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死亡與新生
避難所不是一成不變，他們組建了，可並不代表不會死人，傷口成了他們唯一的標誌。
??他們沿襲了末日喪屍小說，從而組建了一條條的條規律則。
??可顯然城中看著此時的動蕩，並不適用，不是嗎？
??大火蔓延著一切，泛著幽幽藍光，席卷過後，隻剩這些黑色的怪物，一隻隻的從火光裏冒出來，城南避難所，現在變成了城南煉獄所，基地長用著最後的聲音發出廣播，想要呼籲那些被它們召集而來的人們一絲生機。
??這些怪物無孔不入，這個末世不像小說那麽簡單，基地什麽的，組建不起來，從根源上解決不了問題，因為。
??毫無征兆……
??基地長不甘的咽下最後一口氣，眼睛陡然睜大，身體陡然炸裂幾血塊，但身體還藕斷絲連的黏合在一起，身上的一條條裂縫開始分割成幾個步驟，一個人分成5塊，簡直就像一整張不合時宜的拚圖，逐漸，這個人沒有了，隻留下了一灘血跡，昭示著曾經的存在。
??還有，新嶄嶄剛降生的紅褐色怪物。
??“嗬嗬……”
??……
??幾十萬人存在的基地一夜之間覆滅，無一生存。
??……
??冥冥中好像聽見世界的聲音，在告訴著徒勞而奔跑的存活著的人們：這是個適合單打獨鬥的世界，一個人死的痛快，一個人死的自由自在。
??從四麵八方嗤笑著徒勞掙紮的人們。
??於是奇異的景色開始展現，在城市的4周，逐漸從地底下突出而起，無數根巨大的藤蔓，就像是曆史史料中學習的原始森林，綠油油的，森森然然的，充滿了大自然的氣息，方圓幾百裏，遮天蔽日。
??仿佛一瞬間形成。
??剛剛被毀滅的城市，爬滿了藤蔓和綠苔，就像是存在了幾千年的遺跡一般，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大地動蕩，可達幾千裏，不斷變異的巨鳥，在上空盤旋，好似在歡呼這一“曆史”的誕生。
??綠苔小心翼翼地爬上廣播室裏的一個紅色按鈕上，啪嗒：
??“我是a市城南基地長，我們這裏有一個絕對安全的壁壘，我們所在的方位是……”
??……
??已然是白天，夜晚是張牙舞爪的怪物的狂歡，顧南笙經過徹夜了解，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城市最南的邊緣地，摩托車找了一圈也沒找見，唯一沒丟的就是自己和小怪物。
??他當時太困了，顧南笙就想著要睡床，好好的補一補精神勁兒。
??誰料的這一睡就是一個月，嘖，會不會有一天永遠睡不醒了，說起來，顧南笙有點擔心，睡不醒先不提，在顧南笙的記憶裏，他好像來過這個地方，城南，他總覺得那裏麵有什麽危險又吸引他的存在，好像城南研究所就在那裏，那裏是一座小城，城裏不出意外都是國內的精英研究人員。
??研究員、研究員啊……
??顧南笙心理輕輕落語，又是一所研究所。
??隨後他垂了垂眸子，蓋住他眼裏的神色，別的先不想，據了解，這是城南大學，麵前兩人是大學的學生，末日來臨的時候一時逃不出去，因為害怕，家裏的電話也打不通，逐漸過分的焦灼與緊張，讓他們的精神瀕臨崩潰。
??不過好在有一個精神還算正常的女人，是比他們都大一屆的畢業生，這次回歸母校就是捐樓的，誰知道半夜起來的時候就見著這一末世到來的景象。
??沒有畢業和畢業後工作的究竟有何不同？那是出去打拚後的滄桑和未經風雨的花朵的對比。
??心理承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可以，顧南笙想，當然就算是社會上的大人精神承受能力中，這女人也算得上絕對理智。
??聽李峰說她的名字叫顧雪，每一個臨時抱團的小團隊都有一個狗頭軍師和總指揮，顯然她隊伍裏沒能人，隻能兩者兼備。
??……
??“這裏嗎？有~人~嗎？”
??顧南笙張嘴大喊，被旁邊給他不斷打手勢的兩個人“噓噓”地做著警惕。
??顧南笙看見兩人動作表情，回了個手勢表示理解，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個地下研究所建的地方有些不對勁，顧南笙看著這一堆堆的小墳包，好家夥，這學校建在墳地上不說，有的墳還沒有遷幹淨。
??再加上小樹林兒的陰風陣陣，還真有一種拍鬼片的即視感。
??跟著兩人到達第3個墳堆中間，看見一個高聳的大白墓碑，上麵寫著幾個大字兒，看著很不吉利：
??鬼怪研究所，活人止步。
??下麵還寫了一行日期：
??0000年0月0日埋於此，招陰人部長，徐天，副部長，洛千，參上！
??“就是這裏了，我們先下去吧，這裏怪滲人的。”
??李峰嘴裏掛著無奈的笑，但這裏防禦確實很好，這個部裏也有許多屯糧，可也架不住一個月的吃法，隻能分批出去尋吃的。
??他們是第五批，出去三個回來。折了一個還剩兩個，他們一共25個幸存者，也就是說，除了李楓他們下麵還有兩組人，準備在食物用完之際搜尋物資。
??顧南笙跟著他們走了下去。
??一路上連個燈都沒有，顧南笙一進到墓碑裏，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還有一股子肉香，輕輕慢慢的油膩氣息，若有若無的縈繞在血腥的夾雜中，飄在他的鼻尖。
??顧南笙厭惡的皺了皺鼻子。
??這是。
??整個部門就是一個單行道，沒過幾米就有一扇木門，上麵一個複古的鐵把手。
??“喂，別！”
??顧南笙看著走向前笑眯眯的開門的女孩兒林妙妙，下意識的出聲阻攔，可為時已晚。
??“小趙姐！我們回來了！”
??林妙妙高興的眯著眼看著麵前的一幕，等她睜開眼時，笑容不容僵了僵：“啊！！！！”
??“這是怎麽、嘔，唔……！”李楓也幹嘔了起來，可他們隻是維持身體基本的生機，根本就沒有吃進什麽東西。
??“嘖，所以都說了，別。”
??顧南笙看著眼前的一幕，連諷刺都不覺得了，這就是人性。
??“吃了，唔嘔……他們……為什麽、”李峰反應過來後，當即把女朋友抱在自己的懷裏。
??就見顧南笙什麽也沒說，上前去，把這一個巨大的鐵鍋，準確來說是拚湊起來的鐵鍋，鐵桌子，鐵椅子，全都用釘子急忙的砸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沒有蓋子的熔爐，這麽形容應該合適。
??太急了，太饑餓了，所以沒有時間，也沒有那個耐心做一個更好的了。
??整個屋子內看著溫馨整潔，桌子上有一張學校的地圖，上麵寫寫畫畫，插了幾根飛鏢，像是在設定安全路線。
??顧南笙看了一眼，覺得他們也許曾經是真的想要活下來，所以才在這裏留下了這麽多生活痕跡。
??可如今全都敗壞在了衝動與欲望之下，一切都被衝刷的不那麽可愛，變得可憎起來。
??再看鍋裏還剩下的幾個飄在湯上的頭骨，堆積著大概有不知道幾個人的大腿骨還是手臂，熙熙攘攘的堆積出了鍋外。
??顧南笙歪歪頭，拿出刀子一把劃破了鍋子，也不知使了多大的力，整個破壞之後，湯子沒了遮掩，味道飄逸在密度集中的空間中，那一陣肉香，真是時時刻刻警告著他們，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
??“啊啊啊啊！到底誰死了。”
??李峰覺得是不是都是自己的錯？要是他再早回來三天，於是死死的抱著女朋友，內心深處是真正的泯滅了一絲麻木。
??“他們啊，你說。”
??顧南笙不知道什麽時候手上帶了個手套，還是一次性的那個，因為在帶上之前他的手上有一個黑皮手套，可他見到旁邊雜物有一雙現用的，頓了頓之後也就不想再廢自己的了。
??撿起了幾個頭骨和剩下的骨頭，拚拚湊湊出幾個身形。
??顧南笙甚至還有心思疑惑地問著李峰：“你覺得的？”
??沒有明說，可李峰就是知道他問的是這些身形。
??“王珊，一個挺瘦的小姑娘，身上沒幾兩肉，左邊這個像是她的，因為我們之中就她一個最為矮小。”
??一個大男人說著說著有些哽咽，廢話，好歹相處了這麽長時間，畜生也不能畜生到把對方吃了的地步，於是抹了把眼淚繼續道：
??“右邊這個像是柳木，一個滿臉麻子的宅男，渾身上下都是肥肉，但是卻是我們大家的開心果，現在真的變成“開心果”了，核兒都沒剩下。”
??李峰說完這兩個在中間這個突然頓住了，天意為什麽要如此弄人，他不知道，林妙妙也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想要抬頭看，卻被他死死按在脖頸後麵。
??顧南笙：“怎麽？不敢？”
??於是眼神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不會是……”那個捐樓的女人，顧雪，還記得對方曾和他說過，這女人的骨架在他們裏麵是最高的，一眼就能望見。
??“是她，劉玲，這骨架看著有些微高，是她沒錯了，我們之中除了大姐，她是第二高的，隻是沒想到。”
??李峰說這話的時候，聲線都在顫抖，他是故意這樣說的，顧望不至於當眾拆他台吧，他女朋友是最受顧雪大姐照顧的，早已把她當成了半個親姐姐。
??當他說完這句謊話的時候，就察覺懷裏的身形頓了頓，然後一抖，隨後像不存在似的放輕鬆。
??也不知信沒信。
??顧南笙眯了眯眼，哦了一句，道，是嗎。
??顧南笙：騙人的男朋友不如丟了，看看是可回收垃圾還是不可回收的。
??林妙妙紅著眼眶：丟了吧，不要了。
??小怪物：嗬！
??李峰：……
??細細的琢磨劇情，細水流長的走遍每一個地方，他們的人物也許不太多，也不常聚堆，但他們每個人單獨拎起來，都有一個完整的人生，每個人心中的信條是不一樣的。
??就像別人不想過你的人生，你也不想過別人的人生。
??彼此分開就好，不牽扯過多，哪有什麽情感接觸，隻有偶爾交流時點頭之後的眼神交匯，告訴你，我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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