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3章 金鈴的醋意
又是一個噴嚏,滑破長空,但我寧可相信那旋律很美好,美女打的噴嚏,已經不再是噴嚏。比歌聲更動聽,比百靈更宛轉。
我輕撫著金鈴的肩膀,朝裏走去。讓我們沒想到的是,盡管是在淩晨,過來看病的病人倒不少,掛號處排滿了人,一條長隊,蜿蜒成一條巨蛇的形狀。
金鈴俏眉輕皺地道:“我說過不用來醫院吧,這麽多人,要排隊排到明天早上呢!”
正說話間,我發現門外突然急匆匆地走進了一個女軍官!
她穿著軍裝,是個上尉。遠遠地望見她,我突然間愣住了!
是由夢,由夢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一時間我愣在原地,但是仔細觀瞧之下,才知道竟然是一種幻覺!
那女孩是個上尉,和由夢同為軍人,身形相似,高矮相似,就連走路的樣子,也有些相仿——也許是因為我思念由夢太重,導致我產生了錯覺。
我的心裏誕生出幾許特殊的悲傷,那種遙遙的思戀,有誰能懂;那種濃濃的相思,有誰可知?心愛的人,她遠在美國,不知何時才能回歸故裏,讓我得見。
想到這些,我的眼眶裏,竟然蓄了幾絲濕潤,雖然沒有湧出來,卻也將我的心激蕩的此起彼伏。
金鈴似是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伸手在我眼前一晃:“趙龍你怎麽了,想什麽呢?”她順著我的目光望去,也發現了那位女上尉,不由得一怔:“怎麽,看人家長的漂亮,就拔不開眼了?”
我略顯尷尬地一笑,搖了搖頭:“隻是覺得-——有點兒想——”
金鈴打斷我的話:“想由夢了?”
我沒置回答,但卻明顯地觀瞧到了金鈴臉上的醋意。
隨即我和金鈴等候了大約十五分鍾,終於排上掛號,去看了丈夫。丈夫給抓了幾副藥,我們走出醫院,準備驅車返回。
卻不料竟然在出醫院樓門的時候,再次遇到了那位女上尉。我們擦肩而過時,我忍不住回頭瞧了她一眼,她與我對視了一下,將目光移向別處。
我心裏暗暗歎氣,思念由夢之情,更為深重。到了車上,啟動了車子,驅車返回。
回到大隊部,我將金鈴送回她的房間,替她倒水拿藥,看著她喝下藥,我才準備回房休息。
金鈴送我至門外,卻禁不住又是一個噴嚏。
回到房間裏,見房門開著,齊夢燕正在我的屋子裏左右徘徊。我不禁怔了一下:難道她一直還沒出去?
見我回來,齊夢燕迎了過來,抱緊胳膊問道:“回來了?”
我反問:“你怎麽還不回去休息?”
齊夢燕唏噓不已地道:“你們不回來,本政委哪敢休息!我要跟你,秉燭夜談。”
我道:“夜談什麽?”
齊夢燕眼珠子一轉,盡顯調皮地道:“談戀愛唄!你能和金鈴好,為什麽不能和我好?我比金鈴,差在哪裏?”
我汗顏地瞧著她,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出自齊夢燕之口。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權當她這是一句玩笑,不予理睬。齊夢燕卻繼續道:“看著你和別的女人親近,本政委就是看不下去!”她噘著嘴巴,一副掉進醋壇子裏的樣子。
我苦笑道:“早點兒回去休息吧,我明天早上得早些出發,我可沒時間跟你在這兒浪費時間!”
齊夢燕皺眉:“你煩我?你這麽煩我?”
我道:“不是煩你!夢燕,你對我的感情,我心領了!等我完成任務以後,我再——”
齊夢燕打斷我的話:“你再什麽?再回來跟我談情說愛?”
我汗顏地道:“你心裏就隻有這些情啊愛啊的?”
齊夢燕嘖嘖地道:“對你,就是這些最重要!”
我無語,但齊夢燕也沒有再作停留,遲疑地移步走出,回房。
我脫了衣服躺在床上,眾多思慮襲上心頭。
此夜幾乎再無眠,次日早上,我早早起床,舒展了幾下筋骨,正準備出去吃早餐,卻與迎麵而來的金鈴撞了個正著。她手裏提著一個桶製飯盒和一個塑料袋。
我問她:“你起這麽早,幹什麽去了?”
金鈴將東西向前攤了攤,笑道:“我出去買了早餐回來。海鮮粥,肉夾饃。”
我心裏雖然感動,但還是衝她興師問罪道:“你知不知道你一個人出去很危險?以後千萬不要獨來獨往了,安全期還沒過去!”
金鈴正要說話,卻見另外一人背著手迎了過來,邊走邊問:“什麽安全期還沒過去啊?”
我禁不住皺起了眉頭,因為來人正是齊夢燕。她怎麽像個幽靈似的,總是在我不經意的時候,突然出現。
金鈴解釋道:“趙龍說我的人身安全!”
齊夢燕冷哼道:“哦?是人生安全啊,我還以為是生理安全呢!”
我憤憤地望著齊夢燕,突然間感覺到,她受齊夢娜的影響不輕,言談舉止越來越咄咄逼人了!
我準備無視於她,將金鈴領進屋,齊夢燕卻湊上前來,瞧了瞧金鈴手中之物,嘖嘖嘖地連讚三聲:“真是體貼入微啊!連早飯都買好了!”
金鈴略顯尷尬地道:“昨天晚上因為帶我去醫院,趙龍沒睡好,所以我就早起給他買了早餐。”
齊夢燕一擺手:“你不用解釋,你的心思我還不明白?”
我終於看不下去了,衝齊夢燕道:“齊政委,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如果是你生了病,我肯定也會義無反顧地送你去醫院-——”
齊夢燕打斷我的話:“這可是你說的,哼,想生病還不容易嗎!”
“你——”我氣的夠嗆,但是抱著胸懷天下的情致,我暫時內斂,決定不予理會。
好在齊夢燕沒有再繼續停留,背著手洋洋灑灑地去操場上觀瞧早訓去了!
我將金鈴讓進屋,不忘向她解釋道:“你別跟齊政委一般見識,她就這樣!其實她這人還是不錯的,就是蠻橫了點兒!”
金鈴一邊打開塑料袋一邊道:“看的出來,齊政委對你很用心呢。”
我笑問:“用什麽心?”
金鈴道:“女人的心思女人懂,齊政委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真不明白,你趙龍究竟有什麽魔力,讓這麽多女人為你癡狂!”金鈴笑了笑,一副感慨良多的樣子。
我開玩笑地一撫臉頰:“可能是因為我長的帥吧!”
金鈴笑問:“你帥麽?”
我虛張聲勢地道:“難道不帥?”
金鈴眼珠子一轉,撲哧笑道:“帥有個屁用,最後還不是被卒吃掉!”
敢情這句網絡熱詞,幾乎所有人都會用。不過料想那發明這句話的人,興許是位才子佳人,在某種特定的情形之下,靈機一動脫口而出。
金鈴打開了粥盒,準備用勺子喂我吃飯,我可沒那麽腐敗,趕快道:“別這樣,搞的跟生死離別似的!”
金鈴看著我吃,我疑惑地問她:“怎麽,你不吃?”
金鈴搖頭:“我不餓。”她甜甜地笑著,仿佛我吃下了飯,她也能跟著飽似的。
我在她關注的眼神當中,再次發現,這個女人竟然是如此愛我,在乎我。而我,能夠給予她的,除了欺騙,還有什麽?想到這些,我吃著吃著,節奏放慢了很多,眾多思慮油然而生。
金鈴見我遲疑,不由得追問:“不好吃嗎?”
我趕快道:“好吃好吃!正因為好吃才細嚼慢咽呢!”
金鈴這才笑了笑:“那就多吃點兒!以後我修煉一下廚藝,天天給你做飯吃!”
我頓時愣了一下,我突然記起,當初付聖冰也曾有過類似的感慨。莫非,女人想拴住男人的心,都要借助於‘食’?怪不得曾經有位感情豐富的女子曾經創造過這樣一個名言:要想拴住男人的心,先要拴住他的胃。
我笑道:“你放著金氏的產業不做,要專門給我當廚師啊。”
金鈴滿懷憧憬地道:“如果真的有選擇,我寧可選擇後者。”
我怔了怔,卻也不再細品金鈴的話,反而是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我突然記起了金鈴的病情,衝她追問道:“你的感冒怎麽樣了,好點兒沒有?”
金鈴笑道:“全好了!從早上起來到現在,我一個噴嚏也沒打!”
我道:“那就好!不過以後可是千萬要記住,不要瞎洗什麽冷水澡!”
金鈴虛張聲勢地道:“遵命!堅決服從趙大隊長的指示!”
我頓時被她的可愛,逗樂了!
早餐完畢,金鈴拿出餐巾紙親手為我擦拭了一下嘴角,我受寵若驚地望著她,感受著她手上的清香,心裏撲通直跳:近觀金鈴,她是何等的光豔照人啊!
上午七點半,我將簡單的行李拎上了汽車後備箱,李群濤率領幾位骨幹為我送行,金鈴、程心潔、丹丹也匆匆到位。齊夢燕則換上了一套黑色的嬌豔服飾,手裏提了一把小旗,輕輕地唱起了一首不怎麽合時令的軍旅歌曲:送戰友,踏征程,默默無語兩眼淚,耳朵響起駝鈴聲,路漫漫……
我對她真是無語,但是不容置疑的是,她的聲音很甜很優美,聽了挺愜意,卻有些傷感。因為這首歌讓我記起了我的軍旅生涯,麵對戰友之間的離別,那種悲傷的留戀,儼然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