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清風明月
等消息什麽的，那是最熬人的。因此，接下來的半個月，對於哥來說，每一天可都是煎熬。
終於，半月之期到了，秦夢舒再次帶著我去了一品觀。
胡道長那小牛鼻子倒還是個說話算話的人，秦夢舒剛拉著我走進一品觀的大門，那小牛鼻子便迎上來了。
“二位來了啊！”胡道長走過場似的給我們打了句招呼。
“嗯！”秦夢舒微笑著點了點頭，問：“尊師願意幫我弟弟嗎？”
小牛鼻子很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說：“我已經盡力了，不過師父不肯出山，我也沒辦法。”
“你師父住在哪兒？我們自己去找他，道家之人，都是以慈悲為懷，我就不信你師父他老人家能幹出見死不救的事！”我趕緊搶過了話。
秦夢舒瞪了我一眼，好像是在埋怨我這話說得不妥帖。
“行吧！反正我是請不動我師父了，你們要是能請動，你們就自己去吧！師父在清風觀修持，你們要想去就去吧！”小牛鼻子說。
離開一品觀之後，秦夢舒告訴我說，清風觀在青城山上，離楊柳鎮也就兩三個小時的車程。我們現在趕過去，完全來得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小牛鼻子的師父在清風觀啊？”小牛鼻子一說清風觀，秦夢舒就知道是在青城山，就憑這個，就足以說明，秦夢舒肯定是提前調查過的。
“這都被你猜出來了，我本來就知道，胡道長的師父太和真人在清風觀。隻是，太和真人脾氣古怪，這麽貿貿然地去見，他絕對不會見我們。”秦夢舒說。
“所以你就想買通胡道長，讓他在中間牽線搭橋？”我問。
“嗯！”秦夢舒點了點頭。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你雖然買通了那小牛鼻子，但他卻沒能幫你約到太和真人，也就是說，你不僅把秦花花的銀子拿去打了水漂，還讓咱們秦秦等了半個月。”我說。
“吱……”
哥這番風涼話還沒說完，秦夢舒便來了個急刹，然後對著我就是一頓暴打。
“範默！姐姐為了你這點兒破事，又是破財，又是勞心的，你不僅不說一句謝謝，居然還說風涼話氣姐姐？你是不是皮癢癢得難受，逼著姐姐揍你！”大概因為胡道長沒能幫我們約到太和真人，所以秦夢舒本來心情就有些不好，我這麽一招惹她，她那火氣，算是全都爆發出來了。
秦夢舒的火氣化成了粉拳，一拳一拳地打在了我的背上。雖然秦夢舒打著還是有些痛的，但是，因為這頓打是哥自找的，所以哥就沒有躲，更沒有還手。
“你怎麽不躲啊？”秦夢舒見我一反常態的一下都沒有躲，便收起了她的粉拳，一臉狐疑地問我。
“為什麽要躲啊？”我笑了笑，說：“我見你因為小牛鼻子沒幫我們約到太和真人，肚子裏積了些火，所以就故意氣了氣你，想讓你把肚子裏的火氣都發出來，免得一直憋在肚子裏，把身子給憋壞了。我這人皮糙肉厚的，你那小粉拳砸到我的身上，就像是在給我按摩一樣。你揍我，不僅可以讓你消火，還能讓我享受女神親手給我做的按摩，這可是一舉兩得的事，我幹嗎要躲啊？”
“姐姐是不是打痛你了？下次姐姐再也不打你了。”秦夢舒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有些潤潤的了。她用手輕輕地在我的後背上撫了撫，然後輕輕地抱了我一下。
秦夢舒的這一抱，很溫暖，也很溫馨。
之前秦夢舒每次跟哥有身體接觸，哥想的都是那破事兒，可是在這一瞬間，我居然一點兒也沒往那方麵想。
也不知道，哥這是因為心境到達了某種境界呢？還是因為入侵哥體內的陰氣變得更強大了，搞得哥就要失去那方麵的能力了。
“這次去清風觀，姐姐也不能保證能見到太和真人，不過姐姐會盡力的。”在溫存之後，秦夢舒重新發動了甲殼蟲，說。
“就憑夢舒姐你這傾國傾城的絕色，太和真人跪舔都來不及，他敢不接見你嗎？”我說。
“你少在這裏胡扯，太和真人可是得道之人，你以為像你這個小色狼一樣，隻要是稍有點兒姿色的，都上趕著去跪舔？”秦夢舒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
“什麽叫稍有點兒姿色的都上趕著去跪舔啊？哥這一輩子，隻跪舔過夢舒姐你。而且，哥跪舔你，那還是有原因的。”反正在車上坐著也無聊，我就順著話頭子，跟秦夢舒扯起淡來了。
“什麽原因？”秦夢舒大概是被我勾起了好奇心，於是問了這麽一句。
“夢舒姐你可是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紅，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像你這樣國色天香的佳人，那可是萬年難一遇，千年難出一的。能夠跪舔你，那可是哥三生修來的福分啊！”我說。
哥這話一說完，本來臉皮不算薄的秦夢舒，那秦嫩秦嫩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竄了不少紅暈出來。
“閉嘴！”秦夢舒用手輕輕地在我的背上拍了一下，嗔道：“討厭死了！”
秦夢舒這聲“討要死了”，真是讓哥酥到骨子裏去了。
轉眼甲殼蟲已經上了高速路，秦夢舒說高速路上開車不能分心，讓我別鬧騰她了。於是，哥也就不再跟她插科打諢了，而是把身子靠在了靠背上，微微閉上了眼睛。
秦夢舒開車開得很穩，因此哥很容易地便進入夢鄉了。
“起來啦！懶豬！”秦夢舒用手揪了一下我的鼻子，直接把哥從夢鄉揪回到了現實世界裏。
“到了啊？”我睜開了惺忪睡眼，發現車已經停了。我們現在，是在一座山的山腳下，也不知道這山，是不是青城山。
“下車，車開不上山，咱們得走路上去。”秦夢舒說。
清風觀在半山腰上，從山腳爬上去倒也不費力，我和秦夢舒隻爬了半個小時，便看到清風觀的大門了。
朱紅色的大木門，金燦燦的題字，單從這大門來看，清風觀就比一品觀要氣派得多，有那種大觀的氣勢。而且，正對著大門的那個大香爐裏麵，絕對算得上是香火鼎盛，那香爐裏麵燃著的，最高的香，差不多有兩米高。
我們剛一走到清風觀的大門口，一個小道士便迎了上來。
“二位是來上香的嗎？”小道士問。
秦夢舒點了點頭，說：“嗯！”
“這邊請。”小道士說著，便將我們引進了大門，把我們帶到了左側的小廂房裏。
這小廂房裏擺著各種各樣的香，有長的，有短的，有粗的，有短的，有黃色的，有朱紅色的。
我和秦夢舒剛一站定，那小道士便給我們介紹了起來。
“這是功德香，此香可以消災保平安；這是益壽香，上了這香，可以延年益壽……”
小道士在一通胡說亂侃之後，問秦夢舒：“二位，請問你們是要上功德香呢？還是要上益壽香呢？”
“功德香好多錢啊？”我問。
“一千八百八十八。”小道士說。
“益壽香呢？”我問。
“一千九百九十九。”小道士說。
“你這兩根香，成本最多不過幾毛錢，要得了這麽貴嗎？”媽蛋的，一根破香賣這麽貴，這特麽是搶錢的節奏啊！
“功德無量，壽命無價。本觀乃清修之地，二位既無誠心，還是請回吧！”一聽到哥嫌他那破香貴，小道士居然就要趕哥走了。身為修道之人，要不要這麽勢利啊？
“來一炷功德香吧！”秦夢舒說著，掏出了她那粉紅色的錢包。
甲殼蟲是粉色的，錢包也是粉色的，好像秦夢舒很喜歡粉色啊！也不知道她裙子裏麵的小kuku，是不是也是粉色的，哥真想掀開看上那麽一看。
“一炷香是三支，一支1888元，一共是5664元。”小道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說完之後，他還對著秦夢舒伸出了手，問：“請問小姐你是付現金還是刷卡？”
上炷香要五千多，還能刷卡？哥這一次真的算是大開眼界了。
“付現金。”秦夢舒說著，便拿出了一大疊毛嗲嗲，遞給了小道士。
小道士點了點錢，說：“你一共付了5700元，因為你上的是功德香，為了不損你的功德，我就不找零了。為了彰顯你的功德，我就贈你一盒本觀自製的火柴吧！不然你沒火，這功德香也點不燃啊！”
賣這麽貴，還不找零。我勒個擦！36塊錢買盒小火柴，這哪裏是道觀啊？這特麽分明就是個黑店，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店。
“嗯！”秦夢舒雖然有些錢，但她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因此，她對小道士的這等行為也有些無語。
小道士從貨架上取了三支一尺來長的小香，還拿了一盒隻值幾毛錢的火柴，遞給了秦夢舒，說：“請！”
買了香之後，秦夢舒便帶著我向著那香爐去了。誰知道，我剛走了一步，那小道士便攔住了我，說：“你請留步，本觀隻接待前來上香的客人，你沒有上香，是不能進觀的。”
第36章降鬼盆
“我們不是才買了香的嗎？”我問。
“她的功德是她的，你的功德是你的，不能混為一談。”小道士說。
“那我要怎麽才能進去？”我問。
“像她一樣，積功行德。”小道士說。
在花錢這件事上，秦夢舒向來都是很幹脆的。她二話不說，直接掏出了一疊毛嗲嗲，遞給小道士，說：“給我弟弟也來一炷吧！”
錢一到手，那小道士立馬就眉開眼笑了。不過，此時哥的心裏，已經在滴血了。雖然這兩柱香花的是秦夢舒的錢，但是想想，哥還是覺得心痛啊！
一萬多塊，就這麽就沒了。此時，我突然有了一種頓悟，那就是最敗家的事，不是去賭場賭錢，而是來道觀上香。
上香什麽的其實是很簡單的，就是把香點燃，插進香爐裏麵，然後就完事了。上完了香，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在觀裏溜達了。
其實，秦夢舒之所以願意花一萬多塊錢上那香，就是因為隻有在上香之後，我們才可以在觀裏溜達。要不進觀裏溜達溜達，我們是不可能撞見太和真人的。
清風觀很大，觀裏麵有好多屋子，而且觀裏的小道士不少，每走幾步，我們便能撞見一個。
秦夢舒帶著我在觀裏轉了一大圈，沒有發現那太和真人的聲音，也不知道那老牛鼻子到底是藏到哪裏去了？
“夢舒姐，要不咱們找個小道士問問吧！”我實在是不想這麽毫無方向地亂走了，便說了這麽一句。
“我開始是怕找人問會驚動太和真人，那樣他要是故意不見我們，那我們肯定就見不到他了。不過現在看來，我們自己這麽轉，多半是沒有偶遇太和真人的可能了，還是找個小道士來問問吧！”秦夢舒說。
秦夢舒這話剛一說完，便有一個小道士向著我們走了過來。
“道長你好！”秦夢舒趕緊迎了上去，跟那小牛鼻子打了一句招呼。
“你好。”小道士客氣地回了一句。
“請問一下，太和真人在哪兒呢？”秦夢舒問。
“對不起，師父正在修持，不便打擾，我不能告訴你他在哪兒。”說完之後，那小道士便離開了。
我就知道這小牛鼻子不會說。媽蛋的，這些臭牛鼻子，還說是什麽修道之人，在哥看來，全都是些貪財圖利之輩，沒一個是好東西。
“牛鼻子是靠不住的。”我很無奈地跟秦夢舒說了這麽一句。
“你這張嘴啊！”秦夢舒瞪了我一眼，說。
“牛鼻子就隻會騙錢，咱們都被小牛鼻子們騙了兩次了，結果都沒辦成事。我看去找那什麽太和真人，還得靠自己。”我說。
“靠自己？怎麽個靠法？你有招？”秦夢舒一口氣甩了三個問號出來，不過還好，她這三個問號，都是指向的同一個問題，哥隻需要回答一個就夠了。
“要這點招都沒有，哥還敢到陰市裏去混嗎？”機會一出現，我立馬就把牛皮給吹上了。
“什麽招？快說！”秦夢舒問。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其實心裏根本就沒想到招，剛才那話是哥胡扯的。因此，在情急之下，哥隻能賣了個關子，說了句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屁話。
“少跟姐姐賣關子，直接說，你到底想了個什麽招？”秦夢舒看來真的是以為哥想到招了，要不然她不會問得這麽急切。
“要想見到太和真人，我們首先得投其所好。”我又扯了一句。
“投其所好？”秦夢舒狐疑地看著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在懷疑哥是在鬼扯了。不過，哥既然都已經把頭開了，無論如何，那都是得繼續鬼扯下去的。
“太和真人之所以不願意見我們，那是因為見我們對他沒有任何好處。要是讓他知道見我們是有好處撈的，你覺得他能不見我們一麵嗎？”我說。
“我們能給太和真人什麽好處？”秦夢舒問。
“你不是調查過他的嗎？他有沒有什麽特殊的愛好啊？隻要搞清楚了他的愛好，那咱們就有方向了。”我說。
“太和真人好像對古玩挺感興趣的，當然，我這也隻是聽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不敢保證。”秦夢舒說。
“既然他可能對古玩感興趣，那咱們就去弄個古玩來探探路吧！萬一成功了呢？”我說。
“也隻能這麽試試了。”秦夢舒說。
這一趟青城山之行，我和秦夢舒不僅花了冤枉錢，還撲了個空。不過，我們這一趟也不能說是秦跑了，至少，我們在跑完這一趟之後，有了個大致的方向了。
接下來的幾天，秦夢舒又去打聽了一下和太和真人有關的消息。從秦夢舒打聽到的消息來看，太和真人確實是喜歡古物的，不過，他並不是什麽古物都喜歡，他喜歡的是那種跟道教有淵源的玩意兒。
既然我們是要投其所好，那麽，我們要獻古玩，肯定就得獻跟道教有淵源的出去啊！秦夢舒的手裏倒是有些好東西，不過那些東西，跟都跟道教沒什麽關係。因此，我們是不能把那些東西拿去獻給太和真人的。
家裏沒有，那就隻有到陰市上去淘了。淘寶貝這種事，靠的是緣分。這緣分沒來，就算手裏捏著大把大把的毛爹爹，那也是淘不到任何的寶貝的。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樣東西，就是秦夢舒第一次帶我去後街早市的時候，我花6000塊錢買的那個青花瓷盆。
那個青花瓷盆，雖然一看就像是個贗品，但是，那玩意兒很像《宮廷寶鑒》裏記載的降鬼盆。
據《宮廷寶鑒》記載，降鬼盆由某位隱姓埋名的道家高人所製，無論是什麽鬼怪，隻要一被收進那盆裏，立馬就會完蛋。降鬼盆具體是什麽時候的東西，《宮廷寶鑒》裏也沒有記載。不過，從《宮廷寶鑒》裏的配圖來看，降鬼盆和我買的那青花瓷盆還是很像的，至少那盆身上的圖案。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一想到這個，我便趕緊找到了秦夢舒。
“夢舒姐，我知道獻什麽寶貝給太和真人了。”我說。
秦夢舒把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見我的手是空著的，便問：“什麽寶貝？”
“降鬼盆。”我說。
“降鬼盆在哪裏？你去淘的嗎？”秦夢舒問。
我指了指擺在陽台角落裏，已經滿是塵灰的青花瓷盆說：“那就是降鬼盆。”
“你開什麽玩笑？這青花瓷盆一看就是贗品，怎麽可能是降鬼盆呢？”秦夢舒一臉不信地說。
“我們獻寶的目的，是為了跟太和真人見上一麵。隻要能把那太和真人的真身給忽悠出來，降鬼盆是不是真的，根本就不重要。”我說。
說完之後，我便把《宮廷寶鑒》裏有關降鬼盆的記載跟秦夢舒說了一遍。
秦夢舒在聽完之後，微微地點了點頭，說：“要是咱們手裏有真的降鬼盆，太和真人肯定是能見到的，隻是，你說的那青花瓷盆，我看多半是個假的。太和真人該不會那麽好騙吧？我們拿個假的降鬼盆去，他就能出來跟我們見麵？”
“古物這東西，真的假的不全都靠一張嘴說嗎？反正市麵上又沒有別的降鬼盆，又沒有人見過那玩意兒，隻要我們的嘴巧一點兒，忽悠幾個小牛鼻子，那肯定還是忽悠得過去的。反正隻要把小牛鼻子給忽悠住了，他們就會帶我們去見太和真人了。”我說。
“那好吧！反正姐姐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這個方法雖然有些冒險，也隻能試上那麽一試了。”秦夢舒說。
說好了之後，我便抱起了那青花瓷盆，坐上了秦夢舒的甲殼蟲，再次向著青城山去了。
我們剛一跨進清風觀的大門，上次坑了我們一萬多的那小牛鼻子又出現了。
“二位又來上香？”小牛鼻子問。
“今天我們不是來上香的，是來找太和真人的。”我說。
“二位請回吧！師父正在閉關修持，不見生人。”小道士直接就把我們給拒絕了。
“見不見，不是你說了算。再說，你怎麽知道我們和太和真人是生人，不是熟人啊？”我說。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請你先報報你的名諱吧！報完之後，我立馬就讓人去通稟師父，看他同不同意見你們。”小道士說。
從小道士這話來看，那太和真人雖然在進行什麽所謂的閉關，但他也不是任何人都不見的。要不然，小道士也不會讓我們報名諱了。
哥隻是個無名小卒，就算報了名字，太和真人也不認識哥。至於秦夢舒，雖然她在陰市裏混出了點兒名堂，但太和真人也不一定知道她。因此，哥要是報名字，那多半是見不到太和真人的。
“降鬼盆。”我淡淡地吐了這麽三個字。
一聽到這三個字，那小道士立馬就愣住了。從那小道士臉上吃驚的表情來看，“降鬼盆”這三個字的震懾力好像是很大的，反正至少是把那小道士震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