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白教授
“你是說白教授,這你可算是問對人了。實話更你說,人文大學沒幾個人知道有白教授的人的。”呂教授故意擺出一副神秘的表情。
淩霄知道呂教授這個人就喜歡賣關子,你如果對他這種行為很買賬,他會賣關子賣的讓你對這件事情徹底失去興趣。所以,淩霄也不給他這個機會,微笑著說道:“他叫白景文,你現在帶我去見他,我有急事。”
“這……恐怕有點兒難度!”呂教授支支吾吾地說道。
“呂教授,讓你帶我見個人都這麽有難度?要不我把那枚銅鏡也一並帶走,到時候找別人研究一下,說不定結果現在已經出來了。”淩霄覺得需要給他點兒壓力,不然這老頭子不會老老實實幫忙。
“別,別啊,小淩,你也不能說翻臉就翻臉嘛!”呂教授顯然是吃這一套的,他對那些古代的東西著實入迷,如非他把那銅鏡研究透,否則是不會願意將其物歸原主的。
“那您就帶我去見白教授,要不然,銅鏡這事兒就沒得商量了。”淩霄下了最後通牒。
“哎呀,這事兒是真不好辦,這白教授他不在學校。而且白教授他從來都不帶課,你在學校是見不到他的。”呂教授顯得很無奈。
“那麽他會在哪裏?”淩霄追問道。
“這還真不好說,不過,我隻能帶你去一個地方看看,至於他在不在那裏,那我就不知道了。”呂教授看起來似乎不太情願。
據呂教授所述,白教授和他原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1994年白教授參加了一場考古勘察,回來之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原本幽默風趣,喜歡喝朋友一起喝酒的他將自己與外界隔絕了起來,就連呂教授與他之間的關係也形同陌路。最近這半年幾乎就徹底失蹤了,呂教授已經半年沒有見過他了。
而關於1994年的那次考古勘探,白教授他本人隻字不提。聽其他人說,當年那支考古隊幾乎全軍覆沒,隻有白教授一個人生還。這件事對白教授的影響實在太大。
白教授的別墅位於邑陽市郊區,環城路與省道交叉口附近。下車後,由呂教授帶路,在那人工林中間的小石子路上左拐右轉,一棟西式別墅出現在鐵欄籬笆牆之內。別墅的牆壁上爬滿了爬山虎,隻露玻璃窗戶和西式紅木門。
呂教授走到紅木門前敲了幾次,並沒有回應。
“看來他不在這裏。”呂教授說道。
庭院裏雜草叢生,確實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淩霄看了看手裏白景堂的背包,隻得歎了一口氣。
回頭兩人正要離開,淩霄突然感覺到二樓窗子那裏有個什麽影子動了一下。淩霄回頭看去,那個黑影一閃便消失了。
“呂教授,這別墅裏有人。”淩霄低聲說道,裏麵的人可能是在躲著他們。
“剛才敲門了,沒有人啊。你看這裏也不像住的有人嘛。”白教授指著滿地的雜草。
“我們再去敲敲門試試?”淩霄問道。
“沒有……”白教授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下來了。他也看到二樓的窗前有個黑影晃了一下。淩霄與呂教授麵麵相覷,互相點頭,再次走向紅木門。
呂教授舉起右手,用力在門上敲了幾下。
吱呀……
紅木門自己打開了,一股黴味兒撲麵而來。
淩霄和呂教授捂住鼻子,將紅漆木門打開,然後走了進去。
別墅內部裝修的十分豪華,但由於無人打掃整理家具桌椅很亂,上麵全部都有一層厚厚的灰塵。
呂教授喊了兩聲,依然沒有回應。
淩霄與呂教授二人沿大廳右側木質樓梯走到了二樓。樓梯上由於灰塵很多,有著許許多多的腳印,看來這座別墅裏麵並不是沒有人。
二樓的前幾間屋子都鎖著門,隻有盡頭的那一間門開著。
走過去之後,他們發現這是個實驗室,裏麵空間挺大,七排木架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標本、試管和燒瓶等。
“這些東西都是老白的,他對稀有植物礦物質的研究近乎癡迷,這裏所陳列的幾乎是他大半生所采集到的樣本。”呂教授拿起一個裝有一種奇怪植物葉子的試管兒,邊看著便說道。
“怪不得白景堂會讓我將這些東西交給白教授,原來是這個原因。”淩霄道。
呂教授提到“老白”讓淩霄想起了白景堂,他幾乎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親身經曆。
“你認識白教授的哥哥?”呂教授好奇道。
“是呀,不瞞你說,這才來找白教授,其實……其實是為了完成白景堂的遺願。”淩霄突然覺得如果找到白教授,他還不是知道該如何麵對白教授。
“你……你說什麽?”
一個蓬頭垢麵的老者從木架的後麵走了出來,他的目光呆滯,雙手發抖。
“老白,你怎麽成這樣了?”呂教授眼裏閃著淚。
原來他就是白教授,淩霄沒想到他要找的白教授竟然是這樣的。也許正如呂教授所說,他在1994年那件事所受的刺激太大了。
“你把剛才的那句話再……再說一遍,老夫沒有挺清楚。”白教授用手指盯著淩霄的胸口說道。
淩霄一時語塞,他不知道該如何將白景堂的死告訴他的弟弟。白教授原本就已經深受刺激成了這樣,他如果知道他哥慘死的真相,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
“剛……剛才我沒說什麽,就是您的哥哥讓我給您帶了一些東西,是一些岩石和植物的樣本。”淩霄從背包裏拿出了那個木匣子,遞到了白教授的手上。
“他……他現在人在哪裏?”白教授接過木匣子,雙手抖得厲害。
“這……他……他可能在……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他隻交代讓我把這些東西交給你。對了,還有這個背包,也是他的。”淩霄確實不會說謊話,他額頭上的汗都留下來了。他將背包也放在了白教授的手上,不敢看他的眼睛。
白教授拿過背包,打開摸了一會兒,最後摸出那支黃龍玉煙槍,眼角的淚水流了下來。
“孩子,跟我說實話。這杆煙槍他死都不會離身的。”白教授的眼神中透出渴望和哀傷。
“白教授他有權知道真相!”呂教授拍了拍淩霄的肩膀說道。
淩霄的鼻子很酸,他幾乎說不出話。
“上個月,舉父山探險,他為了救自己的同伴不幸墜崖身亡。對不起,我隻給您帶回了他的這些東西。”淩霄不願意將白景堂死亡的真相告訴白教授,他的年紀那麽大,根本受不了那種刺激。
幾天之後,淩霄和呂教授一起參加了白景堂的葬禮。
在葬禮上,白教授向淩霄問了這麽一句話:“你的右手是否拿過血屍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