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熟悉又陌生
貝絲因為停藥而經曆了一段難以忍受的時光,初孕的惡心折磨著她,腦子裏的淤血也讓她時不時頭疼。但是吃藥可能會傷害到孩子,並且貝絲本來就厭惡吃完藥後暈沉沉的狀態,因此她確保孩子是健康且安全後就一直努力沒有再服用醫生開的其他藥方。
說來也奇怪,雖然剛開始總是頭疼,但是疼痛過後貝絲卻覺得自己的腦子越來越清明了。她記起了一些被她忘卻的回憶,剛開始時皮特還總說她說得不對,到後來她每一次回憶都得到了丈夫的肯定,她幾乎全部記起來了!
肚裏的孩子慢慢變大,貝絲胖了一些,臉上也有了母性的光輝,柔和且堅韌。
日子本該是確切的美好,但是貝絲總覺得自己的丈夫變得怪怪的。其實都是一些小事,例如皮特不記得一年前兩人一起買的燭台放到哪裏去了,不再像和以前一樣喜歡翻看裝載兩人回憶的相冊……皮特說自己每次想到自己的孩子還有幾個月就會出世就高興得不得了,因此買了一本新相冊,拍的都是貝絲懷孕後的新生活。
不過自從貝絲回憶起來了那些往事之後,與皮特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疏離感就消失了——其實貝絲一直都覺得缺失了記憶的自己變得不完整,皮特也比之前更多愁善感——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兩人為還沒降生的孩子裝修嬰兒房,挑選信賴的嬰兒用品……一切都是那麽的和諧與美好。
夜裏,貝絲原本睡得很安穩,卻總覺得有些異樣,尤其是她從熟睡狀態變為了朦朧的半夢半醒時,強烈的注視感讓貝絲大驚,她大叫起來:“有人,有人!有人在看著我!”
“啪”的一聲床頭的燈亮了起來,皮特試圖安定貝絲的情緒,輕聲道:“親愛的,親愛的,沒人,我在這裏,你看。”
貝絲環顧一圈,發現果然沒有其他人,她留著汗、驚疑不定地看著皮特,反應過來之後投入了對方的懷抱。貝絲感受到皮特的外衣上沒有暖意,一瞬間貝絲就明白了,看著自己的正是皮特,可是皮特為什麽不睡覺,反而盯著自己?
貝絲有些被嚇到了,可是之後的夜裏她還是感受到了強烈的注視感,精神狀態不好、又加上孕期比較敏感,貝絲忍不住實話實說:“皮特,親愛的,你為什麽要在夜裏看著我呢?你在擔心什麽?”
皮特先是否認,在貝絲堅定的眼神下他隻好說了實話:“看著你的肚子越來越大,我就越來越焦慮……我無法控製住自己,也睡不著覺,但是看著你的睡顏我會覺得很滿足。”
貝絲覺得皮特的話很窩心,抱了抱對方道:“不用擔心,等到我生下孩子,我會再次拿起畫筆,我有太多故事想寫給他看了……我們會給他最幸福的生活,從幼兒園到大學,我們都會陪在他身邊,他會成長得傑出、優秀,就像你一樣。”
可是貝絲的安慰並不能讓皮特的焦慮有所緩解,貝絲再也無法忍受,將皮特趕到了樓上的臥室,兩人不再待在一間臥室裏睡覺……剛開始幾天貝絲確實安心了很多,直到一天半夜她看到了沉默的皮特。
這一次貝絲受的驚嚇遠比之前更甚,她甚至感覺到身下一陣疼痛……貝絲半夜被送去了醫院,幸虧孩子沒有什麽事。
陸瑤瑤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麽貝絲前期一直健健康康的,中期了還會因為胎像不穩而進醫院。貝絲肉眼可見的憔悴了許多,當陸瑤瑤問起時,貝絲哭著說了實話。
“或許皮特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雖然丈夫比懷孕的妻子更為緊張焦慮的案例不多見,但總還是有的。按照陸瑤瑤來看,皮特這病著實有點嚴重。
貝絲覺得陸瑤瑤說得在理,逼著皮特去看了心理醫生,可皮特哪怕吃了醫生的藥還是很焦慮,貝絲麵對皮特時生出了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情緒——恐懼,她竟然開始害怕自己的丈夫、自己孩子的父親。
貝絲內心的不安並非孕期敏感,她剛開始時僅僅覺得皮特隻是焦慮而已,但是隨著時間推移,貝絲終於發現皮特為什麽要盯著自己了……深夜,皮特用力壓著貝絲的肚子,貝絲尖叫著從家裏逃走,跑到了對麵馬路陸瑤瑤的家,並且怎麽都不願意回到有皮特存在的房屋。
“你是說皮特不喜歡你肚子裏的孩子?”麵對一臉驚恐的貝絲,陸瑤瑤不由多給了一點耐心。事實上這半年來陸瑤瑤已經查到了不少東西,她懷疑安德烈是殺害瑪麗的凶手,但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連鎖任務最害怕的就是失敗,陸瑤瑤寧願慢工出細活,也不想冒著前功盡棄的風險匆匆填下答案。
“我覺得他不隻是不喜歡這個孩子……他恨他,可是為什麽呢?剛開始得知這個孩子的存在時他多麽高興啊,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陸瑤瑤不能放著不管,道:“我先和他說讓你留在這裏住一晚。”
“我不想回去,喬安娜,他想害我的孩子!”貝絲緊緊抓住陸瑤瑤的手。
“我沒說讓你回去,但是皮特一直敲門會吵到鄰居們的,要是他們報了警鬧大了可就不好了,我把他趕走,然後你安心睡覺,好嗎?”
臉上尤有淚痕的貝絲遲疑地點了點頭,陸瑤瑤笑了笑,轉身去應門。
“貝絲在我這裏。”陸瑤瑤隻開了半邊門,並沒有邀請皮特進來的意思。
“我聽到她在哭泣……”皮特邊說邊往裏望,試圖進去。
陸瑤瑤攔住了對方:“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有什麽事明天說吧,貝絲現在很累了,況且街坊鄰居都盯著這邊呢。”
皮特聞言轉過頭,果然看到三三兩兩亮起了燈的房屋,還有人看著這邊,大聲道:“需要報警嗎?”
“你看到了吧?你自己去解釋吧。”陸瑤瑤直接關了門。
皮特又在門口停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和鄰居們解釋了幾句回了家。而陸瑤瑤讓貝絲睡在自己的床上,趁貝絲不注意默默將窗戶旁邊櫃台的望遠鏡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