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章 恕不相送
我頓時支吾,敢情自己不知不覺中了齊夢燕的詭計了!
這丫頭,真陰險!
我笑了笑:“好了,走人吧!”
齊夢燕嚷了起來:“那我犯的罪——”
我道:“你在哪犯的罪,就讓哪兒的人來承擔吧。估計飯店的人要麽會倒掉,要麽會摻進下一碗拉麵裏去,給別人吃。”
齊夢燕一吐舌頭:“真的假的?”
我道:“應該是真的。”
齊夢燕駐足,扭頭望了一眼拉麵館:“那不行,我得親自監督拉麵館把我剩下的拉麵倒掉,否則拿給別人吃的話,多惡心啊-——”
我趕快抓過齊夢燕的胳膊,將了她一軍:“行了,你也知道你剩下的飯惡心了?”
齊夢燕憤憤地道:“我是說,飯店這種行為,惡心!”
我無語,齊夢燕踢踏著雙腿往前走,直到走到車前,她才不失時機地掏出紙巾來拭擦了一下嘴角,回味悠長地說了一句:“其實剛才那家拉麵館,拉麵的味道還不錯哎。”
上車後,我正要啟動車子,齊夢燕突然若有所思地伸手握住方向盤:“等等。我想,我想去買些,買些東西。”
我笑道:“買什麽呀?”
齊夢燕臉一紅:“用告訴你?送本小姐去超市,要快!要快!”
我扭頭掃瞄齊夢燕幾眼:“不說買什麽,本人恕不相送!”
齊夢燕憤然地想站起來,結果腦袋卻碰到了車子的上頂,她撫著腦袋道:“那本小姐自己打車去。哼,別以為沒有你我就生活不能自理了!”
我笑道:“好了齊大小姐,跟你開玩笑呢。坐穩,馬上帶你去超市!”
齊夢燕這才乖乖地坐下,但是我從她撲朔的神色中,似是發現了什麽。到達某個大型超市,門口停下車,我欲跟進去,齊夢燕徑直擋住我:“你在車上等我,我一會兒就出來!”
我反問:“憑什麽啊?你連我上超市的自由都剝奪了?興你買東西,就不興我趙龍買東西?”
齊夢燕俏眉緊皺地道:“就今天!等我買完你再買,OK?”
我點了點頭,笑道:“那好。我陪你買完再買自己的。你是知道的,我趙龍最具有奉獻精神,舍己為人。”
齊夢燕像吃了搖頭丸一樣,猛烈地搖頭晃腦一番:“我不用你陪!你乖乖地在車上等著,咱們輪番作業,我先進,你把風。”
我汗顏地道:“你以為是去偷東西啊,還要人把風?夢燕兒你今天是怎麽了,淨說胡話。”
齊夢燕皺眉張望了幾眼,狠狠地跺了跺腳,支吾半天終於鼓起勇氣道:“你怎麽就是這麽不解風情呢?實話告訴你吧,本小姐大姨媽來了,你是不是也要跟我去啊?”
我猛地出了一身冷汗!
然後像錦毛鼠一樣飛速地鑽回車裏,心想自己又犯了一回嚴重的錯誤。扭頭瞧那齊夢燕,她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二十分鍾之後,齊夢燕匆匆地從超市裏走了出來,拉開車門上車。
我扭頭瞧了她一眼,她不敢直視我的目光:“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沒想到齊夢燕竟然在上超市的間隙,換了條嶄新的牛仔褲。牛仔褲穿在身,似是與上衣略有不相襯。我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心裏有些同情,但是這種同情隻能隱藏於心。
驅車往回趕的路上,齊夢燕緊挎著LV包,仿佛是生怕會被誰搶了去似的,樣子有一絲緊張,俏眉始終輕皺著,舒展不開。
回到酒店,齊夢燕第一件事便是關門洗澡。聽著洗澡間那漱漱的水聲,我忍不住一陣感慨。叼起一支煙,走到窗戶跟前,放眼遠眺。今天的天氣似是有點兒沉悶,無風,白雲遮日。我忍不住暗自地歎了一口氣,真不知道,這種日子,何時是盡頭。
望著天空中的雲彩緩緩北飄,我忍不住想起了一首情詩:………浮雲可否化開愁緒,一處心情,無盡歎息。蒼天知我情,明月知我意,淒涼夜風中,默默長相思。冰冷夜,風兒襲,可否代傳此相思……
這首詩是由夢所作,我經常隨口吟誦,情深似海,思念重重。由夢的音容笑貌,時常在我心裏浮現。
在心裏將這首詩吟誦了好幾遍,我忍不住彈指掐算。真希望,這次隨陳富生出行,將會為促進TL組織覆滅,奠定堅實的基礎,進而為我的潛伏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那樣的話,我就可以不必像現在一樣,有情人身在異處,隻有默默相思。
或許是突然之間想起了由夢,使得我暗自感傷了須臾。愛情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再堅強的人,在愛情麵前,也會變得牽腸掛肚,柔情綿綿。
正在窗前思緒萬千,齊夢燕已經踩著輕盈的腳步,走出浴室。我扭頭一看,那裹著浴巾的齊夢燕,恰如出水芙蓉一般,略濕的秀發,晶瑩剔透的俏臉,都印證著她的美麗芳華。
她裹著浴巾梳理著頭發,撲散出一陣清香。我懷疑她是用了很名貴的沐浴露。那種芳香,竟然那般浸人心扉。我略低著頭,想開門出去,給齊夢燕騰出一個私人理容空間,卻被她從身後叫住:“幹什麽去呀你?”
我頭也不扭地道:“出去走走。”
齊夢燕湊了過來突然從後麵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是不是想由夢了?”
此言一出,我頓吃一大驚。我扭頭瞧了她一眼,心想這丫頭何以如何神算?莫非,是靠女人的第六感?
我矢口否認:“瞎說什麽!我隻是想給你騰出一個空間來。我在這兒,你不方便。”
齊夢燕嘻嘻地笑了笑,伸出一隻纖纖細手將秀發往後輕盈一甩:“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機靈了?這麽知趣呀。”
我汗顏地道:“你的意思是,以前我一直很傻是不是?”
齊夢燕道:“本小姐可沒說!”
我笑了笑,徑直打開門,走了出去。
剛一出門,我便看到一個亮麗的背影,正佇立在過道東側的窗戶前,凝望著外麵。
是眉姐。她竟然還抽著煙,煙氣上漾,順著窗戶往外鑽,瞬間被風吹的無影無蹤。突然之間,有一種由衷的同情,在心裏滋生。
我覺得,眉姐她真的不容易。相對於眉姐,我趙龍所經受的磨難,算得了什麽?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隻是我無法控製地為眉姐感到心酸。是啊,無論是何種結果,對於眉姐來說,都意味著家破人亡。但她卻沒的選擇。而我,至少還有一份希望,還有由夢,還有一個即將組建的愛巢。
眉姐或許是感覺到了我的靠近,她輕盈地扭過身子,衝我笑了笑。
這一笑,讓我很震撼。
或許,我能在眉姐的笑中,體會到她當前的心理狀態。她承載了太多了壓力,太大的擔子。她隻是個女人,隻能用這種笑,來給自己希望,給自己的同誌鼓勵。
我在心裏默默祈禱,不管怎樣,眉姐都會有一個好的結局。
但是事實上,不管結局如何,對眉姐來說,都是一種災難……
當天晚上,我們一行人趕往刑凱管轄的TL組織分部。我們駕駛著那輛本田雅閣,行駛在廊坊寬敞的大道上,眉姐和陳富生坐在後麵,齊夢燕坐在副駕駛上,叼著棒棒糖,黯自地搖晃著腦袋,似是無限憧憬。
陳富生一隻手搭在眉姐的大腿上,眉姐俏眉輕皺地移開他的手,嘟噥了一句什麽。陳富生輕咳一聲,提高音量道:“廊坊這小城市建的還不錯嘛,看來刑凱那小子的確有兩把刷子。”
我聽後汗顏無比,借助提高車速來表達不滿。而眉姐直接將了陳富生一軍:“富生你是不是糊塗了?他刑凱是幹什麽的,廊坊的好壞,與他刑凱有什麽關係?你護犢子也不至於這麽護吧?就好像這個世界都是他刑凱創造的。依我看啊,刑凱沒你想象的那麽優秀。你就不怕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陳富生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帶出來的兄弟,我心裏清楚。”
齊夢燕不失時機地插話道:“陳先生,您說的這個刑凱,僅僅是組織的負責人,或者是整個廊坊分部的負責人?”
陳富生道:“廊坊的組織結構和石家莊不同。石家莊是大部隊和組織分別各一主官。而廊坊卻是統一共管,由刑凱一手抓。看來,一個團隊,堅決不能搞兩個實體。這樣容易亂套。”
眉姐冷哼道:“這隻是表麵上的,下麵的那些小分部是什麽情況,我們根本掌握不了。”
陳富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下一步,我們必須要加大分部的組合,以及對小分部的掌控,否則一盤沙永遠捏不成一個蛋。”
一邊聊著,我們很快便駛出了廊坊市區,進入了城郊。東郊外行大約十公裏左右,農村化建築越來越多,越來越明顯。清澈的河流,透著豐收喜悅的農田,玉米的香氣籠罩著整個世界。看到大規模的玉米田,齊夢燕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打開車窗道:“我要吃玉米,我要吃玉米!”
她是懷念在石家莊時煮的鮮玉米了!我淡然一笑:“矜持點兒,玉米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