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跳樓
如果那天白小雨沒去,也許下一個被綁的人就是魚唯小,又或者那天傅澤提早一步回了家,身邊沒人又醉醺醺的樣子,也定會被那三個男人看到然後直接收拾了事。
所以說,白小雨那一夜的遭遇,堪堪是替魚唯小和傅澤擋了災。
白小雨當然不答應,也想要辯白自己不是那個照顧毛豆的人所以無法靠近毛豆,可三個慣犯又哪裏相信她的話?眼睜睜看著她受驚顫栗、梨花帶雨的模樣,在夜黑風高的夜晚,難免不被刺激到了雄性荷爾蒙,白小雨就是這樣,被那三人之中為首的老大奸汙了。
那一夜魚唯小在傅澤溫暖的懷抱裏酣睡,白小雨卻在濕冷的公園被人奪走了貞操,命運就是如此扭曲地摧毀了她的人生。
不久以後白小雨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這樣的醜事她當然不敢告訴任何人,出於深愛傅澤的死性不改和對傅澤身邊女人的嫉恨,白小雨偏執地選擇抓住這次機會讓腹中那條可憐的小生命冒認父親。
原本,也許這場烏龍可以在她的執導下繼續演下去,如果傅澤肯配合的話,如果沒有那一場墜落失去了孩子的話,白小雨以為自欺欺人不過是一段幼稚的童話,然而,童話故事卻沒有跟隨她設定好的劇本走下去。
傅澤無情地用那條小生命的殘留驗了DNA,段玟山則繼續無情地用一場體檢去排查小雨孩子的父親,那三個可惡的男人更是不知從哪裏打聽到白小雨想要利用孩子混入豪門,一次次威逼利誘、敲詐勒索。
然而他們上一次伸手向白小雨要封口費,卻被幾日前奔赴禾羊縣的段玟山撞見。
段玟山處心積慮尋找孩子生父,沒想到就這樣水落石出。
誰人都可以理解段玟山當時的憤怒,一怒之下,竟就報了警。
報警的後果,自然是事件曝光,白小雨拚命去遮掩的醜事,就像現在這樣赤裸裸地呈現在了警察局、魚唯小、安日初,甚至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的麵前。
魚唯小緊緊拽著衣角,心裏壓抑得難受,她怨段玟山的不折不饒,可也無法真的去恨他,如果連他也放手,那欺負小雨的凶手將這輩子都得不到法律的製裁。
“傅澤他知道了嗎?”魚唯小低低問。
“我已經通知他了。”段玟山看了眼表,“現在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那我在這裏等他,我也有話告訴他。”既然凶手已經落網,魚唯小就決定坦白毛豆被推下站台那件事也是那群人有意為之,如此也好轉移眾人的注意力,不會隻關注那群人對白小雨下的毒手。
可一名女警突然衝過來,打斷了此間的沉悶氣氛。
那女警說:“17樓樓頂有個女孩要跳樓,是不是你們的朋友?穿紅衣服的!”
魚唯小赫然一震,回首間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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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警局的人是怎樣的疏忽,居然讓白小雨悄無聲息地爬上了樓頂。
眼下,一批警察在樓下設置充氣墊,可就算如此,白小雨那麽脆弱的身軀選擇在那樣的高度往下跳,不死也殘。
她拒絕任何人的靠近,魚唯小和段玟山趕到樓頂的時候,她一隻腳已經邁出了欄杆之外:“別過來!你們再靠近一步,我就跳下去!”生生扼製了眾人的腳步,魚唯小被嚇得腿軟:“小雨你別嚇我!你乖乖的下來好嗎?是我錯了我不該多嘴問你那樣的問題……是我錯了!小雨……求求你下來好嗎?”
“你沒有錯,你們都沒有錯,錯的人是我。”白小雨的情緒並不激動,反而有種冷噱的自嘲,可正是因為這種瀕臨瘋狂的自嘲,反而讓人更加擔心,“是我貪慕虛榮,想要高攀豪門,是我不自量力,愛上一個我沒資格愛的男人,然後還恬不知恥地把肚子裏的野種嫁禍給他……背地裏,你們一定把我笑死了吧?”
“沒有……沒有!”魚唯小恨恨然瞪了眼段玟山,傅澤已經安排小雨回家休養,是他非要將她逼出來才走到今天這一步,小雨性格怯懦脆弱,魚唯小知道她偽裝的奢華不過是自我保護的軀殼,她其實壓根無法融入寧城這座城市,卻努力地將自己碾碎了也要揉進去,隻為能夠配得上傅澤。
而傅澤也很快趕來,魚唯小抓住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現在隻有你……隻有你能救小雨了!她那麽愛你,平時最聽你的話了,求求你,傅澤,無論她提出什麽樣的要求,都請你答應她!先把她勸下來再說。”
魚唯小無法想象如果白小雨真的跳下去有個三長兩短,她該如何向白叔白嬸交代。
可是傅澤卻沒有順從魚唯小的請求,走近兩步,並未得到白小雨的抗拒,便冷著臉問:“鬧自殺很好玩嗎?”
白小雨滿目悲痛地看著他,幽幽問:“你以為我在玩嗎?”一萬個期待他的到來,卻又一萬個不願意見到他,怕丟人,怕被他恥笑,這種渴求與抗拒的矛盾,讓白小雨麵對傅澤的時候,永遠找不到自我。
“今天的你,還是當年那個把我從水裏救上來的你嗎?”傅澤沉聲問,“我足足比你大八歲,那一年我十三歲,掉在水裏隻會哭,如果不是你,就沒有今天的我,可是五歲的你有跳下水去救人的勇氣,今天卻連麵對的膽量都沒有了嗎?”
傅澤這樣問,說明他在來之前已經從段玟山那兒獲知了白小雨懷孕的真相,白小雨隻覺羞愧難當,別過臉去不忍看他:“所以現在你嫌棄我了是不是?”
“我從未嫌棄過你。”傅澤說,“你覺得你窮,我也曾窮,窮到跟著我爸爸蹲在馬路邊啃一個餿掉的包子!你覺得你土,那你告訴我什麽是不土?方可婷嗎,還是魚唯小?我欣賞魚唯小,是因為她從來都能活在自己創造的快樂裏,你們來自同一個地方,我本不想區別對待,為什麽你白小雨就能這麽輕易地被物欲熏黑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