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6章 終於認了生父
怪不得奶奶在鏡子中看到是年輕的容貌，而張芃芃那天一瞥之間看到的竟是思念許久的母親。
??三個人都著急張老太太的情況，便不再說什麽，提起氣往張家趕去。
??張老夫人還在昏睡之中，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使得她原本蒼老的臉有了許多的光彩，竟似比從前要年輕許多。
??這銅鏡的主人應該是至善之人，才會擁有那樣的美夢，也才會讓被這銅鏡影響著的人同樣做出美夢來。
??在美夢裏靜靜地死去，對於許多人來說都是一種奢望。那個被一點點奪去魂魄的人最後的回憶全是美好，也是不幸中的幸事吧。
??“不要推醒她老人家。”無塵子阻止了芙蓉夫人的動作，“我來看看，能不能去到她的夢鏡裏將那符咒拔掉。”
??“師兄，去人夢裏拔咒是極危險的。”芙蓉夫人竟抓住了無塵子的手，抬起頭來，滿眼的擔心。
??“不怕，你師兄我也算是盡得師父的真傳。你可要知道，不僅僅老夫人照過這麵銅鏡，芃芃，我們的萱公主也照過
??啊。”
??芙蓉夫人抓住無塵子道袍的手一點點地鬆開，最終，她咬了咬牙，轉過身對著呆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張芃芃柔聲道：“芃芃，你站到門外去，我要幫你師伯護功，記住，不管屋裏發出什麽樣的動靜，你都不要管，等我們把門打開，你才可以進來。”
??張芃芃哪裏肯走，她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會很恐怖，她更明白眼前的這兩人之所以願意承擔這樣的風險，是為了她，為了有經驗來為她去驅散那咒語。甚至可以說，睡夢中的奶奶也隻是一個實驗品，也是要為她隨時犧牲的。
??張芃芃真想告訴她們，她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的，她的身上根本沒有她們想要的那份魔力，那份可以召集所有散落在外月氐國民的力量，還有他們沒有說出來，張芃芃卻很明白他們想要的那寶藏，根本就和她沒有關係。她隻是一個穿越者，她沒有那萱公主的靈魂，沒有靈魂的軀體又如何能施展出靈魂才能驅動的力量呢。
??無塵子已經在床頭打座，朝著芙蓉夫人點了點頭。芙蓉夫人竟又一次擁抱了張芃芃，然後輕輕一推，門在張芃芃的身後關上了。
??“師兄，如果你有任何的不舒服都要立即出來。”芙蓉夫人接過無塵子遞來的一根香，在香台上緩緩點燃，整個屋子裏都充滿了那撲鼻的香氣。
??“放心吧，師妹。我們也找了這麽多年公主，現在終於將她找回來了，我們哪裏能讓她再受她母親的苦。畢竟，是我們對不起她的母親啊。”
??“師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芙蓉夫人竟撲到了無塵子的身旁，“要不是當年我太任性，你們一家三口一定能過上幸福的生活。”
??“傻丫頭，年輕時誰不追求愛情啊。”無塵子似乎猶豫著，將手放在芙蓉夫人的臉上，“你看你現在，張將軍還將你當成寶一樣寵著，兩個兒子又那麽乖巧懂事，一切都很好，這不就是我最想見到的嗎？”
??無塵子說著，拂塵一擺，道了一聲無量壽佛，雙目已緩緩地閉上。
??“師兄……”芙蓉夫人輕語著，眼中已滿是淚水，她在床堆的另一張蒲團上坐了下來，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小刀。她舉起手，將那刀在她的左手手心輕輕一劃，血一滴滴地落進了甜睡著的老夫人唇上，一點點地滲了進去。
??“師妹，你怎麽可以這樣……”無塵聞到那血腥的味道，睜開眼，驚叫著，“這血解之術是以己之身來換他人之魂，你會沒命的。”
??“師兄，別說話，快點運功，我怕我撐不了多久。”芙蓉夫人淒楚地一笑，“這血，就算還你當年放手之恩。”
??張芃芃不知道在門外站了多久，她臉上的淚已經被風吹幹了一遍又一遍，她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兩隻手抓住了門，指甲竟在不知不覺中深扣下去，隱隱作痛。
??門終於吱得一聲打開，無塵子滿臉樵悴地走了出來，身邊依偎著的是麵無血色兩眼緊閉的芙蓉夫人。
??“師伯，我娘怎麽了？奶奶她沒事吧。”張芃芃問著，卻不敢去屋子裏，她害怕看到那些她無法接受的結局。
??“奶奶沒事了，隻是你娘，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無塵子說著，用充滿愧疚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懷裏的芙蓉夫人，轉而又道，“芃芃，你的身份會有更多的人知曉，你也會被更多的人所煩。也許是到你恢複本來身份的時候了。”
??“師伯，芃芃隻想做芃芃。”
??“嗬嗬，你這話和二十年前你母親說的竟然一模一樣。可惜啊，人有時候是戰勝不了自己的宿命的。”
??停了一會，無塵子拍了拍張芃芃的肩，“不過，你放心，你娘他們，還有師伯，還有張來山莊的那些義士們都會拚了命來救你。萬一還不行，你還有最後一張護身符的。”
??“好了，去看看奶奶吧。你娘，我要帶到我的道觀去為她療傷，她剛剛幾乎將自己的命都給搭上了。”
??無塵子不再說話，兩腿一躍，已躍上了屋頂，轉眼間就沒有了蹤影。
??“奶奶。”張芃芃衝進屋裏，張老夫人還在昏睡中，聽到張芃芃的喊聲，緩緩睜開眼睛，“芃芃，奶奶這是怎麽了？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奶奶，你就是做了一個夢而已。”張芃芃將張老夫人扶了起來，“你睡了很久，肚子餓不餓，我讓嬤嬤準備點吃的給你。”
??“先不要忙這些了，芃芃。”張老夫人示意張芃芃在身邊坐了下來，“剛剛我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我夢到二十年前，你的祖母帶著你母親來張府看我，那時候我家老爺也就是川兒的爺爺還在朝廷為官。醇親王和你爺爺的關係特別的好，那時他正好來張府找你爺爺談事。三十八歲的醇親王成熟穩重，知識淵博，又懂得哄女人開心。你母親一直被半軟禁在她們月氐國的別院裏，哪裏見過如此貼心又能說會道的男人，他們就那樣相愛了。”
??張芃芃耐心地聽著，她太想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什麽人，可是她不敢問老夫人，老夫人故事裏的那個人是不是她的父親。
??“後來啊，唉，後來的事情誰也沒有想過。”老夫人的眼中竟溢滿了淚，“不過，我知道，你母親那段時間是幸福
??的。”
??“奶奶，你是說當今的皇上是萱公主的……”
??“可不能瞎說。”張老夫人伸手捂住了張芃芃的嘴，“我餓了，你去叫人做點小點心給我吃吧。”
??張芃芃端著點心回到老夫人的房間裏，她正在凝望著桌上的一幅肖像畫。畫上的那個女子，長相清秀，身著華麗，
??頭上卻簡單地用一根發簪挽著。她的臉側向一方，眼睛似乎凝聚在某一點上，那裏一定有讓她心情愉悅的人或物，
??她的那雙眼睛裏充滿著歡欣。
??“二十年了，月兒，你擔心的那些事情終究還是來了。”張老夫人撫摸著畫上女子的臉，喃喃說道。
??張芃芃滿腹心事地離開了張府，她原本想向老夫人追問，問清楚老夫人嘴裏的那個月兒到底是誰，再問清楚她所的那件讓人擔心的事情又是什麽？可是，她一走進屋子，老夫人已經極為敏捷地將畫像收了起來，不落痕跡地塞進她的手袖裏，後來又借口她累了，想休息，將張芃芃趕了出去。
??這麽明顯的借口，張芃芃竟然沒有辦法去揭穿，因為老夫人的確在那裏不停地打著瞌睡，她望向張芃芃的眼睛裏充滿著真誠和渴望。
??張芃芃不想回別院，想起沈嚴川現在還在酒莊，便朝酒莊的方向走去。
??酒莊還沒有恢複營業，工人們還沒有回來上工，隻有秋叔一個人在那裏忙碌著，整理著一些餘糧，見到張芃芃過來,恭敬地打起招呼。
??“秋叔，二少爺呢？他不是早就來酒莊了嗎？”
??“二少爺，二少爺他是來過，不過他又說要去見什麽朋友，就走了。”
??這個沈嚴川又躲到哪裏去了，真是讓人不放心。
??可是為什麽要不放心呢？他可是張家二少爺，要錢有錢要勢有勢，就算別人不知道他是誰，對他進行挑釁，他那一根長鞭也足以讓人退避三舍。更何況，他玉樹臨風，溫文爾雅的氣質隻會引來別人的欽慕，又如何會有人無故挑畔
??呢。
??腦子裏冒出一個名字來，額頭微蹙，問起秋叔來：“秋叔，那張來山莊究竟在哪裏？”
??“大小姐，你說的可是義薄張天真豪傑落莊主的張來山莊？”
??“應該是吧。”
??“那山莊原本應該是在甘肅，就是河西走廊那一塊，不過我聽說，他們在離靜河鎮不遠的一個村子裏買下了一塊地，蓋了一個新山莊出來。”
??“真的，你知道在哪裏嗎？”
??“大小姐，我哪裏會知道在哪裏啊？不過，二少爺知道啊，二少爺和那山莊的少莊主關係挺好的。”
??我自然知道你們二少爺和那少莊主關係密切，要是我能問你們二少爺，還用跟你廢話嗎？
??張芃芃抓起一把稻穀，揉了揉，又放到鼻子下聞了下：“秋叔，我怎麽感覺到這稻穀不像先前的那一批啊。”
??“大小姐你的感覺真是靈敏，這一批是二少爺新近的，說是朝廷需要一批酒，讓我們酒莊趕製出來。”
??“噢。”張芃芃又跑到其他的倉格裏瞧了瞧，果然都是新進來的果蔬菜，量還不少，看來朝廷是有重大喜事要慶祝了。
??她把自己的腦海裏的曆史知識從頭到尾搜了一遍，也沒想到戊戌變法失敗後清朝有什麽值得慶祝的事，難不成是慈禧太後慶祝她重又奪得了大權。
??“大小姐，大小姐。”秋叔低低地喚著，“我算了一下，其實少爺拿回來的那張訂單根本不需要這麽多的原料。少爺也沒有要把這些原料拿去酒窖裏進行過行發酵的意思，我好幾次想問少爺，這批糧到底是拿來幹什麽的，卻都不敢問。”
??見張芃芃沒有回應，秋叔又歎道：“這已經不是二少爺第一次以酒莊的名義進糧食了，上一次進的那麽多糧，二少爺說釀酒的時候糟蹋了，這一次，我懷疑又是被糟蹋的份啊。”
??沈嚴川，酒莊釀酒的技術就放在那裏，怎麽可能糟蹋那麽多的糧食，你究竟把糧食送到哪裏去了？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