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去給本王找小倌
有曦光。
滿院木槿將光芒分割成行,深淺不一地投在茵茵草地上。
書房內。
雲景禾抿著嘴唇,平日裏高束的墨發已經放下來,溫順的散在肩頭。
金色陽光覆著清雋麵容,抬眸靜靜地望著來福。
來福心虛冒汗。
爺今日是怎麽了,打他一進門,就這樣看著他。
他很慌張。
“你去給本王帶幾個倌回來。”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來福神情巨變。
倌?
來福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爺?你不會喜歡男人吧,這可不成啊,那王妃怎麽辦!”
著,還盡力裹緊的衣服,往門邊站了站。
一副堅守貞操的模樣。
雲景禾眉頭微蹙,雙眸半斂,擺弄金絲菊的手一頓:“再不去,本王就把你賣進窯子當老倌。”
來福急切道:“爺啊,此事不成,你這樣王妃得多傷心。”
“按屬下的意思,你應該多去王妃院裏走走,培養培養這些年落下的感情。”
“爺啊,一步錯,步步錯,找倌不是長久之計,解決不了你的根本問題。”
他家王妃聰明伶俐,美若仙,傾國傾城……
哪裏都比倌強,王爺莫不是眼神不太好使。
“咻”一聲,來福高綰的墨發間,插著一枝色澤光滑的毛筆。
筆尖黑墨滴滴落下,暈染他的眉心,滑過鼻梁,落入喋喋不休的口鄭
來福欲哭無淚,抱拳作揖:“爺稍等,屬下這就去。”
京都城南街巷尾,有處典雅氣派的庭院。
清泉汩汩,滿池綻放大朵大朵的紅蓮,如火搖曳,灼灼其華。
蓮池中央是座八角玉石庭。
四周垂著白色金紗帷幔,下墜顆顆瑩潤夜明珠,清風徐過,沉穩靜謐。
元寶單手撐著額角,繡滿雲紋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嫩光滑的手臂。
眼睛眯了眯,望向不遠處生在玩泥巴的團子:“那玩意你生的?”
身著錦緞的團子發髻單束,紅色金邊發帶隨風飄揚。
感覺有人注視,手忙腳亂的在衣角上擦擦手,笑嘻嘻的跑過來。
沒跑幾步就迎上元寶的目光,頓時笑容凝固,咬著下唇慢慢挪步。
梧秋正在煮茶,薄煙嫋嫋:“一夜情分,來之粗略。”
五年前她執行任務時,身中媚藥,欲火攻心的她完全喪失神智,就當街隨便撈了個人。
往事不堪回首,梧秋滿腔羊駝,難以言表。
好在她兒子皮相生的很不錯。
團子已經來到亭子,撲在梧秋懷裏。
眼睛又黑又圓,滴溜溜的轉著,偷偷瞟著元寶:“娘親!”
元寶接過白瓷茶盞,略略掃過團子一眼,是一貫的清冷孤決。
團子不由縮縮脖頸。
使勁往梧秋懷裏鑽,肉嘟嘟的臉完全埋進梧秋寬大的紅紗袖。
嗓音輕輕:“怕我?”
團子點點頭。
挨了梧秋輕敲後,又立馬搖搖頭,軟糯的聲音微微顫抖:“不……怕。”
梧秋扶額。
不由開始同情少主以後的孩子,會不會嚇成結巴。
元寶挑了挑眉:“你叫什麽名字?”
“梧一夜。”
“嗯,確實粗略。”
此刻景王府。
墨香四溢的書房,跪坐著不同年齡,不同風格的七八名倌。
模樣俊俏,唇紅齒白的。
眼尾描著妖嬈青黛,青衣單袍係得隨意,目光瀲灩。
不停朝案幾旁的男子暗送秋波。
格紋奇異的軒窗將日光分割零碎,灑在雲景禾紫色的錦袍上。
輪廓分明的臉上薄唇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舌尖頂過上顎繞了一圈:“很好,現在你們兩人一對,把所有床上動作都釋放出來,本王要學。”
倌愕然,呆愣愣的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景王爺這是什麽愛好?
雲景禾不知從哪抹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想不想當太監?”
刀鋒寒光刺目,襯得他眸子愈發漆黑。
宛如幽幽深井,望不到底,卻讓人顫抖發怵。
片刻過後。
倌們相互抱團,傾盡全力的為景王爺現場示範。
門外來福繃緊身子。
聽著耳畔傳來的陣陣喘息,恨鐵不成鋼的踹了木柱兩腳。
餘光瞟到一抹飄飄紅衣。
心裏咯噔一驚。
則名鬢角別著朵木槿,花瓣上水珠晶瑩:“來福,我來找雲景禾。”
前些日子,為救雲景禾,他徹夜不眠不休的熬製解藥,累成傻狗。
倒頭一睡就到今早上。
來福上前兩步,攔著則名:“則名公子熬藥這麽辛苦,休息得還好吧?”
“挺好的。”
則名著,繞過來福,來到書房門口。
來福提高聲音:“哎呀則名公子,你要不要吃了早膳再來?”
“我吃過了”
“午膳呢?”
“時辰還早。”
來福看著房門被猛的推開,立馬背過身,不忍看。
則名麵色僵硬:“臥槽,景,景爺,你這口味獨特啊!”
室內燃著五角宮鈴花燈,珠光閃爍,案幾上獸狀的香爐冉冉升起青煙,飄香四溢。
四對倌一上一下,認真擺著姿勢,不敢亂動,麵容痛苦不堪。
而雲景禾妖嬈的斜躺於淺榻。
饕餮金紋領口鬆散低垂,顯露出精致有光澤的鎖骨,無限風情。
左手撐著額頭,右手不時拿起一顆水晶葡萄送入口鄭
姿勢優雅攝人心魄。
嗓音沒有情緒:“換下一個姿勢。”
倌又紛紛比劃其他動作。
則名越過數名倌,落坐雲景禾身邊,笑得不懷好意:
“景爺啊,學得怎麽樣了啊。”
雲景禾繼續吃著葡萄,十分冷漠。
良久,緩緩開口:“學無止境。”
“噗!”則名剛喝的熱茶,噴得一幹二淨。
擦拭著嘴角:“得。”
你這麽悶騷,寶兒知道嗎?
他垂下一雙深邃似海的黑眸:“找我何事?”
轉而揮揮手,示意倌離去。
倌們連滾帶爬,走得很快。
準備領路的來福又默默收回腳步。
“你什麽時候知道寶兒是紅蓮派少主的?”
起這個,則名就心口漲疼。
當時熬製解藥時,不知道是紅蓮門主心頭血,咕嚕兩下,用得幹淨徹底。
這夫妻倆,就一敗家德校
雲景禾吃完最後一顆葡萄,不緊不慢的:“一開始就知道。”
十幾年前,他有幸見過紅蓮門主出手,就是用的玉骨扇。
和元寶手裏的,一模一樣。
則名也不多問,深思片刻:“明教現在瘋狂追殺你,你就不擔心明教令牌的下落?”
“連我都找不到,那群垃圾還能有線索?”
“得嘞,景大爺。”
如今明教已不同百年前的叱吒風雲,最後一任教主離世後,連同明教令牌,也隨之消失。
明教令牌消失後,傳中戰無不勝的明教奇士也銷聲匿跡。
雲景禾指腹輕撫玉瓷茶盞,嘴角勾勒出好看迷饒弧度。
眼下的明教到底隻剩一群烏合之眾,翻不起巨浪。
他現在,隻需和寶爺培養培養前幾年落下的感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