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因存在而存在
與此同時，山頂的一座宮殿內，姚無心隨意地坐在高座上，用手支著頭，模樣有些慵懶地看著台下的一眾黑袍人，都是他的克隆體。
就在幾分鍾前，這些克隆體們回來向他報告，說是這個小世界都已經搜遍了，都沒有找到可疑的外來者。
姚無心不說話，這些克隆體們也隻敢一個個地低著頭，集體沉默著。
他雖然看似很隨意的樣子，實則已經把自己的精神力量散布到外麵去，他在親自尋找入侵者。
他雖然人還在那裏坐著，但是精神卻已經飄到了外麵，以極快的速度掠過每一寸土地，搜尋石飛凡的蹤影。
他相信自己的感覺沒錯，絕對是有人進來這個小世界了，而且進來的正是裴無極的兒子。
他這種自信的精神是很值得讚揚的，不過他尋找的方向錯了。他隻顧著找這座高山以外的區域，卻沒有搜尋這座山本身。結果讓石飛凡鑽了空子，沒有被他第一時間找到。
再回到石飛凡這邊，姚飛凡獲得身體的控製權之後，直接現出真身，先是用那塊神秘黑石把那個克隆體給滅了，然後又要求裴無極換姚無極出來。
石飛凡再次被他丟進小黑屋，雖然氣急，但也隻能就這麽看著。他現在隻能等到姚飛凡沒力氣了才能出去，重新取回身體控製權。
生活就是這樣，有的人給人感覺很廢，但他卻就是主角，無可替代；有的人同樣光芒四射，但他注定會是別人的踏腳石，他自己卻做不了主角。
台子上的裴無極此時也一臉驚訝地看著突然現身的姚飛凡。
這孩子怎麽就突然出來了？
糟了，他肯定會被姚無心發現的！
“你快隱身離開，不要再留在這裏，快走！姚無心很快就會發現你，到時候一切希望就都沒有了！”裴無極快速說道，並且使勁兒把他往門的方向推去。
他第一時間沒有去考慮姚無極說的讓姚無極出來是什麽意思，而是擔心他會被姚無心發現。
他看著石飛凡的模樣，宛若看到當年的自己。
這就是自己的兒子！他已經這麽大了。
裴無極眼中不禁一行熱淚流淌而下。
“你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你的兒子！我是姚飛凡，快換我父親姚無極出來！”姚飛凡厲聲說道。
裴無極怔住了。
這孩子怎麽說這種話？難道他……
裴無極思維運轉很快，很快就想到了一種可能。
“我明白了，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你竟然是他的孩子。”裴無極臉上露出一種難言的表情。
“別廢話，不想你兒子石飛凡死的話，就快換我父親出來！”姚飛凡厲聲道。
裴無極笑了笑，癡癡地說道：“石飛凡，原來我的孩子叫石飛凡。”
“快點啊！換我父親出來！不然我真的就把石飛凡殺了，讓他永遠也回不來！”姚飛凡使勁兒搖晃著裴無極的身體。
此時的姚飛凡的確是有些激動了，他的眼眶竟也有淚珠在晃動。
裴無極輕歎口氣，說道：“孩子，你不用騙我，我知道你根本不可能殺了他的。”
姚飛凡緊咬牙齒，目光狠狠地瞪著裴無極。
裴無極說的不錯。雖然此時是姚飛凡主宰著身體，就跟綁架了石飛凡一樣，但想要殺死石飛凡是不可能的。
“也是辛苦你了，”裴無極看著他的眼睛，突然輕歎一聲，說道，“好吧，我便讓你和你的父親說說話。這幾百年來，我和他也有過一些交流，他也已經改變了許多。”
姚飛凡聽到這話，心頭頓時一喜，有些迫切。
然後，裴無極便緩緩閉上了眼睛。
數秒後，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給人的感覺已不再是剛剛那種有激動，希望的感覺，而是一種悲涼與滄桑。
正如石飛凡和姚飛凡一樣，裴無極和姚無極也是一體兩用，主宰身體的是裴無極，而且強勢的一方是裴無極，將姚無極穩穩壓下，根本不給他翻身的機會。
這一壓製，便是數百年。這期間，裴無極也經常會和姚無極聊天談心，不知不覺中影響著他。兩人算是亦敵亦友。
現在的姚無極早已沒有了當初的伶俐狠辣，宛若一位飽經滄桑看破一切的遲暮老人。
他緩緩睜開眼睛，先是自語地說了句：“唔，好久沒有出來了。”
“你，你是姚無極？”姚飛凡的聲音微微顫抖著，有些緊張了。
“恩，”姚無極點點頭，然後打量著姚飛凡，有些驚訝，“這股血脈相連的感覺，不錯，你就是我的孩子。”
剛剛他和裴無極在交換身體控製權的時候，裴無極把情況也向他說明了。
姚飛凡之前是想了許多話要和姚無極說的，但此時真正見到他時，卻又都說不出口了。
“哈哈，想不到在這異世界，我姚無極竟然也能留下子嗣。”姚無極突然開懷大笑起來。
“告訴我，我應該怎麽做？”姚飛凡憋了半天，才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他體內傳承著姚無極的血脈，按理說應該是和那些侵略者站在同一邊的，但又因為石飛凡的關係，他最後始終是要和他一起的。
姚無極看著他，久久都沒有回答他。
“我到底是為何而存在！”姚飛凡又問了一句。
姚無極依舊沉默著。
因為對他來說，姚飛凡的出現也是非常意外的。他們這些外來者本是不可能和當地人共同繁衍後代的。但是他卻因為裴無極的關係留下了後人。
雖然隻是一個副體，但終究是留下痕跡。
恕他直言，他也回答不了他的這個問題。
因為他的到來，的確是個意外。
半晌，姚無極才歎氣說道：“孩子，你又何苦執著追求自己為何而來到這個世界上呢？我們都是因存在而存在，沒有為了什麽的。不對，除了那個家夥。”
“恩？”姚飛凡微微皺眉。
“嗬嗬，說起來，你應該同情他。也隻有他是帶著目的來到這個世界。”姚無極突然笑道。
“你說的是誰？”
“我和另一人有過約定，時機不到時，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