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讓你獨守空房
繩子打的死結,不易解開。
胖胖女人急得抓耳撓腮,好半才找到把剪刀,將麻繩剪斷。
鬆綁的一瞬間,宮晨迅速翻身搶過剪刀,麵色陰狠的刺進女人胸口。
“這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宮晨眸色厭惡的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女人,穿好衣物,捂著傷口匆匆離開窯子。
——
翌日清早。
則名打著哈欠,執一把蒲扇,在藥房煎藥,白煙騰起,室內縈繞著醇厚草藥香。
起得太早,著實犯困。
撐著腦袋望著一旁神采奕奕的罪魁禍首:“寶兒很多沒休息好了?”
雲景禾翻看著據點傳來的情報,漫不經心的:“嗯,你的藥最好有點用。”
想到丫頭逐漸充滿血絲的雙眼,他的眉頭就緊緊擰著。
連帶周身氣壓也隨之驟降。
則名拿起濕布掀開藥罐蓋子,攪拌藥草:“這可是我親自熬的藥,放心,絕對有用。”
雲景禾將情報扔進火堆裏,眸子半斂,慵懶閑散。
逆光而站,周身鍍上一層金芒,愈發矜貴,遙不可及。
嗓音帶著淡漠:“沒用,就把你送去南疆。”
一聽到南疆,則名忍不住炸毛:“雲景禾,做人留一線,你別太過分啊。”
雲景禾挑眉:“又怎樣?”
“我……你再欺負我,我就去給寶兒告狀,讓你一輩子獨守空房……啊。”
晨曦風淺伴花香。
來福穿過水榭,邁過幽徑,步伐很有目的性,剛來到藥房。
就看見一抹絢麗紅影飛出倒地,姿勢醜得一言難盡。
來福捂臉,不忍看。
雲景禾慢悠悠的走出來,風姿耀眼,“何事?”
一襲紫玉錦服,負手而立。
來福回過神:“爺,宮晨昨夜暈在三王府門口,今早是從雲雨晴房裏出來的。”
因為王妃的重點是杜若,影衛也沒為難宮晨,任他從窯子逃走。
“宮晨還真是喂不飽,才從窯子出來就竄姑娘榻上了。”則名麵露哀怨,揉著屁股站起來。
南越和暄征戰數年,他無意見過宮晨幾回,走哪都帶著一群嬌滴滴的暖床丫鬟。
實在是,如饑似渴。
雲景禾修長的手指十分有節奏的敲著手背,似在思索。
不緊不慢的道:“把這事告訴太後,她會解決。”
自從十年前三王妃神誌不清後,三王府就逐漸衰敗,如今,已完全淡出高官貴圈。
但三王府怎麽也是太後善待過的,他不便插手。
來福會意,又想到什麽,麵色很是糾結:“爺,還有一件事……”
“。”雲景禾瞥他一眼,恰好看到一朵開得極好的木槿,花瓣含露,柔嫩豔麗。
容色複雜,端端看了好半晌。
她額頭的肌膚也是如此柔嫩的。
來福喋喋不休半,卻沒得到回複,疑惑中發現自家王爺竟對著一朵花出神……
嘴角抽了抽。
則名恨鐵不成鋼的扯開嗓子喊:“景王爺,別發春了……啊。”
話未完,整個人又被踢飛,張牙舞爪的四仰平躺。
一嘴青草。
雲景禾撣撣衣袍,嗓音淡淡:“重新。”
“民間的話本故事一夜間都是爺和……蘇月饒故事。”來福的很憤慨,恨不得暴揍蘇月人一頓。
雲景禾眼睛危險的眯起來,黑眸如墨夜般深沉:“蘇月人啊……”
語速極緩,一字一頓。
卻讓來福裹緊衣服,沒來由的縮著脖子。
這暖陽,怪陰冷的。
故苑裏,也聚著不少人。
羅雪君因無聊,早晨便陪著唐亦河送梧一秋去學堂。
回來時還順便買了一冊話本子,看到內容,頓時怒火中燒,直奔元寶的院子。
想猛拍桌子,又礙於元寶的威嚴,轉而拍在唐亦河後腦上。
“師妹,士可忍孰不可忍,我這就去給蘇婊點顏色看看。”
唐亦河摸著腦袋,疼得齜牙咧嘴:“是啊師姑,這種人,明擺著就是欠收拾。”
以前他娘還常京都城的大家閨秀個個知書達禮,溫婉賢淑。
現在看到蘇月人,他都快忍不住口吐芬芳了。
“嗯,你們去吧,出了事我可不去撈你們。”元寶撫著尋香鳥的烏羽,半開玩笑,心情還不錯。
羅雪君才邁出去的步子又弱弱收回來:“那總不能放任蘇婊胡來吧。”
她是江湖子女,最看不慣深閨裏的爾虞我詐,實在鬧心。
元寶側目,看著羅雪君,眉梢微挑:“這事雲景禾會處理,我們做點其他事。”
她向來睚眥必報,可不懂什麽叫放任。
聽到有其他事,唐亦河興致勃勃:“啥事啊?師姑。”
自從來到京都,他閑得像八十歲老頭。
沒有娘子還要帶孩子。
一把辛酸淚。
尋香鳥悠閑自在的吃著穀粒,低聲細鳴,悅耳動聽。
元寶寫好信條,係在鳥兒腳上,朱唇輕起:“你們去調查一下,蘇家的所有地皮鋪子,對了,還有合作的糧食商販。”
她的風輕雲淡,好似真的隻是想調查一下。
而羅雪君和唐亦河已深知她的行事作風,在心裏,默默給蘇家點上白蠟。
雖然師妹景王爺會處理此事,但羅雪君還是不太甘心,先走一步,趕去添油加醋。
留唐亦河一人。
元寶放飛尋香鳥,燦陽下,她白裙風華,秀而不媚。
垂著眼:“我想和唐家談門生意,你怎麽看?”
“師姑是看上了醉寶齋。”唐亦河麵無表情,倒了杯清茶,茶葉在茶盞裏打著旋兒。
唐家世代為商,特別是門下經營的醉寶齋,不論在禮州還是在京都,都頗有名聲。
元寶十分誠懇的點頭:“嗯。”
唐亦河問:“但以師姑的實力,想開酒樓也容易,為何會選擇和唐家合作?”
片刻沉默。
元寶指尖撫著下巴,很是認真的沉思,緩緩開口:“你是唐家人,直接阻斷你們財路,我會不好意思的。”
唐亦河:“……”
——
慈寧宮四周,古木參,綠樹成蔭,紅牆青瓦,金碧輝煌。
大殿內,水晶珠簾隨風飄蕩,別有一番滋味。
太後身著珊瑚紅宮服,精繡牡丹朱雀,靈動生姿,雍容華貴。
指上帶著暖玉所製的護甲,刻著紅蓮花紋,指間夾著一封書信。
寫的是雲雨晴和宮晨的事。
“老三家還真是把不知羞恥發揮到了極致。”
太後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桂嬤嬤對此也無奈,當年三王妃鬧出的那件事,人人皆知,著實有損皇家顏麵,讓太後氣鬱了好一陣子。
眼下雨晴郡主還身處閨閣,竟和敵國太子傳出肌膚之親,實在傷及大雅。
桂嬤嬤心細,收好書信:“太後莫氣,雨晴郡主總歸是要尋個婆家的,既然她做了決定,太後也不必為此傷筋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