張芃芃緊緊地皺著眉頭，要說不心虛那是假的，但是轉念一想，誰讓你扣著我的，反正你也是要與他爭起來的，缺了這一個矛盾不成？
??想著自己沒錯，抬起頭來對著他：“張芃芃就是說，是王爺以妹妹和丫鬟的性命相要挾，逼迫著張芃芃去的漣陽湖！”
??說出口之前，明明想好了要理直氣壯，說完之後卻氣勢減半，丁點聲音也說不出了。沈笙一字未出，也沒有站直了，就維持著那個姿勢，不怒自威的盯著她。
??直到她“哎呀”一聲，輕輕的拍著桌子，沒底氣的說：“王爺恕罪，張芃芃不該詆毀於您。”
??但是才說完，心中就像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著一般，她很矛盾。明明想好了這一世，要狠辣決絕，明明知道這對於沈笙來說根本不算什麽，還是沒忍住道歉。
??“王爺，您要是想處置張芃芃，盡管來，但千萬不要傷害張芃芃的妹妹！”
??既然她已經知道她在沈嚴川麵前做的事情，想來是不會這樣放著不管的。張芃芃還等著他開口，誰知道站著的沈笙不聲不響的就坐下了。
??坐下了？
??張芃芃僵硬的扭了扭脖子，試探性的問道：“王爺，您這是？”
??沈笙看著桌上的碗筷，靜默地蹦出了三個字：“沒吃飽。”
??對於沈笙對她做的事情視若無睹，她倒真是始料不及，不過沈笙也很明確的告訴她，隻要不做什麽危害百姓之事，不傷及無辜，她要做什麽他也懶得管了。
??“王爺，張芃芃能不能提一個要求？”張芃芃咬著筷子，像個孩子一般看著沈笙。
??沈笙側頭看著她：“可以。”
??說好了這檔子事兒，張芃芃的心情好了不少，自個兒吃的時候就想著妹妹和藍香，急匆匆地吃完了不忘誇讚幾句。
??“殊王府的廚子是哪兒找的，難怪王爺您吃不夠呢！”
??沈笙慢哉地吃著，頭也沒抬，“往後不用繞彎子說話了，你過來的時候，秦嬤嬤已經送了些清淡的糕點和清湯過去。”
??張芃芃一怔，好想問他，是怎麽知道她在想什麽的。
??沈笙又說：“先前的客房住不下三個人，讓秦嬤嬤帶你們搬到歆院去，日常的衣著，嬤嬤自會負責。”
??張芃芃又做了下來，務必認真的看著沈笙，一字一句道：“王爺，您為什麽要對我們這麽好，是因為……”她頓了一下：“青玄門嗎？”
??上一世，誰對她的好，她都會感激在心，但是現在她知道，常人尚且未可知，更何況是皇家子孫，一言一行，哪有毫無緣由。
??沈笙沒有否認，“嗯”的一聲。但就是這一聲，反倒讓張芃芃覺得釋然了不少，他若是說沒有緣由的對她好，她才真的要慌張了。
??……
??殊王的確不常在王府中，但是這府中的沒一個人對張芃芃她們都很客氣和善，相比較於襄王府的那些勢利眼們，真是天差地別。
??張芃芃也忍不住感慨，同是皇子，怎就這樣不同。她雖看不透沈笙，但這兩府的差距也是一目了然的。
??如今天是漸漸地變暖的，前些天漣陽湖的事情在車水馬龍的街頭巷尾傳著傳著也就過了風頭。張梁知道是沈笙帶走的張芃芃姐妹，也不好說什麽。
??在皇上的眼中，估摸著也是默認的以為沈笙喜歡這個丫頭，雖然是退了婚約的女子，但放在府中做個側妃，也未嚐不可。
??“姑娘，門外來了個與您年紀相仿的女子，說是辰國公府上的客人，您的好友，現下在門外候著呢。”
??秦嬤嬤端著溫熱的糕點走進歆院，張雨一見嬤嬤，小孩子心性便再隱藏不住，齜牙咧嘴的笑著接過，“秦嬤嬤的手藝是真的好呢！”
??“年紀相仿的好友？小姐在府中，不就隻認識陸姑娘嗎？”藍香沒有張雨那樣貪吃，時時刻刻關心的還是張芃芃。
??張芃芃笑了笑，“所以也隻能是陸姑娘了呀！”
??心中暗暗譏諷，陸溫情你還真是安耐不住，不過兩天時間，就自己過來了。這般的要麵子，將自己說成了張府的客人，嗬！
??“那是張家的下人，隻因我見她與我投緣，便與她姐妹相稱，想來是讓我出去走走的，勞煩嬤嬤替我找件得體的衣服。”
??秦嬤嬤眼神中顯露著些許厭惡，“原是個下人，姑娘莫怪，奴婢隻是向來不喜歡這樣虛榮的女子罷了，並不是說她是個下人就不喜的。”
??張芃芃怎會怪她呢，“嬤嬤說哪裏話，嬤嬤向來心直口快，對我更是無微不至。”
??秦嬤嬤給張芃芃準備了一套鮮紅花邊雪白紗裙的齊腰襦裙，交給她的時候，像極了一個母親想讓孩子出風頭的模樣。
??“姑娘換上這套衣裙，定是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的。”
??張芃芃打趣著，“嬤嬤這樣，讓我覺得有些可愛呢！”
??嬤嬤老臉一紅，訥訥得笑著說：“不瞞姑娘的，這話呀，奴婢從前的主子也常說，那時候的奴婢，還是個不懂世事的女孩。”
??“嬤嬤從前的主子，不是殊王爺嗎？”
??嬤嬤打理張芃芃衣袖的手停滯了一瞬，“姑娘快去吧，莫讓您哪位朋友等急了。”
??張芃芃低垂眼眸，若有所思。
??在府門外等了有一炷香的陸溫情，臉上已經掛著不耐煩了，臀靠在石獅子邊上揉著膝蓋，遠處看過去也不知道在嘀咕什麽。
??“妹妹久等了。”
??陸溫情被驚得立馬挺直腰身，朝聲看去，這一看便是一怔。
??何為傾國傾城，何為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開，在目光落下的那一瞬間，都隻能用在張芃芃一個人的身上。
??殷紅的花邊上秀的是銀色的梅花，加上那層層隨之而動的雪白紗裙和紅色披帛，正能讓人想到“寒梅傲雪”四個字，宛若一個初雪過後的仙家女子，讓陸溫情呆滯羨張。
??反觀自己的一身上下，衣裙還是陸姨娘借著說她聰明伶俐給賞賜的，同樣是人，為何差距如此之大？
??想到這裏，陸溫情的眼眸中帶著的不再是羨張而是怨恨。
??“妹妹見到我發什麽呆呢？”
??張芃芃的聲音將她從獨自暗想中給拉了回來，“沒，沒有，就是見姐姐生得實在世國色天香，不禁看呆。”
??哪兒的話，妹妹這小家碧玉的模樣，才讓人覺得，忍不住憐惜呢。
??陸溫情心裏是開心的，也對，若都穿得這般靚麗，又怎能區分，何況張芃芃現在的名聲依然沒有機會做王妃了。
??她心中竊喜，卻又不敢太過表現出來，還要再一次的向張芃芃確認，“姐姐，上回說想去見襄王，妹妹怕姐姐思之心切，於是向姨娘請求出府一日。”
??張芃芃明知故問：“這樣說，陸姨娘對你還是不錯的呀。”
??陸溫情僵住，左右為難，“姐姐莫要說妹妹了，妹妹寄人籬下，自然不能像姐姐這樣耍性子，做事對人，都是戰戰兢兢的！”
??張芃芃佯裝疼愛她的模樣，拍了拍她的手心，“我不過就說兩句，瞧你。”
??話音剛落，一輛寬敞偌大的馬車由一位車夫駛了過來，張芃芃拉著陸溫情上去，“快進去，姐姐帶去這集市上好好逛逛。”
??陸溫情從來沒有坐過這樣的馬車，在她的記憶中，最好的馬車，便是能坐得下一個人的，遇上了天氣不好的時候，還透著風。
??“姐姐，殊王爺真的是扣著你嗎？妹妹怎麽覺得，你這待遇……”
??張芃芃深深地歎了一口長氣，“許是王爺愧疚吧，害我丟了一段大好的姻緣，又因為害怕我出去亂說話扣著我，往後我就是再想嫁人，也難了，免不了為人妾氏。王爺對我再好，又有什麽用呢。”
??陸溫情表麵上動情的安慰著，心裏裏早早的樂開了花，你就算是國公嫡女又如何，還不是一樣要為人妾氏。
??張芃芃故作緊張兮兮，放低聲音道：“一會兒我會說讓車夫先走，我們再繞小路去見襄王爺。你知道的，這殊王府的車夫，也是信不過之人。”
??陸溫情乖巧地點了點頭，下意識的注意自己的頭發亂沒亂，衣著是否皺起，雖動作很小，但意圖還是被張芃芃明明白白地看在了眼裏。
??下了馬車，二人相互挽著手走在街道上，陸溫情忍不住問：“姐姐，你這樣經常去見襄王殿下，難道是想著往後還能有再續前緣的機會嗎？”
??“我倒不想著還能做王妃，但我想著能做個側妃，也是福氣了。”她像推賣東西一樣的誇誇其談：“妹妹想想，若是得到了襄王爺的恩寵，那日後做不了皇後也是寵妃，都做了寵妃了，難道爭寵做皇後的機會，還會少嗎？”
??看著陸溫情蠢蠢欲動，兩眼放光的模樣，張芃芃就知道，她必定聽到了心裏，前世她那樣的裝腔作勢對她好，不就是為了成為飛上枝頭，成為後宮的寵妃，富貴榮華嗎？
??有了上一次的事情，沈嚴川也跟府門外的侍衛提過，如果是張小姐來了，不用通傳，直接進去就好。
??張芃芃之所以不用擔心他不會不在府中，也是因為她清楚的知道，沈嚴川的大多數時間都放在了陰謀算計上，與沈笙那樣做實事的不同，也習慣了待在他的府邸裏。
??有丫鬟在過來，說王爺正在王府花園中等著她們。陸溫情路上還蠢蠢欲動呢，這會兒倒有些靦腆的跟在了張芃芃和丫鬟的身後，怕有什麽禮數是她不知道的，丟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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