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楊虎臣不好說話
郭瓊，陳桐兩人熱淚盈眶：“王爺，您終於明白啦！”
那信使已經嚇暈了過去。
徐寧揮揮手，打斷道：“去吧，去做事。我憐惜人才，他們卻以為我是心軟？真是愚蠢。愚不可及！”
徐寧搖搖頭，背著手很是傷心。
郭瓊匆匆離去，他是文人，性格卻比陳桐還要火爆。要不然怎麽可能會有郭四娘這樣的女兒？
女兒像父親，兒子像母親。郭四娘的脾氣很大一部分就是學的郭瓊，郭夫人每次說起郭四娘就大罵郭瓊，這位老爺子從來不吭聲，何也？心虛罷了！
同樣心虛的是陳桐。
陳桐左右看看，小聲道：“王爺，如今已經過了許多時日，知道王爺您打算的人不少，恐怕會生出不少的是非來。”
“生出是非又如何？”徐寧淡然的看著陳桐道：“這是好事，正好可以看看究竟誰才是真心服從，誰是暗地裏蟄伏的，這或許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現在畢竟沒有人起兵，陳桐於是沒有多說。
“既然如此，那微臣也去看看。”
徐寧擺擺手，“不著急，咱們打別人的時候，可千萬看好自己家後院，別被人點了火。”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緊緊的盯著陳桐，仿佛在責罵，又仿佛什麽都沒有說。
這雙會說話的眼睛將所有不方便說的話都說明白了。
鐵城就是代城的跳板，要是鐵城失守，對墨風城，對徐寧絕不是什麽好事。
陳桐明白。
“王爺放心，微臣不是沒有數的人。如今陳賡將軍在養傷，或許他打架不成，可指揮能力還是在的。三五萬人，拿不下鐵城！”
徐寧見他明白，心裏寬慰了一些，這才讓他離開。
“都不容易啊！”徐寧探口氣，有些頹唐。
雖然頹唐，卻絕不可能服軟，到了這一步，誰後退就是誰輸，輸了就要死！
……
……
當天下午，楊虎臣、李信忽然出兵，左右夾擊，第一場就拿下了一個縣城。兩人一個出身土賊，一個出身地主，對自己一畝三分地倒是明白，對治理地方卻一點都不懂。
二人在縣城明明已經投降的情況下，悍然擊殺所有的文官，任命自己人上位。武將則是幾乎將所有中層以上的武將統統殺死，將兵馬和底層的軍官接管過來作為自己的實力。
這個消息極大的震動了大衛皇帝。
因為，這兩人打下的城池，是特麽的大衛的，根本不是徐寧的！更不是趙安的！
一時間，皇帝、李牧等人氣得咬牙。
“李牧！這是怎麽回事？秦璐，人是你找的，你說說，你安的是什麽心思？”
秦璐和李牧，一文一武，對視一眼，心中那是苦澀萬分。
陛下，這可是朝會……
哪裏來得及？滿朝文武聽說之後都是嘩然。
“怎能如此？我等乃是大衛正統，怎還用這種手段？”
“其實手段不重要，成王敗寇，沒有什麽好說的。可是，竟然失敗了，就很難說了！”也有人歎息。
“李牧，秦璐，一個是武將，一個是半路提拔上來的，會不會是有什麽不對勁？”還有人懷疑這個。
……
如此種種，數不勝數。隻吵得朝堂上烏煙瘴氣，說不出的難受。
皇帝陛下看到他們吵吵鬧鬧，心裏那個膩歪。同時也是後悔不跌！
我該明白的，這種事情隻能私下悄悄的說，哪裏能夠現在說？
哪裏來得及？
群臣說著說著，風向竟然變得越發的殺氣騰騰起來。
“這兩個賊子，辦事不利，還敗壞朝廷的名聲，諸位同僚，若是不殺了這兩人，哪裏對得起天下的百姓？”
禦史台第一個站出來，站出來的隻是一個大夫，可禦史台的態度已經清晰可見。
文武群臣，看皇帝態度的有，看別人表現的也有。都是保持沉默，一時間，朝堂落針可聞。
皇帝一言不發，眼皮輕輕的垂下去。這是一個信號。
當班太監立刻尖著嗓音大聲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陛下！！！”那大夫是一個直性子的人，立刻就著急起來。
“兩個賊子還站在朝堂中，這種害群之馬，君主不去處理，卻想著退朝，陛下啊陛下，這可是亡國之相！！！”
“大膽！！！”
“放肆！！！”
“胡說八道！”
皇帝尚且沒有表態，群臣已經氣勢洶洶起來。
“我大衛不過是偶然有些挫折，怎麽到了你這廝嘴裏，就成了亡國之相了？很好，原來禦史台不僅僅會說話，還會看相算命了！”
吏部沒有說話，禮部已經忍耐不住了。
“公然咆哮朝堂，本就是蔑視皇權，你這廝，是何人指使，竟敢如此大膽？”
禮部尋常可沒有機會說話，如今逮到機會，就大說特說，說得飛流直下三千尺，隻叫別人一個字都插嘴不得。
隻是，話題卻從剛才李牧和秦璐上轉移了出去，變成了這位禦史台大夫了。
禦史台大夫也知道自己闖禍了，當機立斷跪下。
“陛下，微臣是忠心的！陛下相信微臣吧！”
“請陛下聖裁！”禮部侍郎也是心滿意足，總算叫皇帝知道還有禮部了。不是祭天就是祭天，這段時間好生無聊啊。
皇帝麵無表情說道：“愛卿的忠心朕自然知曉，隻是愛卿，做人也罷，為官也好，什麽場合怎麽說話，這是禮貌。既然你還沒有學會，就去禮部待幾天吧。什麽時候禮部的愛卿說你學會了，愛卿再來做這個禦史台大夫。”
禮部大喜過望，連連點頭：“多謝陛下！陛下隆恩哪！”
禦史台大夫麵如死灰，如果不是怕疼，他就去撞死了。
就剛才這樣子，禮部，不好對付啊！
比禮部更不好對付的是楊虎臣！
退朝之後，皇帝叫秦璐，陸甲、李牧覲見。
範同見了，立刻跟了過去。就擠在秦璐這邊。
秦璐厭惡不已，雖然範同才是提拔自己的人，隻是這人惡心程度，實在難以忍受。
“範大人，陛下召見，是下官，李將軍以及陸大人。範大人就這麽跟過去，不合規矩。”
範同睜著眼睛看看秦璐，仿佛第一次認識他。
“陸甲，這小子真的是秦璐？”
陸甲摸著雪白的胡須道：“範大人，老夫年老體衰，尚且認得這位就是秦璐秦大人。如何範大人反而不認識了？”
見他故意裝傻，範同肚皮都要氣破，當即叫道：“我去不去的倒是無所謂。但是我可是找陛下有事的。你們幾個攔著我，反而說我有錯。那行，我不去了，有什麽事情，你們自己擔著！”
範同可不是隻會拍馬屁，本事還是有一點的，起碼他手裏能用的綠林人馬就誰都猜不著多少。
他說有消息，沒準就真的有消息。
李牧見兩人臉色尷尬，連忙上去拉住範同，笑道：“陛下不是我等的陛下，是全天下的陛下。你有事要見陛下，你去就是了。我們攔著你做什麽呢、你去吧去吧！”
範同還就不走了。“我就不去！非要和你們一起走不可！看不起我啊你們這是！你們是不是忘了，本官固然隻是一個小官，但是皇後娘娘是我家親戚！”
這個，確實無話可說，投胎真的是一門技術活啊。
李牧和秦璐對視一眼，心中都明白皇帝找自己究竟是什麽事。於是秦璐說道：“那好，陸大人，李將軍，您二位先去見陛下。範大人提拔之恩下官還未報答，聽聽範大人的教誨也是好的。”
他朝著兩人使個眼色。
李牧心知肚明，拉著陸甲就進宮去了。範同攔都攔不住。
“你什麽意思？別忘了，你還是我提拔上來的！”範同大怒。
到了這時候，秦璐悄聲說道：“範大人，我你還信不過？若不是怕出事，您跟著下官還巴不得呢！隻是，剛才早朝的時候您沒有忘了吧，陛下那麽生氣的事情？”
範同不蠢，隻是貪婪。
聽到秦璐悄聲說的話語，頓時明白過來。不由得意興闌珊道：“我還以為有什麽好處，原來是去討罵……罷了罷了，你們去吧！”
說完，大搖大擺的離去。
“這範同，越來越難對付了！”秦璐搖搖頭，一邊朝著宮裏追去，一邊搖著頭低聲說道。
隻是，他以為範同已經很難對付，卻不知道，還有一個更難對付的等著他。
禦書房內，皇帝將一封奏折摔在地上道：“這個楊虎臣，你們舉薦他的時候就沒有看看這是什麽貨色？這樣的人，要來何用？”
秦璐親自參與，當下也很懷疑這個楊虎臣怎麽回事，去撿起來奏折翻看了一會，也是怒容滿麵。
“陛下！這樣無君無父之徒，要來何用？咱們可不能學徐寧，非要殺他的頭不可！要不然，天下人都不會信服！”
皇帝瞟了他一眼，淡然的說道：“你以為就這些？看完再說！”
還有？秦璐翻了翻，沒了呀！難道……
他忽然想起某些人的習慣，連忙將奏折反過來。果然，上麵竟然還有……
“這習慣，怎麽這麽討厭……”秦璐翻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