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間空曠的房間裏,沒有任何燈光,隻有隱隱約約的月色經過狹小的窗戶透進來,將空曠的閣樓顯得更加幽森冷寂。


  ??此時一個穿著裁剪精致西裝,像剛剛開完會的男人端坐在床前,一手捧著碗,一手拿著勺,語氣溫柔的對著床上的女人說道:“老婆,餓著肚子怎麽行,這可是你最喜歡的蝦仁粥,乖,吃一口,就吃一口好不好?”


  ??床上的女人像是很沒有安全感一樣坐靠在牆上,雙臂抱著腿,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嘴唇因為用力咬著倒滲出了絲絲血色,低著頭眼睛盯著男人坐在輪椅上的雙腿,一言不發。


  ??良久,男人舉著碗的手緩緩將碗放下,深深看了女人一眼,沉聲道:“桉桉,你要是答應嫁給我從此不離開我,我便讓你離開這閣樓。”


  ??此時女人有了反應,抬起頭淡淡看了一眼男人,許久未說話的嗓子有些沙啞:“你做夢。”語氣中既有不屑也隱藏著恨意。


  ??男人不怒反笑:“桉桉肯說話就好,總有一天我的桉桉會嫁給我的。”說完便推著輪椅轉身出去,門開了又合上,房間裏又重新恢複死寂。


  ??女人僵硬的轉頭看著狹小的窗戶,像受傷的金絲雀看著外麵的天空,女人已經記不清今天是被囚禁在這座閣樓裏的第幾天了。


  ??突然嘎吱一聲,門又開了,女人沒去看是誰依舊保持著看窗外的動作。


  ??直到一聲嬌媚的聲音傳來:“嘖嘖嘖,薑桉,瞧瞧你這幅可憐樣,秦淵也是瞎了眼偏偏看上你。”


  ??薑桉轉過頭,淡淡撇了一眼門口的女人,好像是秦淵的便宜妹妹,叫什麽,薑桉沒記也不想記住,反正跟秦淵相關的人都不是好人。


  ??薑桉麵無表情的繼續看著窗外,被薑桉無視的秦槐立馬生氣道:“薑桉你憑什麽這幅可憐樣啊,明明是我哥哥更可憐,為了救你失去一條腿,如今又是因為你在秦家四麵楚歌,明明是站在頂峰傲視群雄的人卻因為你丟了魂魄失了氣勢。他一步步走來有多麽不容易,哪怕遍體鱗傷都未曾落魄,而現在我哥哥因為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薑桉,你怎麽如此狠心,我哥哥有什麽不好,你這個樣子能嫁給我哥哥應該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秦槐一口氣全部將心裏話說完,胸膛因為氣憤而起伏不休。


  ??聽到這裏,薑桉有點想笑,扯了扯嘴角發現根本笑不出來,福分?這哪是福分,明明是幾輩子造的孽,才遇上秦淵這種變態,在此之前,秦淵都與薑桉保持距離,在薑桉看來,也隻是家中多的一個陌生人。


  ??突然有天這個陌生人說要娶她,一天不願意就一直囚禁,像關金絲雀一樣將薑桉關起來,對於不喜束縛的薑桉來說,這就是酷刑。


  ??“真希望那把刀能再上去一點,刺穿他的心髒,他死了就不會這樣了。”薑桉嘶啞的聲音說道,聽著幽森可怕。


  ??秦槐明顯被這句話氣急了,拿出打火機對著薑桉吼道:“該死的是你,你死了,哥哥就不會這幅鬼樣子了,薑桉你去死吧。”


  ??說完,將手中的打火機打開扔在地毯上,瞬間火苗便竄起來,在薑桉驚恐的目光中,秦槐陰沉的笑著合上了門。


  ??出於本能,薑桉起身往門口走去,奈何幾天的不吃不喝,盡管秦淵強製給薑桉打針補充葡萄糖,然而薑桉的力氣依然不夠支撐到門口。


  ??火勢越來越大,哪怕走到門口,門肯定也是被秦槐鎖上打不開的。


  ??薑桉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望著唯一的狹小的窗口,慘然一笑,也罷,這樣像關狗一樣被囚禁的生活,薑桉也不想過了,薑桉坦然的閉上了眼睛。


  ??在薑桉昏迷之際,一聲嘶吼將薑桉吵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秦淵正驚恐悲傷的看著自己,秦淵?驚恐悲傷?怎麽可能,一定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桉桉,桉桉你醒醒,你不要睡,我會救你出去的,不要睡桉桉。”


  ??一滴淚滴在薑桉的眼皮上,薑桉閉上的眼睛又睜開,看來不是幻覺,原來冷酷無情的秦淵也會有哭的一天,真是稀罕呐,薑桉扯扯嘴角想笑依舊笑不起來。


  ??秦淵用力講薑桉抱起,又被掉落的木塊砸到,兩人又癱倒在地,秦淵嘶吼著,一聲一聲的喊著桉桉,悲痛的讓薑桉都忍不住一顫。


  ??突然,薑桉頭頂上的房梁鬆動像是要掉下來,秦淵一把將薑桉抱在懷裏,在薑桉的目光中,房梁快速掉落。


  ??不——


  ??薑按驚恐地從床上坐起來。


  ??聽到聲音的傭人從外麵進來,在家的薑母也聞聲而來。


  ??一時間,房間站了一群人,好奇又擔憂地看著床上的薑桉。


  ??“我的寶貝桉桉,怎麽了。”


  ??薑桉呆呆地看著年輕許多的母親一臉擔憂地朝自己走來,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然而母親放在自己臉上的手觸感是那麽真實,薑按看了看周圍,一片粉色,明顯是自己幾年前還沒上大學時的房間。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自己不是被秦淵困在秦家,秦槐放火然後秦淵跟自己葬身火海了嗎?那眼前明顯是幾年前裝修的房子和年輕許多的母親是怎麽回事呢。


  ??薑桉心裏萬分疑惑的四處觀察和思考,直到看到門口人群背後安靜站著的人,薑桉條件反射地尖叫大喊著出去,已經深入骨髓的恐懼讓薑桉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薑母欲安慰的手還沒有碰,薑桉就叫得更大聲了。


  ??一行人隻好出去,等世界趨於安靜,薑桉戰戰兢兢地從被子裏試探的探出一個頭,看到一個人都沒有之後,薑桉才稍微放鬆緊繃著的身子 開始思考目前的狀況。


  ??母親在這裏,薑桉不忍驚恐的想到秦淵這個變態不會是把母親也囚禁了,還把自己房間裝修到以前的風格換個方式來囚禁自己?


  ??不對不對,薑桉想了想又否認了自己的猜想,火勢那麽大,就算自己僥幸活下來,那一塊房梁掉下來,仿佛那畫麵還曆曆在目,秦淵不可能還活著,哪怕自己最後活著,自己的皮膚也不可能還這麽光滑。


  ??薑桉摸了摸自的手臂和臉,被囚禁之後的皮膚遠沒有現在的嫩滑。


  ??一個想法突然從薑桉的腦海裏冒出來,薑桉急忙拿起床頭的手機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自己的樣子。


  ??現在的時間是剛高考完的暑假,漂亮的樣子也是還沒上大學時的模樣。


  ??現在的薑桉還是短發跟個假小子一樣,大學才開始留長頭發。


  ??自己這是回到了十八歲,確認現在的狀況之後薑桉心裏欣喜之餘便是不可忽略的擔憂。


  ??上一世薑桉經曆的恐怖的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但是距離秦淵回到秦家不到一年了,也就是說雖然現在秦淵沒有能力對薑桉怎麽樣,但是一年之後秦淵回到秦家,等秦淵壯大秦家之後,該發生的依然會發生,秦淵可能還是會囚禁薑桉。


  ??不,絕對不能讓噩夢重演,還有一年的時間,薑桉要在這個時間裏做些什麽來改變以後的命運。


  ??薑桉想想秦淵眼裏病態又極致的愛意就不忍哆嗦,雖然年少時,薑桉對於這個從來隻會冷著臉跟厭惡自己一樣保持適當距離,從來不會多說一句多餘的話的安靜少年有著一絲女孩本能地探究和喜歡。


  ??本來薑桉還以為秦淵是厭惡自己的,沒想到,秦淵不僅愛著自己,而且已經愛得瘋狂沒有理智,隻想占有和掠奪。


  ??薑桉是消受不起的,畢竟薑桉是個喜歡自由的人,而秦淵上輩子因為自己不想因為利益關係嫁給他,就二話不說不僅強勢的舉辦了婚禮還囚禁了自己,如此強勢又變態。


  ??薑桉掐著被子的手關節都白了,薑桉努力從上輩子如同噩夢般的回憶裏走出來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處境。


  ??既然上天寵愛給了自己重活一次的機會,那麽自己一定要利用起來。


  ??要如何避免秦淵這個變態囚禁自己是主要目標也是個值得深思熟慮的問題。


  ??把秦淵趕出薑家?薑桉剛想就立馬被自己否定了。


  ??且不說秦淵雖然是薑家保姆,但是她為了救薑父犧牲了生命,薑父也把秦淵當幹兒子養,把秦淵趕出去是不可能的,而且趕出去也無濟於事,一年後照樣會回到秦家照樣權勢滔天,那也就意味著會跟上一世的一樣,有了權勢就回來囚禁薑桉。


  ??薑桉想了一個又一個法子,又一一被自己否決。


  ??要不,薑桉盯著外麵刺眼的陽光和搖擺的樹葉,目光複雜。


  ??要不,找人把秦淵弄死吧,這樣自己擔心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但是薑桉的理智又在旁邊拉扯,這可是殺人犯法的事情啊。


  ??可是他不死那我就要亡啊。


  ??薑桉在房間裏待了一整天,期間傭人喊她吃飯她都以不想吃回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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