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還我們兩個自由
宛晴天的確是生氣，但是知道男人是言不由衷，她在關門的那一刻氣就消了，回到後街別墅，晚上依然是挑著燈弄程序，到了夜裏，外頭突然傳來打鬥的聲音。
她聽不真切，急匆匆地跑下樓，正見張嫂從門外進來。
“宛小姐，這麽晚去哪裏？”她隨手把門鎖上。
“張嫂，你從外麵進來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好像是打架的聲音。”
“沒有沒有，哪裏有人打架，你是聽錯了吧，都深更半夜了，宛小姐還是早點休息吧，你看，眼睛裏都有紅血絲了。”張嫂趕著她回去，宛晴天點點頭，再細聽的確是聽不到任何聲音。
她揉揉酸脹的眼睛問道，“鍋裏的粥還煮著麽？”
張嫂笑眯眯道：“熬著呢，明早我給你裝進保溫盒。”宛晴天不疑有他地點點頭回房睡覺。
早上，她臨出門時，卻見花園的鐵門掉了一片油漆，一旁的玻璃全碎了，修理工正在緊急修理，早上倉促，她也未想太多，坐上了去醫院的保姆車。
宛晴天的底子非常好，以前她不修邊幅，運動服都能穿出靈氣逼人的樣子，在她的打扮之下，整張臉簡直美得要發光。
她帶了四套衣服，隨時替換。
到了醫院，在走廊上，年輕的實習醫生跟她熱情的打招呼，宛晴天詢問起聶風雲的狀態，聽聞男人狀態很好，止不住眉眼彎彎，燦若星辰。
年輕醫生恍神地跟著她到了門前，宛晴天正打算推門，見到年輕醫生還在身後，疑惑道：“卓醫生值夜班不累麽，怎麽還不下班，不是已經查完房了麽？”
“哦……我突然發現病房裏缺個桌子，你要是在飄窗上辦公，晚上會著涼的，我一會把辦公室多餘的一張桌子給你搬過來吧？”
現在的醫生都這麽暖心啊。宛晴天笑著拒絕道：“不用啦，這房間這麽小，放個桌子會很擠，而且，我也不會每天晚上加班，等聶先生好了，就不需要我了。”
年輕醫生支吾著接口道：“你是聶先生的秘書麽？”
“嗯……算是吧。”
年輕醫生抬了抬黑框眼鏡，更是殷勤道：“我們醫生的休息間晚上很空也很安靜，采光也好，你可以到休息間來辦公，把門關上絕對不會有人來吵你。”
這麽直白的話宛晴天若是再聽不出來就是傻子了。
“不用啦，謝謝卓醫生。”她依然很有禮貌，但是笑容少了分真切，“我工作上有很多問題需要問聶先生，他在一旁會比較好，而且，聶先生心眼很小，我怕我離開一會，他又氣得暈過去，若是可以，卓醫生幫我再搬個單人床過來吧，我晚上老來回跑，早上還要上班，的確是挺累的。”
“嗯……”
最後，年輕醫生臉色青一陣紫一陣地離開。
宛晴天推門進去，曾磊正在視頻裏跟聶風雲匯報工作，丁淳站在一邊，一個勁地跟她打手勢，好像憋著笑又不敢發作。
男人半坐在病床上，換了一隻手打點滴，另一隻手掩在白色的被褥下，眸光低垂，若有所思。
“聶先生，這是你的早飯。”她把保溫瓶往桌上一擱，等了片刻，聶風雲也沒有動作，曾磊那邊已經匯報完畢。
她麵向丁淳：“丁助，麻煩你了。”
說完，徑直向門口走去。
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事，她臉皮再厚也做不來從早做到晚。
走過他身邊時，聶風雲的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拉住她，“若是太累，晚上不必來了。”
宛晴天斜睨著他，這是示好麽？
也許是聲音太軟了，他清咳一聲，又平靜道：“以後早飯我叫人過去拿，你不必跑來跑去，公司的項目，你參與了多少，我讓人事另外給你算盈利。”
感情不是示好，是要撇清關係，方才在門外的話他應該都聽到了，她的暗示他沒有感覺到麽？
他就這麽難受她待在身邊？
瞧見他腫得老高的手背，她毫不猶豫地甩開，聲音比他還冷：“你自便。”
當門又重重關上，裏麵隻剩下男人和他的助理。
“若是一個女人太容易招惹桃花，作為男人會幹什麽？”
寂靜的室內，聶風雲突然開口。
他筆直的背脊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隻是唇角微動，丁淳一直沒有存在感地站在一旁，被這麽一問，才恍惚地回神。
搜刮腦腸。丁淳濃密的眉毛糾結成團，實在不好回答。
其他人問他這個問題他也許會很輕鬆地回答：把女人捆起來不要讓她有機會接觸別的男人，或是直接甩了，免得這麽煩惱。
可是，老板問他就犯難了。
這個女人，這麽紮眼，這麽出色，尤其是老板還這麽離不開，簡直要命啊。
沒有等他回答，聶風雲微歎一聲，自言自語道：“也許我真該放了她，還我們兩個自由。”
可是，真有這麽容易麽。
之後兩天，宛晴天沒有再來醫院，除了公司真的因為聶風雲甩手不理的原因堆積了很多事務要處理之外，她的的確確想要冷靜地考慮一下兩人之間的問題。
她唯一知道的是，她愛男人，男人也同樣愛她。可是僅僅知道這些似乎還不夠。
此時，聶氏頂層的總裁辦公室，正在召開與美國分公司的視頻會議，因為聶風雲不在，由曾磊代為主持，美方各分管經理正在匯報工作。
每個經理匯報完畢，曾磊都象征性地朝視頻盲區的座位瞧上一眼，在女人點頭之後才會開始下一個。
不知道這種視如老板的尊敬和謹慎是怎麽形成的，好像是被美方經理提出的疑難問題問倒之後她立刻做出反應的那一刻，或是美方經理在對總裁的處理效率連番感慨的時候。
要知道這些天總裁的郵件可都是宛晴天在回複，便是這次的視頻會議也是她組織的，她想要了解各分公司的項目情況。
無疑視頻會議是最高效直接的。
美方公司各分管經理都是年輕有為的信息界人才，聶風雲從來不會拿權力去壓他們，他們大多數自負才能又眼界甚高，在最初的幾年，聶風雲被逼獨立門戶，聶氏完全沒有如今這樣遠赴盛名，他們中很多人完全是因為被聶風雲的人格魅力所吸引而自願來聶氏工作。不然憑借信息行業的更新換代，一個公司的人才流失是很稀鬆平常的。
聶氏的工作會議也不同於其他企業一板一眼虛偽走場，會議很輕鬆同時有條有理，很寬容同時也高效率，在信息業，時間就是金錢，速度就是本錢，開會是為了解決問題，有問題可以直接提出來，因為英明睿智的總裁會馬上給予答複。
會議結束，視頻那邊幾個高管在嘲笑總裁是不是破相了，全稱都沒有露臉。
曾磊幹笑了兩聲，開了一上午的會，對方居然以為總裁就在旁邊！雖然以前也出現過幾次類似的情況，總裁不說話，但是鏡頭是對著總裁的，大家都會看總裁臉色行事，若是總裁不在，通常隻是一些事務通報，不會涉及到大動作或者項目處理。
今天的狀況可以說非常特殊，宛晴天提出開會的時候他沒有異議，卻有些擔心，早上跟總裁匯報過，總裁隻會了一句話：“讓她開！”事實證明，他的擔心完全多餘。
他看向一旁淡定翻看材料的女人，不知道已經是今天發出第幾聲喟歎，隻能說，他見過的女人裏，隻有這個女人能夠與總裁並駕齊驅，也值得總裁為她付出一切。
幾乎每與她共處一天，初見的驚豔就會增加一份。
他默默地收拾東西，正準備離開時，外麵響起腳步聲，未經允許，來人就推門而入。
“這位先生，總裁正在開會。”保安想要阻攔，可是來人已經闖進來。
高大的身軀立在門口，深藍色瞳仁環視了一圈，與國人沒有兩樣的普通話說得流利又精準：“聶風雲呢？”
他身後兩名男子與他近步不離，保安一時不知該如何，詢問的眼神投向曾磊。
曾磊見此男人卓爾不凡，印象裏卻沒有合作過的項目，也不知道怎麽辦。
“貝總？”一個女聲從角落傳來。
貝爾雙手斜插在兜中，聽聞轉過身看著她，臉上疑惑的神色一閃而過，隨後，取而代之的是與以往一樣痞痞卻又有些怒意的笑容：“原來是宛小姐，聶氏集團所謂的總裁會議難不成是你一個女人在開？”
“有何不可？”宛晴天從角落的沙發上站起來，坐到總裁專座上，打開電腦，然後抬頭彎了彎唇：“貝總這麽閑麽，來管聶氏的會議由誰來開？”
“可笑。我才沒有那個功夫，聶風雲即便要把一個女人唬弄成公司董事長都與我們無關，我來這裏，是憑著以往的交情問一句，聶氏若是不打算合作下去，可以立刻解約。”
“行啊，雙方的違約金上次談話說得清清楚楚，雷氏酒莊準備好了麽？”宛晴天幹脆利落地回道。
貝爾氣得一陣沉默，沒想到這個女人把兩家的合作當成兒戲，虧得他當時還以為是個人才想要聶風雲讓給他，沒想到竟然是個禍害。
更可氣的是，女人身旁類似公司高層的男人聽言也沒有什麽表態，連眉頭都沒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