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她還好嗎
隔著房門，當小廝說明來意，南菱果真聽見了裏麵傳來了慕容靜安隱約熟悉的聲音。
還沒等南菱從記憶中回過神來，房門已經被小廝推開了。
南菱抬頭，就見慕容靜安正似乎一臉急切的要向自己走來，問詢一二。
雖然眉頭還微微皺著，但是南菱還是邁步走了進來，身後的小廝關上門守在門外，一時之間房間裏就隻剩下慕容靜安和南菱兩個人，安靜的有些讓人心慌。
慕容靜安張了張口，想了想還是壓下心中的好奇和激動，先邀請南菱坐了下來。
“竟然真的是你，若不是剛才在馬車裏看到你，我都不敢相信那日見到的是你。”慕容靜安有些佩服南菱竟然真的會為了穆輕寒找到京城來。
都說既來之則安之，南菱平複了一下心情，麵無表情的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慕容靜安連忙親自為南菱道茶，臉上還有些尷尬的笑著，“這是我特意從我們府裏帶來的茶，是皇上禦賜的，這裏都沒有，你嚐嚐味道特別好。”
不知道為什麽，他這動作和話語，落在南菱的眼睛裏卻諷刺意味十足。
南菱也不阻止慕容靜安倒茶，隻是看旁邊還有一個茶樓送來的，被推到一旁還冒著熱氣的茶壺，她便直接拿過來，自己又另外拿了一個空杯子，自己動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慕容靜安手邊倒好的茶就差送到南菱跟前，卻看她這麽一套動作下來，臉上的笑容實在是尷尬。
他的動作停滯，眼神有些複雜的看向南菱。
南菱此時卻欣然大方的自嘲，她笑道，“你剛才也說了，那是皇上禦賜的，是給你們這些有頭有臉的厲害人物各的，我們這種平頭百姓配不上的，還是你們自己留著喝吧。”
南菱的語氣實在說不上友好，慕容靜安反應過來，看來南菱也是切實得知了穆輕寒另娶她人的事情。
慕容靜安心緒複雜五味陳雜，有些說不出話來。
南菱低頭一笑，“不必這麽看我，我不可憐，我來京城不過就是尋一個結果，現在既然有了，無所謂好壞。”
南菱這豁達的態度倒確實有些出乎慕容靜安的意料之外，不過他再想想當初在錦州時相處的那些日子，這也確實是南菱的性格。
“自那日遇見你的宮宴之後，這兩日我也未見過他，難不成你已經見過他了？”慕容靜安反應過來，覺得南菱此時的態度和選擇或許也和她見過穆輕寒有關。
南菱不置可否的喝了一口自己倒的茶，這才道，“確實見過了，也斷幹淨了，我自知配不上他的身份。”
“不是的，在穆大哥的心裏，他從未這麽想你……”慕容靜安也不知怎麽的就想替穆輕寒解釋起來，可是說著說著，他自己都有些底氣不足。
穆輕寒真心喜歡南菱，他是知道的，可是穆輕寒現在娶了別人也是事實。
南菱原本就沒打算從慕容靜安的嘴裏聽出點什麽她期待的事情，又見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就有些啞然失笑了。
她帶著幾分自嘲，又帶著幾分深意，目光直視著慕容靜安，又像是在問他道，“心中不是著呢想的又有何用，現實不是都擺在麵前嗎？”
果然，慕容靜安回答不上來，南菱垂眸冷笑，亦不再繼續追問。
南菱手指輕輕的在茶杯邊緣打轉，想起來自己出來還有正事要做呢！
於是她抬頭直接的問道，“不必再說他，你今日特意見我所為何事？若是沒有我就先走了。”
從進門到現在，南菱的語氣神情一直透著冷漠和疏離。
“有，我有話想問你。”慕容靜安見南菱起身像是真的要走，連忙也跟著站起來，倉促的問道。
“她……她還好嗎？”慕容靜安像是有些心虛，將目光移向了別處。
南菱的動作微微一頓，此時心中無比的感慨和荒涼，為了淩如霜的情路也為了自己。
“誰？”南菱回頭，假裝聽不明白。
慕容靜安沒辦法，隻好回頭輕聲的問道，“小霜……小霜她還好嗎？她現在怎麽樣了？”
從慕容靜安的嘴裏聽到淩如霜的名字，南菱想到她一個人生下小徹，心中突然就替淩如霜感到很是憤怒。
“你還記得她嗎？既然記得，那你還記得離開錦州時，那日你在小霜的門外說了什麽嗎？”南菱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將自己的雙手攥緊了又放，反複了幾次。
“我當然記得，”慕容靜安看著像是有些著急替自己辯解，“我也實在是身不由已，我心裏其實還是有小霜的。”
南菱實在是聽不下去他這番話了，聽起來和渣男語錄簡直沒什麽分別。
“你心裏就是這麽有小霜的，回了京城就另娶她人為妻，連封信都給小霜……”南菱說到這裏，突然就更明白淩如霜當時的決斷是多麽的有先見之明。
看來淩如霜是早就想到慕容靜安是擺脫不了他父母的控製，結果亦是如此，回了京城，還不是聽從他父母的安排成了親。
南菱唯一覺得可惜的是，淩如霜那麽堅強果決的一個女子，竟然做了那樣的一個抉擇，自己生下孩子。
想到這裏，南菱心裏對慕容靜安就更覺得氣憤了，此時的社會風氣對女子是多麽的束縛禁錮和不公平，可慕容靜安還是越了雷池。
他不顧及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也不去想，這些都是要淩如霜自己去承受的。
南菱很想為這件事大罵慕容靜安一次，可是又不想替淩如霜泄露她和孩子的事情，最終忍了下來，什麽都沒有說。
“小霜很好，也早就忘了你，你既已娶妻，也就不必再想著她了，你就放過小霜吧！”
南菱心中默念，他們幾個人就該彼此放過，給對方一條生路才是。
慕容靜安最終也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定定的站在原地看著南菱離開了。
南菱從茶樓離開以後，才扶著石牆平複了一下心情，她剛才可是真的忍得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