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王瞎子之死
“所謂赤鬼命,就是赤鬼投胎轉世形成的命格。”薑立明慢悠悠地說道,“換句話說,你前世是一隻赤鬼。”
“可赤鬼又是什麽?”我再次追問,一百二十個不解。
薑立明沒有說下去了,而是就著一壺酒喝著,咋把兩下嘴巴,讓我去清風口抓一隻野雞,宰殺後做成燒雞。村裏娃對這些事自然輕車熟路,我廢了一番功法,搞得一身雞毛,才抓來一隻野雞,正愁沒有宰殺的刀,薑立明直接遞給我一把錚亮的菜刀。
**,這老家夥,這東西都能隨身攜帶。
活了半小小時後,香噴噴的燒雞做好了,薑立明啃了幾口,滿嘴流油,一副滿足之色。
“小子,你手藝不錯啊,好好表現,會有你的好處的。”薑立明滿嘴油膩地說道。
我按捺著性子,繼續請教赤鬼的問題。
接下來,薑立明給了我詳細的解說。
自古以來,天地之間,因為人的死法不盡相同,鬼的種類也不同,大致有幾百種。而赤鬼,就是生前被火燒死的,別小看赤鬼,這可是一種控火能力極強的鬼。
當赤鬼的控火能力達到登峰造極之時,甚至可以不懼陽光,在光天白日之下活動。
我倒吸了口氣,沒想到我前世還這麽牛逼。
薑立明白了我一眼,說道:“赤鬼轉世為人,一身的陽火會及其旺盛,導致命大。當然,陽氣太旺了可不是一件好事,它會克死身邊的所有人。”
我猛然想起,我小時候多次掉入村東邊的水庫,其他幾個小孩都被淹死了,唯獨我活了下來。在我十歲之時,短短一個月,我那身體壯得更一頭牛一樣的舅舅就突然暴斃而亡,沒多久,舅媽、三大爺、五叔這些人都死了。
等等!
我心中出現一個疑惑,為什麽和我最親近的爸媽和爺爺卻還沒被我克死。
我說出了這個疑惑,薑立明淡淡地說道:“你爸媽和你爺爺雖然還沒死,不過也快了,最多在過了兩三年。”
我著實被嚇了一跳,向薑立明請教辦法。
薑立明掏著耳屎,搖頭晃腦著說:“辦法隻有一個,修行命理卜相之術,通過收服鬼怪,以鬼的陰氣來中和你的陽氣。”
“嘖嘖,不過看你這旺火的命格沒收複一百隻厲鬼,不能中和你的陽氣。”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不是意味著我以後要經常和鬼打交道嗎?
“嘿嘿,其實幹我們這一行的人,都是命格硬得很的人,雖然會克妻克子克夫克母,一聲注定鰥寡孤獨,但很不容易被鬼害死。”
去他娘的赤鬼命,我心中罵娘,隻有無奈接受。
之後,我揣著《人體經絡圖》和《中醫穴道圖》,回到了家中。
後麵的一個月裏,我整日都在背記一幅幅人體經絡和穴道,那些生僻字看得我頭暈眼花,好在我是上過高中的,經曆過那段“慘無人道”的高三衝刺階段,也算是適應下來。
每天下午兩點,我都會準時卻清風口的土地廟,帶給薑立明燒雞,這老小子一邊吃著燒雞,一邊給我講解命理卜相之術。
總之,又是一番讓我頭暈的話。
“正所謂,人有人命,鬼有鬼命,人有經脈,鬼有陰脈.……”
我忍著頭暈眼花,聽完這些話。薑立明看我這副模樣,當即瞪眼,用手腕粗大的木棍打了我一下,痛得我跳起來。
“混小子,給我用筆記下這些!”
無奈之下,我隻有動筆。
日複一日,村裏的人看我每天往薑立明那裏跑,多多少少都有些流言蜚語,有些話甚至很難聽。因為薑立明在他們眼中,就是個好吃懶做,不學無術之人。
“哎,這麽一個大小夥,怎麽就跟這麽一個神棍混在一起。”一些老人對我很失望。
我爸給我相了一個對象,是隔壁村的一個二十三歲的女人,同樣高考落榜,在外地打拚多年,長得白皙漂亮的人我也見過,有一種知性美。可當這個女人得知一些流言蜚語後,當場沉著臉,甩手離去。
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爸卻急壞了,差點指著我大罵。
好在我爺爺瞪了我爸一眼,我爸我悻悻然地縮了下脖子。
兩天之後,日上三竿,我再度醒來之時,準備隨便吃點早飯,打開窗戶卻看見村裏的道路兩旁全都是白色的紙錢,還有那提神醒腦的大悲咒。
這是誰家死人了?
“哎,可憐王瞎子這麽一個命苦的人,竟然死了。”我媽感歎了一句。
王瞎子死了!
這不亞於一道閃電,驚得我瞪大了眼珠子。王瞎子正是前麵提到的,小時候經常給我講鬼故事的人,他本命叫王安貴,由於兩隻眼睛都瞎了,所以才有這麽一個外號。
聽聞王瞎子年輕時,在大城市闖蕩過,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被人弄瞎了眼睛,這些我不得而知,可我卻知道,王瞎子兩天前我還見過,身子骨還硬朗,活個十年以上沒有任何問題。
下午兩點,我來到清風口。
薑立明罕見的沒有吃我帶來的燒雞,而是一臉嚴肅之色,看著路旁的撒了一地的紙錢。
老家夥神神叨叨念了幾句,掐動著手指,麵色越來越嚴肅,說道:“這個王瞎子,死得有問題!”
我一下子驚醒,看著薑立明,詢問起來。
“我看過他的命理,起碼還能活個七八年,跟我走!”
薑立明一把拉住了我,別說,這老家夥年紀很大,力氣也大,拉著我跟在送葬隊伍後麵。
由於王瞎子無兒無女,村長見他死得可憐,就動員全村,出錢給他買了一口棺材,將他下葬。隊伍中,有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名叫張全勇,年輕時幹過一些看風水的事。
所以,他在給王瞎子選擇墳地。
那時後山的一處陡坡,坡後有山,坡前有水,風水俱全,可以說是一個好地方。
薑立明卻當場變色,大喊道:“這個地方安葬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