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你要食言嗎?
陸皓陽劇烈的震動了下,“這個孩子不能有事,你們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保住他。”
“孩子的肺部還沒有發育完全,不能正常的呼吸,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要等到肺部發育完全,身體情況良好之後,才能考慮進行心髒手術。此外還有一個問題,之前他的母親聲稱自己是O型血,但我們做了檢測之後,發現她並不是真正的O型血,而是被稱為偽O型血的孟買血型,這種血型非常稀有,血庫裏沒有儲備,整個國家擁有這種血型的人,也沒有幾個人。孩子恰好和母親是相同的血型。在手術之前,最好能確定母親身體狀況良好,可以隨時給孩子輸血,否則手術沒有辦法進行。”醫生說道。
陸皓陽望著保溫箱裏羸弱的孩子,心情跌落到了穀底。
一麵是孩子的生命,一麵是對景曉萌的承諾。
如果此時公布真相,杜若玲勢必會拒絕為孩子獻血,還有可能借此來威脅他。
隻有繼續隱瞞這個秘密,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救助孩子。
可是,他答應了笨蛋萌,要把一切都告訴她,彼此坦然相對,不再有所隱瞞。
現在,她正在家裏等著他。
他該如何跟她解釋呢?
陸家莊園裏。
一看見他進來,景曉萌就迎了過去,“親子鑒定報告出來了嗎?”
他抿了抿唇,沒有回答,有點矛盾之色從臉上閃過。
景曉萌心裏咯噔了一下。
這份猶豫是不是說明孩子真的是他的?
她走回到茶幾前,端起果汁喝了一口,讓自己保持平靜。
其實在他回來之前,她就做好了心理工作。
雖然很希望孩子跟他沒有關係,但如果真的是他的,她也會接受。
誰讓這段時間,她被他的溫柔陷阱捕獲了,不想再逃走了呢。
“那個,孩子是你的,對吧?”她低低的問道。
“笨蛋萌。”他扶住了她的肩,“醫生說孩子有先天性心髒病,要等肺部發育完全之後,為他安排手術,所以我還沒有做親子鑒定。”
她微微一怔,“親子鑒定隻需要一根頭發絲就夠了,不會對孩子有影響的。”
“我想過了,還是等孩子動完手術之後再做。”他低沉的說。
“那好吧,反正無礙乎兩種結果,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隻要杜若玲不會再擾亂我們的生活就好了。”她的聲音輕的像一陣微風。
陸皓陽的嘴角微微的顫動了下,“孩子是特殊血型,動手術的時候需要杜若玲的血,所以這段時間……”
他欲言又止。
但她聽明白了。
他不能和杜若玲徹底的斷絕關係,因為這個孩子,他們還要繼續糾纏不清。
“你答應過我的,等孩子一出生,就給我想要的生活,不會再讓杜若玲介入我們之間,你要食言嗎?”
她感覺像被一腳踢進了無底洞裏,不停的往下沉、往下沉、往下沉……卻怎麽也沉不到底。
“答應你的事,我不會食言的,隻是再多等幾個月而已。”他的表情裏帶了幾分祈諒的神色。
他很抱歉,不得不暫時委屈她,但現在孩子的生命是關鍵,他不能冒險,必須要確保手術順利進行。
景曉萌嗤笑一聲,充滿了自嘲,還有失望。
幾個月,真的隻有幾個月嗎?
誰能保證手術就能百分百的成功?
誰能保證後麵不會再有其他的問題?
借口永遠都找不完。
是她太天真了,以為他真的可以和杜若玲徹底的斷絕。
他所謂的要去做親子鑒定,不過就是為了敷衍她而已吧?
其實他心裏很清楚,孩子就是他的。
他根本就不可能同杜若玲斬斷關係。
這個孩子就是一條紐帶,會永永遠遠的係住他們,怎麽也擺脫不掉。
她走到了窗前。
外麵淅淅瀝瀝的下著雨。
她望著迷蒙的遠山,低聲的說:“離婚吧。”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像是被雨水打碎了。
一抹緋色從陸皓陽的眉間掠過,“不讓再讓我聽到這兩個字。原本我答應你的就是兩個月之後,現在隻是提前了而已,你就當杜若玲沒有早產,再多等兩個月又有何妨?”
她搖搖頭,嘴角溢出淒迷的笑意。
不,不隻有兩個月,在兩個月之後,還會冒出新的借口,新的托辭,然後就是三個月、四個月、五個月……無休無止。
“既然做不到,又何必要答應我呢?”
“這是個意外,我沒有想到孩子會早產,更沒有想到他會有心髒病。”陸皓陽歎了口氣,有些無奈。
她轉過了頭,死死的、直直的、深深的注視著他,“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以後你說過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再相信。”
她原本以為自己離幸福很近很近了,一伸手就能觸摸的到。此刻,她才發現,一切不過是幻影,是海市蜃樓。
她不想要變成夏傲雙,不想要重複她的悲劇,但她其實已經步上了和她相同的命運軌跡。
她似乎可以看到不遠的將來,她會和她一樣,躺在冰冷的棺材裏,死得不明不白。
還有她的孩子,她不知道是否還能保住他們,讓他們安然的生下來。
而她的丈夫,這個信誓旦旦的男人,半點都靠不住。
他不缺女人,沒有了她,他很快就會找到另外一個替代者。
他也不缺孩子,他已經有一個孩子了。
所以他們的死活,他根本就不會在乎。
陸皓陽俊美的麵龐狠狠的抽搐了下,“我們之間的關係就這麽的脆弱,連一點挫折都經受不起嗎?”
“如果沒有遇見你,沒有和你結婚,我現在一定很幸福。”她一個字一個字賭氣的說。
每個字都像一顆子彈,慘烈的擊打在他的要害。
受傷的痛楚從他眼中蔓延開來,他抿了抿唇,神色變得硬冷了,“可惜沒有如果,你隻能認命。”
“我不認,隻要能有半絲機會,我就會離開你,去到一個你再也找不到我的地方,一輩子到死都不會再和你見一麵,永遠都不會!”她咬著牙,想發著毒誓一般的說,她的眼裏全是怨恨,深濃的化不開。
他的心口劇烈的扯動了下,疼痛迅速朝末梢神經傳去,“你不會有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