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休夫
“當然是要休夫!”葛流紗咬了咬牙,抬頭看向穆輕寒道,“若不休夫,怎麽能叫這天下的人相信是你負我!”
“你這……”穆夫人今日見識過葛流紗的偏執,是真的幾次都被驚呆了,她也慢慢的從震驚中理解了定遠侯今日同她說的那番話,竟是她一直沒看明白這葛流紗是個什麽樣的人。
葛流紗見穆夫人已經被自己說的啞口無言,又看向她道,“若是說起這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他怎麽就不為我想一想,為什麽就一定要和我和離?”
穆輕寒此時也算是明白了,葛流紗是真的對自己怒氣難消,不過他也不打算和葛流紗一直因為這些爭執不休,他是真的累了,不想再繼續在這些事情上糾纏了。
他拉住了還想說什麽的穆夫人,淡淡的道,“娘,你也不必再勸了,今日的結果我已經很滿意了。”
穆夫人一臉無奈和懊悔,現在是真的覺得這些都是他們當初的錯了。
穆輕寒朝著穆夫人點點頭,算是安慰她,隨後又走向葛流紗道,“你寫休書便是,日後不管你對外說什麽,我也絕不解釋,就當作是我向你賠罪了。”
在穆輕寒心中,他隻想自己在乎的人相信他就夠了,他從不是為名聲所累的人,自然也更不屑於去解釋什麽。
葛流紗看到他這副毫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卻還是執意要和自己分開的穆輕寒,心中的怒火卻更勝了!
她見珠兒進來,便連忙自己親自拿過紙筆,寫了休夫書。
之後葛流紗和穆輕寒都爽快又決絕的將自己的名字也都寫了上去,用紅泥蓋上了手印。
一整個過程下來,好像隻有在一旁的穆夫人看的心驚肉跳的,但又實在幫不上什麽忙。
穆夫人幾次向門外張望,卻也不見定遠侯的人影回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穆輕寒和葛流紗已經各自收好一份,他們兩人的夫妻關係就在這頃刻間坍塌瓦解,全然不複存在了!
“珠兒我們走!”葛流紗連夜便帶著珠兒回了葛家。
侯府中她原來從娘家嫁過來的陪嫁之人也得到了珠兒的傳話,連夜便收拾了葛流紗的所有物品、陪嫁,在子夜前也都撤離了侯府。
在這些下人們在葛流紗原來住下的院裏收拾東西,進進出出的搬運之時,定遠侯已經回了府中,也已經從穆夫人的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全部經過。
現在他便在燈火通明的房中和穆夫人相對無言的坐著,定遠侯在思索著,若葛流紗說的不是氣話,那恐怕葛大人現在恐怕也正恨著他們一家。
穆夫人見定遠侯始終不說話,便忍不住起身在屋裏走了幾步,之後又叫來了丫鬟,命其到葛流紗原來住的院子去看看情況。
此時定遠侯府中燈火通明,入了亥時卻還不曾睡下的還有穆輕寒和歡歡。
歡歡晚上得知葛流紗已經回了葛府,便連忙奔到穆輕寒的屋裏,向他詢問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個女人回去了,還這麽大陣仗的要搬走,是不是再也不回來了?”歡歡睜著好奇的大眼睛詢問道。
穆輕寒點了點頭,歡歡立馬高興了起來。
她嘴角止不住的上揚,甚至拍著手和穆輕寒一再的確認道,“那這意思就是,你們已經和離了是嗎?我可以去見南南了,小舅你會把南南重新娶回來了對不對?”
歡歡想想這件事就覺得開心,穆輕寒聽到和離兩個字,也不知道該怎麽向她解釋它和休夫的區別,於是便點頭默認了歡歡的這種想法。
“歡歡,我確實一定要把你的南南給重新娶回來的,隻是現在恐怕還不能帶你去見她。”
穆輕寒微微低下了頭,這些日子,他不斷的去找南菱,也確實給南菱帶去了不少的麻煩。
而且南菱一再的拒絕他,心中的那些苦楚和過不去的坎,也讓他終於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是不是真的有些太不顧及她的感受了。
“為什麽呀?”歡歡不解的看著穆輕寒,今日她原本就想讓他帶自己去見南菱玩,卻被他拒絕了,她可以理解為是因為沒有和離要避嫌,可是現在為何還要如此,她便不太懂了。
穆輕寒聞言低下頭,親昵的握住了歡歡的手,耐心的給她解釋道,“現在,你外祖父和外祖母還對南菱有些誤會,我想先把這些誤會解開,不然到時候受委屈的會是她。”
“等大人們之間的誤會解開了,你的外祖父外祖母能接受我們了,我再把她風風光光的娶回來給你做小舅母好不好?”
穆輕寒抬手揉了揉歡歡的腦袋,看著歡歡似懂非懂的沉思了一會,突然抬頭開心的道,“好,隻要小舅舅你能把南南娶回來,怎麽樣都行,我可以等的,我會乖乖聽話的!”
“這就對了。”穆輕寒微微一笑,牽著她的手,準備將她送回屋裏睡覺,“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歡歡懂事的點點頭,進屋之前還不忘朝穆輕寒開心的擺了擺手。
穆輕寒轉身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剛想推開房門,就聽到定遠侯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
“清寒。”定遠侯的聲音沉沉響起,穆輕寒回頭去看時,他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身邊,兩人便一起進了屋子。
“今日的事情,我明日便入宮向皇上說清楚。”定遠侯想了想道,“這次皇上既不用親自下旨,也算是保全了葛家的名聲。”
“縱然葛大人真的如同今日流紗說的那般生氣,但我想也是有回旋的餘地的。”
穆輕寒說著,抬起手來猶豫了下,看了穆輕寒一眼,才又確定的將手放在他肩上安慰似的拍了拍,“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說到底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定遠侯的這番話讓穆輕寒微微一愣,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不知道為什麽,穆輕寒突然覺得定遠侯好像變得有些跟以前不一樣了,再也不像之前那般獨斷專行,嚴厲冷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