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元衡:“……沒有。”


  門主歎口氣:“元衡,我並不是要讓你清心寡欲。但畢竟修行講究的是‘專’和‘恒’。你現在……”


  元衡沒想到自己教訓寧逐的話有一天會用回自己身上,額上青筋一跳,咬牙道:“門主,你多慮了。我道心堅韌,麵色不好完全是因為小鳳的吵鬧。”


  門主哼了一聲:“以前一旦你入定,就算是小鳳在你頭上拉屎你都不會有半點波動的。”


  元衡啞然。


  他麵色不好地往回走。


  其實門主說得沒錯。


  他最近確實分心了。


  自從那一晚,耳邊似乎傳來一聲“衡哥”的輕喚聲後,他就完全無法入定。


  “衡哥”這個稱呼,他已經兩百多年沒有聽過了。


  畢竟,他現在是此界修為最高的仙君,是仙門最德高望重的峰主,是眾人眼裏最接近天道的修行者。


  他們叫他“元衡仙君”、叫他“尊者”、“師兄”。


  然而沒有一個人叫他衡哥。


  除了他的師妹。


  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聽到這道聲音,也想不明白為何神魂回來,他還是覺得胸膛空了一塊。


  元衡閉上眼,決定今天晚上再手動抄一萬遍靜心訣。


  回到府邸,一推門,卻發現小鳳不在屋內。


  他以為它又偷溜出去玩,便沒有在意。


  隻是走到它的窩前,看旁邊放著一粒珍珠。


  這珍珠呈粉色,潤澤無比,是東海的珍珠。這隻鸚鵡一向最是寶貝這粒珍珠,怎麽今天舍得拿出來了?


  元衡一皺眉,正想收起來突然耳朵一動,庫房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


  是小偷?

  不可能。想要偷元衡仙君的東西,除非他想被挫骨揚灰。


  那就隻能是小鳳了。


  元衡不知這隻鳥到底要作什麽妖,於是皺著眉走到庫房。


  這庫房裏的東西大多是各家仙門送來的珍寶,隨便拿出一件都能讓一個仙門自相殘殺。但是與修煉無關的他不感興趣,有用的都被他放在了自己的空間裏。


  小鳳平時也不怎麽進去,怎麽今天如此反常?


  他站在門口垂眸,一眼就看到那隻渾圓的鳥像是一隻老鼠一般穿梭在其中。


  鳥喙艱難地叼起有它三隻鳥那麽大的血珊瑚,往地上鋪著的軟布上放:

  “這個挺好看,小鳳喜歡這個,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不一會就銜起一塊九靈寶玉,也往軟布上放:


  “聽說這個能美容,那就把這個帶走。”


  再撿起一匹仙絲錦緞:“這個能做花衣裳,小鳳和她一起穿……”


  一塊火山烈石。


  “小鳳怕冷,帶過去看看能不能過冬……”


  一朵南無花:


  “門口的樹上摘下來的,她看不見樹就給她看看花。”


  一罐仙米。


  “口糧帶足了!”


  它跳上小山般寶物上,用力地跳了跳把寶物夯實了些,然後用鳥嘴艱難地將四個角係起來。


  “大功告成!”


  等過幾天它就能帶著包袱去看鳶鳶啦!


  小鳳興奮地從包袱上跳下來,卻不知道碰到了什麽,咕嚕一個仰倒。


  元衡:“……沒有。”


  門主歎口氣:“元衡,我並不是要讓你清心寡欲。但畢竟修行講究的是‘專’和‘恒’。你現在……”


  元衡沒想到自己教訓寧逐的話有一天會用回自己身上,額上青筋一跳,咬牙道:“門主,你多慮了。我道心堅韌,麵色不好完全是因為小鳳的吵鬧。”

  門主哼了一聲:“以前一旦你入定,就算是小鳳在你頭上拉屎你都不會有半點波動的。”


  元衡啞然。


  他麵色不好地往回走。


  其實門主說得沒錯。


  他最近確實分心了。


  自從那一晚,耳邊似乎傳來一聲“衡哥”的輕喚聲後,他就完全無法入定。


  “衡哥”這個稱呼,他已經兩百多年沒有聽過了。


  畢竟,他現在是此界修為最高的仙君,是仙門最德高望重的峰主,是眾人眼裏最接近天道的修行者。


  他們叫他“元衡仙君”、叫他“尊者”、“師兄”。


  然而沒有一個人叫他衡哥。


  除了他的師妹。


  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聽到這道聲音,也想不明白為何神魂回來,他還是覺得胸膛空了一塊。


  元衡閉上眼,決定今天晚上再手動抄一萬遍靜心訣。


  回到府邸,一推門,卻發現小鳳不在屋內。


  他以為它又偷溜出去玩,便沒有在意。


  隻是走到它的窩前,看旁邊放著一粒珍珠。


  這珍珠呈粉色,潤澤無比,是東海的珍珠。這隻鸚鵡一向最是寶貝這粒珍珠,怎麽今天舍得拿出來了?


  元衡一皺眉,正想收起來突然耳朵一動,庫房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


  是小偷?

  不可能。想要偷元衡仙君的東西,除非他想被挫骨揚灰。


  那就隻能是小鳳了。


  元衡不知這隻鳥到底要作什麽妖,於是皺著眉走到庫房。


  這庫房裏的東西大多是各家仙門送來的珍寶,隨便拿出一件都能讓一個仙門自相殘殺。但是與修煉無關的他不感興趣,有用的都被他放在了自己的空間裏。


  小鳳平時也不怎麽進去,怎麽今天如此反常?


  他站在門口垂眸,一眼就看到那隻渾圓的鳥像是一隻老鼠一般穿梭在其中。


  鳥喙艱難地叼起有它三隻鳥那麽大的血珊瑚,往地上鋪著的軟布上放:

  “這個挺好看,小鳳喜歡這個,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不一會就銜起一塊九靈寶玉,也往軟布上放:


  “聽說這個能美容,那就把這個帶走。”


  再撿起一匹仙絲錦緞:“這個能做花衣裳,小鳳和她一起穿……”


  一塊火山烈石。


  “小鳳怕冷,帶過去看看能不能過冬……”


  一朵南無花:


  “門口的樹上摘下來的,她看不見樹就給她看看花。”


  一罐仙米。


  “口糧帶足了!”


  它跳上小山般寶物上,用力地跳了跳把寶物夯實了些,然後用鳥嘴艱難地將四個角係起來。


  “大功告成!”


  等過幾天它就能帶著包袱去看鳶鳶啦!


  小鳳興奮地從包袱上跳下來,卻不知道碰到了什麽,咕嚕一個仰倒。


  它剛想生氣,一抬頭。


  元衡垂著眸子,麵無表情地看著它。


  “……”


  小鳳一翻白眼,雙腿一蹬就僵直了。


  元衡道:“別裝死。”


  小鳳磨磨蹭蹭地從地上起來,站在元衡麵前低下了鳥頭。


  元衡道:“隨我來。”


  來到大堂,他眯著眼看它:

  “你帶這麽多的東西是要去哪裏?”


  小鳳不自覺開始用細爪子劃拉:“我要去出趟遠門……”


  “遠門?去哪裏、幹什麽?”


  小鳳含糊地道:“很遠很遠的地方,去看一下親戚。”說完,又怕元衡不信,小聲補充:“看一下表親。”

  “表親?”


  元衡深深地看著它。


  小鳳的冷汗快下來了。


  暗道“鳶”應該和鸚鵡算是表親吧……


  不過此時此刻,是萬萬不能讓元衡知道鳶鳶的存在的。


  於是它挺起胸膛,裝作鎮定的模樣。


  元衡一眼就看破小鳳心虛的鳥樣,他暗道這隻鳥恐怕是瞞了他什麽。


  不過一隻鳥會有什麽秘密,充其量是發現了什麽別的鳥類或者是男子罷了。


  他不再難為它,道:


  “我看你那麽多東西也裝不下,去庫房找個空間袋去吧。路上小心。”


  小鳳大喜過望,趕緊要撲上去抱抱元衡,卻被他嫌棄地推開。


  小鳳暗自竊喜。


  鳶鳶,等著我!


  ————


  一個月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


  在眾人準備武林大會之時,馮子傑那邊也傳來消息。


  本來馮子傑徹底癱瘓在床,無法行動,這個月不知馮家找到了哪位神醫,竟然讓他行動自如,且功力提高了一大截。


  他如何作死厲鳶不感興趣,她也為下個月的武林大會做準備。


  畢竟也算是為師門出征,萬一輸得太慘也不好。


  蘇婉看她這幾天突然開始勤奮練功,以為她終於崛起了,不由得老懷安慰。


  但另一方麵在想,她是不是被寧逐拒絕後刺激到了,所以才如此上進?

  這麽想著,她看向厲鳶的目光不由得閃過一絲心疼。


  厲鳶哪裏知道師姐的想法,她隻是在做最後的掙紮而已。


  一個月很快就到。


  一早,南境的院子裏就開始亂起來了。


  厲鳶打著哈欠洗漱完畢,一出門就看到了各門各派的弟子在院內穿梭。


  蘇婉走過來遞給她一條新的鞭子,道:

  “師妹,這次大會師父幫你報了名,但是是為了讓你長長見識,你可千萬不能勉強啊。”


  厲鳶擺了擺手:


  “我不勉強。”


  她隻是一個打醬油的,能打敗幾個人都無所謂。


  蘇婉拍了拍她的頭,道:“萬事小心,不要逞強。”


  厲鳶點頭。


  午時三刻,比賽正式開始。


  十多個門派站滿了整個廣場,三個擂台前站著幾個師長,各個麵容肅穆。


  厲鳶站在南境隊伍的最末尾,寧逐站在北域的最前端。


  此時恍惚回到了幾個月前,在清平洞外。


  還是關係糾結的兩個人,還是看得津津有味而又抓耳撓腮的吃瓜群眾。


  現在所有武道屆的人都知道他們倆的糾葛,如今這兩個前未婚夫妻碰到一起,不知又會發生什麽事?


  這是這一次不一樣的是,寧逐雖然麵無表情,但默默地握緊了拳頭。


  厲鳶前方站著小師弟。


  她正昏昏欲睡的時候,小師弟扯了扯她的袖子:


  “師姐,寧逐也來了。”


  她揉了揉眼睛:“來就來唄。”


  方白握了握拳:“你放心,上次他欺負你,這次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厲鳶:“……”


  她拍他的頭:“指望你還不如指望我。”


  “肅靜——”


  前方師長發出沉聲一喝,宣讀了長長的比賽規則之後,宣布比賽開始。


  第一關,所有弟子抓鬮,紙條上寫有數字。


  數字相同者即為一組,進行對戰。


  挑戰成功者,進入下一輪。挑戰不成功者給予三次機會。

  三次全負,即被淘汰。


  厲鳶打著哈欠走上前,隨意地在抓鬮箱裏一攪。


  寧逐也走上前,隨意地一捏。


  眾所周知,寧逐是這裏的翹楚,誰要是和他抓到一個,那就是必死無疑。


  所以不僅是弟子,連師長都湊了上來。


  寧逐展開紙條:

  “十四。”


  “十四號!誰是十四號!”


  眾人戰戰兢兢地展開紙條,眯著眼睛往裏看。


  看到不是自己,頓時大鬆了一口氣。


  有人差點軟了腿。


  半晌,無人來應。北域的人低聲道:


  “別是怕了師兄,所以不敢來戰吧?”


  半晌,師長道:“若是不敢出聲事後被查出來,可就被取消資格了!”


  蘇婉不知那人是誰,但也暗暗焦急。


  突然,她聽到小小的呼聲。一回頭,看見厲鳶倚在樹上,已經快睡著了。


  她內心一動,上去就把厲鳶的手心掰開。


  “……”


  眾人心有所感,都齊齊地回過了頭,默默地看向厲鳶。


  厲鳶打了個激靈,猛地轉醒,看見眾人盯著她,嚇了一跳:“師姐,怎麽了?”


  蘇婉一言難盡地向她展開紙條。


  厲鳶接過:“十四?”


  話音剛落,周圍瞬間一窒。


  “十四是誰?哪個小帥哥抓到十四了?”


  師姐對她擠眉弄眼,厲鳶瞬間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僵硬地回頭,看見寧逐站在兩排人中間,靜靜地看著她,指尖夾著一張紙條。


  上麵清楚地寫著:“十四。”


  厲鳶:“……”


  哦,要死。


  ——


  這日一早,元衡發現小鳳已經興奮得不行了,蹦著蹦著幾乎要顛起來。


  他翻著書,問:“隻是看一個表親而已,為何如此高興?”


  小鳳稍稍收斂了點:“我就是很久、很久都沒有見她了。”


  元衡很少看它如此低落,暗道也不知是哪個表親。


  於是道:“你路上小心。”


  小鳳狠狠地點頭。


  對不起了元衡,小鳳要獨自去看鳶鳶了。


  中午,天空又開始莫名陰沉。


  元衡知道那道時空裂縫又快要開啟了。


  他這次不打算再去,因此不動如山。


  下午,小鳳拖著包袱和他揮了揮翅膀再見,他叫它萬事小心,有危險就捏碎玉牌,他自會前去。


  小鳳笑嘻嘻:“不會有危險、不會有危險。”


  你就是最大的危險。


  下午,時空裂縫開啟,但隻是開啟了一道縫隙。似乎……將將能容得下一隻鳥過?

  元衡混不在意,他默讀著祖師爺的玉簡,覺得此時萬籟俱寂,心情格外平靜。


  小鳳走後一個小時,元衡看著那道裂縫,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他用強大的神識搜了一遍整個仙界,卻發現沒有小鳳半點氣息。


  是用了閉息的法子還是出了什麽事?


  元衡一擰眉。


  它如果是真的尋找表親,又為何逃避他的搜尋?


  難道是……不在這個世界?

  元衡臉色一變,他一個轉身瞬間飛躍到那道裂縫前,幾乎是立刻察覺出小鳳的氣息。


  它為何要去另一個世界?

  元衡擰眉,眼看著縫隙越來越小即將關閉,他指尖一橫長劍“嗡鳴”一聲,瞬間劃破空氣。


  山川俱動,他握著長劍化作一道流光轉瞬消失在了縫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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