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誰來了,在外麵耽誤了這麽長的時……”
話音未落,男主人的麵色突然一變:“等一下!我好像認得你家男人!”
厲鳶有些無奈,什麽“她家男人”。她下意識地回頭,楚隨之的手已經放在了法器上,卻沒有動,而是微微側眼。
厲鳶看到男主人也是一愣。
時隔幾輩子,她的記憶有些模糊,雖然記不起眼前的人叫什麽,但她卻認得這個男主人。
因為自己在照顧楚隨之的時候,就是這個大哥告訴的她哪裏長著草藥,哪裏住著郎中。
如果沒有這位大哥,她照顧楚隨之的時候恐怕會更加麻煩。
如果這位大哥也在這裏,那豈不就說明這裏是……
想到這裏,她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向遠處看去。
天際蒼茫,在嫋嫋炊煙中,她終於排除了這些多出來的農家建築,從起伏的山形找回了過去的影子。
男主人看著沉默不語的楚隨之,問道:
“你幾年之前是不是受過傷?然後被一個白衣女子所救?我就得你們當時就住在那座山的山腳下。”
厲鳶瞬間向遠處望去,楚隨之走到她的身邊,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她。
大嫂看兩人,有些納悶:“你認識那個公子?我怎麽不知道?”
“那都是幾年前的事了,那個時候你還沒嫁過來呢。”
看著遠處在隻露出一點的木屋,厲鳶沉默了一下,突然對楚隨之笑道:
“既然都來到這裏了,那咱們就回去看看吧。”
楚隨之頓了一下:“厲鳶,我帶你來此,不是因為……”
“我知道。”厲鳶打斷他。
她看著他道:“事到如此,我就算不接受你的心意,也不會懷疑它。”
楚隨之此時也不知道是該悲還是該笑了。
他剛才路過這裏,本來不打算下去。然而看她被小鳳纏得不行,想著下來便走也無妨。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巧,碰上了以前的故人。
他不是不想帶厲鳶回到這裏,卻也總怕她懷疑自己的真心。
他以前對她,恨有之,感激也有之。
如今知道了這一切都是天命,感情雖真,但要捋出來一個頭緒反倒是難了。也隻有不斷告訴自己,隻要能和她在一起便好。
因此這幾天時時警醒,生怕讓她懷疑自己的真心,又拿什麽“不是真情是感激”的話來堵他。
如今來到她救自己的地方,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兩人沒有選擇法器,而是走到了那座木屋前,走近了,能看到院子裏長著一些雜草,房屋經曆了幾年風雨,還沒有破敗。看起來被保護得很好。
楚隨之道:“最近總想著去找你,因此很久沒來這裏了。雜草也忘了除。”
說完,他看向她。
厲鳶摸了摸外麵的柵欄,看這裏的整潔和完好,哪裏不知道他的用心。
剛想誇誇他,轉頭看他臉色有些不自然,不由得一笑:
“一間木屋而已,就算是變成廢墟也沒有什麽。”
厲鳶推開柵欄,和他走進去。
院後的那顆古樹已經開始落葉,風過發出嘩啦啦的響。她又推開木門,裏麵的空間不大,除了一張床之外,還有廚房和一個小房間。當時楚隨之就躺在這張床上,她就住在隔壁。
“誰來了,在外麵耽誤了這麽長的時……”
話音未落,男主人的麵色突然一變:“等一下!我好像認得你家男人!”
厲鳶有些無奈,什麽“她家男人”。她下意識地回頭,楚隨之的手已經放在了法器上,卻沒有動,而是微微側眼。
厲鳶看到男主人也是一愣。
時隔幾輩子,她的記憶有些模糊,雖然記不起眼前的人叫什麽,但她卻認得這個男主人。
因為自己在照顧楚隨之的時候,就是這個大哥告訴的她哪裏長著草藥,哪裏住著郎中。
如果沒有這位大哥,她照顧楚隨之的時候恐怕會更加麻煩。
如果這位大哥也在這裏,那豈不就說明這裏是……
想到這裏,她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向遠處看去。
天際蒼茫,在嫋嫋炊煙中,她終於排除了這些多出來的農家建築,從起伏的山形找回了過去的影子。
男主人看著沉默不語的楚隨之,問道:
“你幾年之前是不是受過傷?然後被一個白衣女子所救?我就得你們當時就住在那座山的山腳下。”
厲鳶瞬間向遠處望去,楚隨之走到她的身邊,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她。
大嫂看兩人,有些納悶:“你認識那個公子?我怎麽不知道?”
“那都是幾年前的事了,那個時候你還沒嫁過來呢。”
看著遠處在隻露出一點的木屋,厲鳶沉默了一下,突然對楚隨之笑道:
“既然都來到這裏了,那咱們就回去看看吧。”
楚隨之頓了一下:“厲鳶,我帶你來此,不是因為……”
“我知道。”厲鳶打斷他。
她看著他道:“事到如此,我就算不接受你的心意,也不會懷疑它。”
楚隨之此時也不知道是該悲還是該笑了。
他剛才路過這裏,本來不打算下去。然而看她被小鳳纏得不行,想著下來便走也無妨。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巧,碰上了以前的故人。
他不是不想帶厲鳶回到這裏,卻也總怕她懷疑自己的真心。
他以前對她,恨有之,感激也有之。
如今知道了這一切都是天命,感情雖真,但要捋出來一個頭緒反倒是難了。也隻有不斷告訴自己,隻要能和她在一起便好。
因此這幾天時時警醒,生怕讓她懷疑自己的真心,又拿什麽“不是真情是感激”的話來堵他。
如今來到她救自己的地方,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兩人沒有選擇法器,而是走到了那座木屋前,走近了,能看到院子裏長著一些雜草,房屋經曆了幾年風雨,還沒有破敗。看起來被保護得很好。
楚隨之道:“最近總想著去找你,因此很久沒來這裏了。雜草也忘了除。”
說完,他看向她。
厲鳶摸了摸外麵的柵欄,看這裏的整潔和完好,哪裏不知道他的用心。
剛想誇誇他,轉頭看他臉色有些不自然,不由得一笑:
“一間木屋而已,就算是變成廢墟也沒有什麽。”
厲鳶推開柵欄,和他走進去。
院後的那顆古樹已經開始落葉,風過發出嘩啦啦的響。她又推開木門,裏麵的空間不大,除了一張床之外,還有廚房和一個小房間。當時楚隨之就躺在這張床上,她就住在隔壁。
楚隨之道:“院後還有你的‘墳墓’呢,要不要去看看。”
厲鳶翻了個白眼:“趕緊給我拆了。”
楚隨之不由得一笑。
兩人走到後院,厲鳶看著那顆古樹,感受徐徐的秋風,道:
“當年我就是把浮光花酒埋在這下麵,隻是怕你認出我來,一直不敢喝。”
楚隨之道:“為了照顧我你真的委屈了。”
厲鳶道:“別以為我沒聽出來你在挖苦我。”
楚隨之一笑。厲鳶又歎了一口氣:“這棵古樹有靈氣,埋在下麵的酒更是好喝。隻可惜我就埋了那麽一壇,上次你給我帶過去的時候全被我浪費了。”
楚隨之默默地來到古樹下,手掌一抹,土壤自動分開,香氣頓時溢了出來。
厲鳶眼前一亮:“浮光花酒!”
楚隨之一勾嘴角,將酒壇提起扔給了她:“自從在那個世界回來後,我就在這裏埋了一壇。雖然時間很短,但聊勝於無吧。”
厲鳶緊緊地抱著壇子,真心誠意地道:“謝謝。”
小鳳蹲在她的肩上,看她的激動樣子,有些不滿地張開翅膀。
楚隨之也揚起了眉梢。
“小鳳在鳶鳶的心裏還不如一壇酒!”
“我在你心裏恐怕還沒有一壇酒重要。”
一人一鳥異口同聲,片刻,沉默地對視。
厲鳶忍俊不禁:
“哪有……”
她小心地把花酒抱會屋內,道:“昨天晚上已經喝過了,今天就不喝了。這麽好的東西要留著慢慢品嚐。”
楚隨之一手拖著,怕她一個不小心摔了:
“你要是真喜歡喝,我就出去找找有沒有能夠加快時間的法寶,一次釀個百來壇,讓你喝個夠。”
厲鳶道:“那怎麽能成?釀酒釀的就是時間,一旦加速那就失了味道了。”
她小心地將酒壇放在桌上,一抬頭看向窗外由紅轉白的朝陽,內心不由得一動:
“你不是要找個地方幹活嗎?要不然就在這裏吧?”
“在這裏行不行?”
兩人一愣,對視一眼後,有些感慨地一笑。
楚隨之準備在這裏重塑徐承天的身體。這裏地處偏僻,雖然也有人住,但大多都是樸實的農戶,因此是難得的清淨的地方。
煉丹爐和各種天材地寶都在鐵牌裏,冒然拿出來恐怕會惹那些修行者找過來,他用遮目傘罩住整個木屋,這樣就不會有人發現異常。
煉丹是他的絕活,然而“煉人”還是頭一遭。
他按照古籍上的指引小心準備,徐老頭雖然看似不在意,還說失敗了也沒什麽,但還是難掩興奮與緊張。
還道若是真出去了,定要分厲鳶的一杯浮光花酒喝。
厲鳶像是護著命根子一樣抱著酒壇,最後咬牙道:“我隻能給一口。”
徐老頭哈哈大笑:“你這丫頭什麽都大方,一遇見酒就變了模樣了!”
楚隨之看厲鳶皺起的臉,不由得一笑。
“煉人”雖然難,但並不代表楚隨之做不到。
為徐承天重塑身體花了七天七夜,這幾天整個院子都是紅彤彤的,如果不是有法器罩著,恐怕早就暴露了。
厲鳶帶著小鳳,不敢冒然上前打擾,隻敢遠遠地看著。
楚隨之的額上帶汗,他道:“你不用時時刻刻看著我,前麵有一座城,若是無聊了就帶著你的鳥出去走走。”
厲鳶道:“我哪敢出去啊。萬一有人過來打擾你怎麽辦?”
他一笑:“想不到不管隔了多長時間,回到這裏還是你照顧我。”
徐承天在鐵牌裏笑道:“那你照顧她一輩子不就得了。”
楚隨之暗道:“一定。”
第七天早上,厲鳶抱著小鳳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到一聲炸響。她猛然驚醒,一睜眼看見自己身上披著楚隨之的外袍,而院子裏紅光衝天,一具幹瘦的身體躺在地上,楚隨之站在她的麵前,喝道:
“徐老頭,醒來!”
厲鳶又驚又喜,這是成功了?!
她趕緊跑到前麵去看,地上幹瘦的身體顫了顫,猛地睜開了眼睛。
三角眼精光乍起,徐承天從地上一躍而起,暢快地大笑三聲:
“我徐承天終於回來了!”
厲鳶和小鳳不由得捂住了耳朵。
楚隨之一笑。
徐承天看了看他們兩個,向下一跺腳猛地消失在兩人的麵前。
厲鳶一怔:“前輩怎麽走了?”
楚隨之道:“他在鐵牌裏被關了幾百年,如今好不容易再生為人,肯定要好好放肆一回。你放心,過幾天他就回來了。”
厲鳶放下了心,楚隨之的眼中有喜色,然而到底不眠不休了七天七夜,臉色有些不好。
他看著厲鳶,低聲道:
“徐承天活了,這就代表這個辦法好用。厲鳶,我可以也將你爹……”
厲鳶打斷他:“不忙。”她也看著他的眼睛,眸光裏帶著複雜的意味深長:“楚隨之,徐前輩是不得不救的。但是救了他之後其他的事情就可以放到一邊。你需要休息。”
楚隨之一頓,他看她如此平靜,心中那種不安又浮了上來。
壓下這種情緒,他勉強一笑:“聽你的。”
厲鳶讓他躺下休息,然後坐在旁邊守著。
楚隨之閉著眼,突然道:
“如今師父複活,你們兩個都在我身邊,我很滿足。”
厲鳶低下頭,她輕聲道:
“你師父對你來說,肯定如父母一樣重要吧。”
楚隨之點了一下頭。
厲鳶深吸一口氣,她輕聲歎道:“如果這世上沒有那麽多的‘‘設計’’該有多好。”
雖然不會像被設計得那樣,成為萬中無一的男主。然而平凡一生,親人俱全,又何嚐不是一種幸福呢?
楚隨之沒說話,他的呼吸平緩,側顏在朝陽下變得瑰麗,似乎是陷入了美好的夢裏。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
第二天,兩人去城裏采辦食物。
由於兩人都是“風雲人物”,於是各自都戴著麵具。
小鳳這幾天瘋狂地饞民間的食物,厲鳶拗不過它,於是帶著它在酒樓裏開了一個包廂。
眼看著小鳳撅著屁股在飯菜上大快朵頤,厲鳶拄著下巴歎了一口氣:
“小鳳,慢點吃。你吃這麽胖,哪裏還有一隻鳳凰的威風?”
楚隨之一笑:“你要是不說,我都快忘了它還是一隻鳳凰。”
把臉埋進盤子裏的小鳳一僵。
確實,它身為鳳凰,不僅三百年才化形,原形也是廢得很。上一次要不是楚隨之過來,它恐怕就和鳶鳶一起受傷了。
想到自己竟然保護不了鳶鳶,它就有些愧疚。
厲鳶摸了摸小鳳的頭毛,歎口氣:
“不怪它,怪我。當年太過溺愛,沒有催促它修煉。”
小鳳道:“鳶鳶,你放心。小鳳會努力修煉的!”
厲鳶勾唇一笑。
正想讓它快些吃的時候,突然聽到樓下傳來高聲:
“哎,你們聽沒聽說?楚隨之帶著他的那個未婚妻去無極宗了!”
“未婚妻?哪個未婚妻?”
“還能有哪個?就是那個死而複生的厲鳶!”
“厲鳶?那豈不是厲滄海的女兒?沒想到她竟然沒死。”
“不僅沒死,還要在一個月之內和楚隨之成婚呢。要我說啊,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這樣一個蛇蠍女子他竟然也心甘情願地與她在一起。”
這人話音剛落,厲鳶就感覺自己麵前的飯桌一震,她下意識地看向楚隨之,卻看他勾著嘴角,眼中已經緩緩凝成了冰。
她趕緊道:“不要與他們一般見識。”
楚隨之沒說話,他麵無表情地帶著她走出酒樓。
剛離開這裏,剛才那幾個侃侃而談的人臉色突然一變,胸膛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樣,頓時狂噴一口血。
眾人大驚:“這是怎麽了這是?!”
“還怎麽了?說了不該說的話惹怒了大能唄!”
————
兩人回到木屋,厲鳶看他臉色不怎麽好,於是轉移話題道:
“你還是問問徐前輩什麽時候回來吧。他現在重獲新生,萬一被別人認出來就麻煩了。”
楚隨之的臉色緩和一些。他道:
“放心,我一直都在和他聯係。”
夜晚,月上梢頭。屋裏響起一大一小兩道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厲鳶的臉頰上趴著小鳳,懷裏抱著酒壇睡得正香。
楚隨之看她紅撲撲的臉頰,勾了一下嘴角,然後將小鳳小心地放在她的懷裏,為她拉了拉被子,走出房間。
門外,不知何時徐承天已經站在院裏。
他看著楚隨之心事重重的眼睛,道:
“怎麽樣,想不想和老夫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