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反摩擦鬥爭（5）
晚上幹部們聚集到旅部，羅浩天布置完作戰任務後，江河最後強調：“同誌們，這一仗關係重大，各位務必高度重視，獨立大隊及所有留守縣城的同誌要打出大部隊的氣勢來，放心，彈藥給你們留足，不要太小氣了，狠狠地往敵人身上招呼，爭取死守一個白天，晚上棄城突圍，進入大雲山，到時會有人接應你們的。一團在外圍阻擊和牽製敵人，三團一營馬上歸建，告訴你們團長今晚就出發，直奔臨縣，與先期到達那裏的二團匯合，務必一鼓作氣攻下臨縣縣城，給獨立大隊和一團減輕壓力，同誌們記住了嗎？”
“記住了！”
“好，開始行動！”江河發出行動指令。
章競成率領整編１５８師主力，“擊潰”了我獨立旅一團和地方部隊的層層阻擊，終於“挺進”到青山城下，將青山城圍了個水泄不通。稍事休息後，敵人發起攻擊，頓時各種火炮、輕重機槍雨點般地將彈藥潑向青山城牆，青山城裏外硝煙彌漫，獨立大隊奮勇反擊，打退了敵人一次又一次的攻擊，硬是沒讓敵人一兵一卒踏上城牆。天漸漸暗了下來，趁敵人攻擊的間隙，羅浩天命令部隊從北門的暗道悄悄撤退，和接應的部隊匯合後撤進大雲山，老遠了還聽見敵人的大炮在轟鳴……
章競成騎著高頭大馬，趾高氣揚地進城了，盡管城裏已沒有獨立旅的一兵一卒，留給他的隻是一座空城，還是得意洋洋地向上峰報捷：“職部浴血奮戰，斃敵近千人，繳獲各種武器彈藥無數，已光複青山縣城，新四軍餘部潰不成軍、狼狽而竄，我部正在全力追殲中，有望大獲全勝。”
敵長官部很快回電：“158師章師長及全體官兵：欣聞貴部不負黨國重托，立此奇功，甚慰。已上報國防部及委座，不日將派員慰問。望你部再接再厲，乘勝追擊，擴大戰果，肅清雲山地區匪眾，已竟全功。長官部。即日。”
章競成正在擺宴慶功，我軍三團已和二團匯合，兵臨臨縣縣城，敵人做夢也想不到“窮途末路”的新四軍會抄了自己的老巢，根本沒有作多少準備的守軍全部龜縮到臨縣城內負隅頑抗，一麵緊急向章競成求援。章競成聞訊大怒，留下易峰的三旅守衛青山縣城並定期剿滅青山全境殘匪，自己率一旅一部、二旅主力及師部回援臨縣，江移所領導的地下黨組織迅速將此情報向旅部作了匯報，江河已趕到臨縣附近，決定派三團一個營和地方武裝由政委馬俊超帶領虛張聲勢繼續圍攻臨縣縣城，自己親率二團和三團主力打援，同時命令一團和獨立大隊分兵襲擾敵人，給敵人造成我攻城部隊勢在必得的態勢，與此同時，地下工作者攜帶江河的親筆信悄悄麵見易峰，要求他想方設法阻擊部隊出城騷擾我留守大雲山地區的軍民。易峰本來就不想打內戰，尤其不想和感情深厚的江河所領導的隊伍打內戰，自然是滿口答應，馬上以縣城剛剛光複，必須整頓治安，以防新四軍偷襲為由，在青山城外廣修工事，自己還不辭辛苦，經常帶著營團軍官來工地督促檢查。章競成安插在易旅的情報人員將情況向章作了匯報，章競成以為易峰雖然有些桀驁不馴，對黨國還是忠誠的，並不象情報處秦守誌所反映的有通共嫌疑，便放心地帶著部隊北上支援臨縣。
整編158師二旅旅長閻德庸是章競成的心腹親信，他知道臨縣是章競成苦心經營的立足之地，在章竟成的心目中擁有絕對重要的地位，為了在章競成麵前邀功請賞，便督促部隊不分晝夜，快速前進，將其他幾路援軍遠遠拋在後麵，形成了孤軍突出之勢。當偵察員將情況向旅部作了匯報後，江河大喜，馬上召開軍事會議，重新調整部署，決定先打閻德庸旅，地點就選擇在離臨縣縣城三十來公裏的龍灣村。
閻德庸率部隊快要接近龍灣村，道路越來越崎嶇難行，二旁怪石嶙峋，樹高林密，參謀長侯銀華對閻德庸說：“旅座，我軍孤軍直入，此處地形複雜，如敵軍在此設伏，我軍必敗無疑。”
閻德庸一驚，說：“虧得銀華兄提醒，新四軍向來詭計多端，我們還是謹慎點的好，通知部隊，就地宿營，構築工事，加強警戒，等兄弟部隊靠近了再說。”
江河見敵人忽然停滯不前，猜測敵人肯定是有所懷疑，虎眉一皺，計上心來，命令攻城部隊改佯攻為真攻，打得越激烈越好，一定要給敵人以我主力部隊全力攻城的態勢，但不得馬上攻破縣城，敵臨縣外圍防線很快被我軍占領，守城敵人陣腳大亂，不停息地向章競成呼救請援，說如果援軍再遲遲不到，擺在守軍麵前的就隻有三條路，要麽全軍覆滅，殺身成仁；要麽棄城而逃；要麽投降新四軍。章競成急了，忙催部隊加快行軍速度，並親自與離臨縣最近的閻德庸通話。
章競成道：“閻老弟，你現在究竟到了什麽地方？”
閻德庸道：“師座，我部……離臨縣已不遠了。”
章競成道：“別吞吞吐吐的，給老子說說實話，到底在什麽地方？”
閻德庸見章競成話語裏已動了怒，忙道：“師座，我們快到龍灣村了，離縣城大約還有四十來公裏。”
章競成道：“速度還不慢，到底是我的愛將，沒有讓我失望。我問你，為什麽不繼續前進？”
閻德庸道：“師座，新四軍索來狡猾，慣於聲東擊西，圍城打援，我部孤軍深入，易中敵人埋伏，卑職不得不防呀。”
章競成笑道：“閻老弟呀，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小心了？你也是堂堂軍校出身，怎麽就不分析分析一下，新四軍在雲山地區就一個獨立旅，其中一個團早被我擊潰，另一個團新近在青山城大敗，死傷無數，餘部不知躲在什麽地方苟延殘喘去了，就算他們想向臨縣集中，他們二條腿能跑得過咱們的四個輪子嗎？據我守軍講，敵人攻城部隊到少在一個團以上，可見新四軍所有能調動的部隊都用在攻城了，江河再有本事，也沒有三頭六臂，更不能撒豆為兵，拿什麽來伏擊你們？閻老弟呀，我想江河真的還有什麽部隊的話，早調去攻城了，不然這麽多天了，臨縣還沒有攻下來呢，難道他連速戰速決的道理都不懂麽？閻老弟，現在正是黨國考驗你的忠誠的時候，你可不能瞻前顧後坐失良機啊。”
閻德庸道：“師座英明，卑職糊塗。職部一定不辭辛苦，趕赴臨縣，解我國軍被圍之苦，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章競成道：“好，德庸老弟忠勇可嘉，實為我軍楷模。提前給你透一點鳳，我正準備挑選一位副師長，就在你們幾位現任旅長裏挑，你可得好好表現，不要讓我失望喲！”
閻德庸自是心領神會，立正回答：“感謝師座信任，職部敢不感恩戴德，以死相報。”
章競成道：“現大戰在即，老弟不必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你此去並無多大凶險，我相信隻要你部和守軍裏應外合，共軍定是你們的囊中之物！再說我已督令其他幾路援軍加快速度，很快就會和你們勝利匯師的。閻老弟，我等著為你慶功呢。放心吧，我已為你準備好了青天白日勳章，可不能讓其他人搶去喲。”
閻德庸道：“是！”放下話筒，喜氣洋洋地對參謀長說，“通知部隊，取消休息命令，立刻出發，增援臨城。”
侯銀華道：“旅座，你真的不怕中了敵人的埋伏？”
閻德庸笑道：“怕什麽？老弟呀，要說怕，我還倒真有點怕，就是怕共軍逃之夭夭，讓我撲空呢。”
屋內的參謀人員都哈哈大笑起來，紛紛誇旅座話語幽默，豪氣過人，侯銀華不好再說什麽，隻好苦笑了笑。
閻德庸率部大搖大擺前進，山路越來越狹窄，許多地方僅容得一輛卡車通過，侯銀華忍不住對閻德庸說：“旅座，此處地勢險惡，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小心為妙呀！”
閻德庸說：“事已至此，退回去是不可能了，還是命令部隊快速通過吧，再說，就算共軍在此埋伏，又能有多少人，我軍一頓大炮還不把他們全滅了，老弟，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裏吧，我保你沒事。”
話音未落，前麵傳來激烈的槍聲，閻德庸忙喊：“副官，去前麵看看是怎麽回事，是不是兄弟們槍走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