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將小鳳放進袖子裏,他走向牆角,不知為何,看向那個蹲在牆角的小小的身影,不由得一頓。
隻是晃了一下神,身體就變成熒光緩緩消散。
他麵容冷然,自然也就沒有看到小鳳對著蹲在牆角的女子默默地揮了揮翅膀,眼角的淚也和熒光一起消散在了空氣裏。
————
厲鳶蹲在牆角,待穀天寒走後,她也悄悄地離開了。
走到池塘邊,碰到了找了她好久的蘇婉,蘇婉一看見她就下意識地想要掐她。
但剛一上手,看見她淚流滿麵地走過來,頓時嚇了一跳:
“怎麽了師妹?是誰欺負你了?是不是寧逐?”
師姐以為她去向寧逐求原諒,寧逐反而欺負了她,露胳膊挽袖子就要去報仇。
厲鳶雙目通紅,哽咽得說不出話。
師姐嚇得手忙腳亂,趕緊把她抱回懷裏:“別哭別哭,師姐在這兒呢。你受了什麽委屈跟我說,師姐幫你報仇。別說什麽寧逐了,就算是穀天寒欺負你,我也會把北域的房蓋給掀了?”
厲鳶抱住師姐的脖子,胸膛劇烈抽搐,半晌勉強擠出幾個字:
“小、小鳳……”
“小鳳?”
師姐懵了。
小鳳是什麽東西?
厲鳶搖了搖頭,不說話。
小鳳是一隻鳥,準確地說是一隻鳳凰。
在《渡仙》的世界,厲鳶剛見它第一麵的時候,就知道它以後會是男主元衡的本命仙獸。
別看它現在是一隻不起眼的小鸚鵡,但是等以後它長大了,必定會長成翱翔於天際的鳳凰。
她怕元衡錯過了這個機緣,於是趕緊讓他去救它。
沒想到元衡救了它之後,卻不想養它。
厲鳶怎麽勸都沒有用,沒辦法隻好自己養。
這一養,就是十多年。
小鳳和他們一起長大,與其說小鳳是元衡的仙獸,倒不如說是家人。
小鳳黏她黏得緊,但是她知道自己早晚會有離開它的那一天。於是在成親的前一天晚上,她特意告訴小鳳,自己總有一天會離開。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希望它能一直跟著元衡,代替自己保護他。
這是一個秘密,誰都不能告訴。
小鳳懵懵懂懂地點頭。
於是第二天,她就跟著他那個姘頭走了。
姘頭幾次在元衡麵前作死,終於被元衡一劍殺死。
而她呢?
變成世人口中那個有眼無珠的女子,孤苦無依,不知道死在了哪一隻妖獸的嘴裏。
所以,自那以後,她已經和小鳳好幾輩子沒有見了。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見到小鳳,沒想到會在這裏相見。
她和小鳳麵麵相覷。
小鳳歪著脖子看了她一眼,被嚇得突然從窗戶上掉了下去。
厲鳶正好把它接在懷裏,小鳳躺在她的手心上,愣愣地看著她。
鳥喙微微張了張,半晌發不出聲響,眼淚像是水窪一樣,大泡大泡往下掉,片刻就濕透了厲鳶的手心。
她也不敢相信,眼前的鸚鵡就是她的小鳳。
然而又有哪隻鳥會這麽深深地看著她呢?
又有哪隻鳥會隻看著她就流淚呢?
將小鳳放進袖子裏,他走向牆角,不知為何,看向那個蹲在牆角的小小的身影,不由得一頓。
隻是晃了一下神,身體就變成熒光緩緩消散。
他麵容冷然,自然也就沒有看到小鳳對著蹲在牆角的女子默默地揮了揮翅膀,眼角的淚也和熒光一起消散在了空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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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鳶蹲在牆角,待穀天寒走後,她也悄悄地離開了。
走到池塘邊,碰到了找了她好久的蘇婉,蘇婉一看見她就下意識地想要掐她。
但剛一上手,看見她淚流滿麵地走過來,頓時嚇了一跳:
“怎麽了師妹?是誰欺負你了?是不是寧逐?”
師姐以為她去向寧逐求原諒,寧逐反而欺負了她,露胳膊挽袖子就要去報仇。
厲鳶雙目通紅,哽咽得說不出話。
師姐嚇得手忙腳亂,趕緊把她抱回懷裏:“別哭別哭,師姐在這兒呢。你受了什麽委屈跟我說,師姐幫你報仇。別說什麽寧逐了,就算是穀天寒欺負你,我也會把北域的房蓋給掀了?”
厲鳶抱住師姐的脖子,胸膛劇烈抽搐,半晌勉強擠出幾個字:
“小、小鳳……”
“小鳳?”
師姐懵了。
小鳳是什麽東西?
厲鳶搖了搖頭,不說話。
小鳳是一隻鳥,準確地說是一隻鳳凰。
在《渡仙》的世界,厲鳶剛見它第一麵的時候,就知道它以後會是男主元衡的本命仙獸。
別看它現在是一隻不起眼的小鸚鵡,但是等以後它長大了,必定會長成翱翔於天際的鳳凰。
她怕元衡錯過了這個機緣,於是趕緊讓他去救它。
沒想到元衡救了它之後,卻不想養它。
厲鳶怎麽勸都沒有用,沒辦法隻好自己養。
這一養,就是十多年。
小鳳和他們一起長大,與其說小鳳是元衡的仙獸,倒不如說是家人。
小鳳黏她黏得緊,但是她知道自己早晚會有離開它的那一天。於是在成親的前一天晚上,她特意告訴小鳳,自己總有一天會離開。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希望它能一直跟著元衡,代替自己保護他。
這是一個秘密,誰都不能告訴。
小鳳懵懵懂懂地點頭。
於是第二天,她就跟著他那個姘頭走了。
姘頭幾次在元衡麵前作死,終於被元衡一劍殺死。
而她呢?
變成世人口中那個有眼無珠的女子,孤苦無依,不知道死在了哪一隻妖獸的嘴裏。
所以,自那以後,她已經和小鳳好幾輩子沒有見了。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見到小鳳,沒想到會在這裏相見。
她和小鳳麵麵相覷。
小鳳歪著脖子看了她一眼,被嚇得突然從窗戶上掉了下去。
厲鳶正好把它接在懷裏,小鳳躺在她的手心上,愣愣地看著她。
鳥喙微微張了張,半晌發不出聲響,眼淚像是水窪一樣,大泡大泡往下掉,片刻就濕透了厲鳶的手心。
她也不敢相信,眼前的鸚鵡就是她的小鳳。
然而又有哪隻鳥會這麽深深地看著她呢?
又有哪隻鳥會隻看著她就流淚呢?
她把小鳳抱進懷裏,喜悅和悲傷如潮水一般湧來,堵住她的嗓子,讓她發不出半點聲響。
她想要說什麽,小鳳用翅膀堵住了她的嘴。
它很善解人意地知道她在躲著穀天寒。
於是用心聲跟她說,自己是通過一道時空裂縫來此的。
一聽到時空裂縫,厲鳶就忍不住心口一跳。
小鳳跟著元衡寸步不離,它要是來了,那他……
小鳳看出她臉上的懼怕,眸光一閃,趕緊搖頭說元衡沒來。
厲鳶頓時鬆了一口氣。
像是在逃避似的,她沒有問起那邊的情況,隻是靜靜地抱著這隻小鳥。
感受它順滑的羽毛,聽著它劇烈的心跳。
小鳳用心聲跟她說了很多,兩人都默契地不提元衡,也不提現狀。
它隻道它很想她,它現在很厲害,每天要吃多少的仙米……
院子前的大樹快要成精了。它現在還不能化形,所有人都小瞧它……
直到小鳳說夠了,它才突然掙紮地要下來。
厲鳶問它去哪,小鳳和她貼了一下臉,說自己要回去了。如果可以的話,它一定還會再回來。
厲鳶哽咽地點了點頭。
小鳳讓她在這裏不要動,然後從她手心裏飛了出去。
她蹲在原地,看著空蕩蕩的手心,眼淚決堤。
也不知哭了多久,渾渾噩噩地往回走,直到遇見了師姐。
蘇婉將她帶回客房,然後給她打盆熱水擦了擦臉,看她安靜地睡下之後,不由得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師妹在寧逐那個臭小子那裏受了多少氣,哭得眼睛都腫了。”
方白氣得把那個弟子送來的所有衣服都撕了:“他們北域的人欺人太甚!
他都能想象得到,第二天一早別人會怎麽說了。
還不是說他的師姐被寧逐拒絕,哭著回來?
蘇婉道:“你跟幾件衣服較什麽勁啊。”
“我去跟寧逐拚了!從此以後我們倆再也沒有‘舔丹之恩’,他也再也不是我的姐夫了!”
說著,拿起自己的雙刀就要衝出去,走到一半又回來:“師姐,把你的錦繡劍借我用用。”
“你用它幹什麽?”
“我怕我打不過寧逐。”
“……”
正說著,外麵突然傳來小小的敲門聲。
方白虎著臉去開門,一開門發現還是白天那個木著臉的小弟子,不由得臉色一黑:
“你來幹什麽?”
木臉小弟子嚇了一跳,但還是木著臉道:
“我是來送藥的。”
“送藥?”
方白看了看他端著的黑乎乎的藥,想起床上的厲鳶,氣不打一出來:“這裏麵別是下了毒吧!”
“沒有。”
方白氣呼呼地,就要把他往外趕:
“不用不用,你趕緊走!”
眼看要被推出去,木臉弟子急了:
“別推!別推!寧逐師兄要是知道我辦事不力,會生氣的。”
“你說什麽?寧逐?”
木臉弟子點頭:“是寧逐師兄……他本來不讓我說的。你們就當沒聽見。他說厲姑娘站在外麵那麽久肯定會著涼,他現在被院長壓著出不來,所以讓我偷偷送一碗藥。”
方白和蘇婉麵麵相覷。
待木臉弟子走後,蘇婉看了看厲鳶,又看了看這碗藥,不由得喃喃:
“你說這兩個人在搞什麽鬼?吵架了然後來哄好?”
方白一腔怒氣沒出發,憋得臉通紅。
半晌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暫時允許寧逐當回我的姐夫。”
——
寧逐和穀天寒又一次不歡而散。
站在窗前,他看著窗台邊緣上小小的鞋印,不由得微微一笑。
隻是想到自己剛才和厲鳶還沒有說完的話,又轉而歎了一口氣。
今夜,無眠的不隻寧逐。
還有元衡。
他站在山巔之上,聽著風聲,嗅著空氣中的冷冽,不由得垂下長睫。
似乎沒有比想象中的快意。
好像胸中堵著什麽。
他想起自己剛才在寧逐窗外看到的女子。差不多的白衣,一樣是所有人的小師妹。
肯不顧一切和寧逐在一起,肯定情根深種。比起他來……
意識到自己想就什麽後,他猛地回過神,暗責自己道心不穩。
踏著風回到府邸,他閉目準備打坐。
一閉眼,卻聽到抽抽噎噎的哭聲。
暗道這個女子今天怎麽開始哭了?
一睜眼,突然一怔。
這才發現,自己的魂魄都收回來了。所以他能聽見聲音了。
哭的不是那個女子,是小鳳。
一抬眼,見小鳳蹲在自己的窩裏,把臉埋進胸前的毛,渾身都在顫抖。
它聲音沙啞,混著兩聲哽咽,還有喜悅的笑。
在寒冷的夜裏,格外滲人。
他見它:“小鳳。”
小鳳一僵,用軟布擦了擦鼻涕,轉過頭:“怎麽了?”
它胸前的毛都哭濕了,還在裝若無其事。
元衡深深地看了它一眼。
小鳳有些心虛,腳爪子不自覺地畫圈。
這一次見到厲鳶,它心裏開心。但想到元衡和厲鳶之間的糾葛,就忍住沒有告訴他。
想著既然那道裂縫一個月一開,那下個月自己就偷偷去看厲鳶。
它又哭又笑,元衡不會發現什麽吧……
元衡道:“沒什麽。早些睡吧。”
小鳳猛地鬆了一口氣:“小鳳這就睡。”
元衡也閉上眼。
隻是不知為何,今夜無人魔音穿耳,他就是打不進去坐。
半晌,用了靜心訣,這才入定。
隻是迷迷糊糊之間,突然聽到一聲夾雜著哽咽的低喚:
“衡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