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對峙
七玄門，盤龍閣。
此時正是拂曉，天還未徹亮，太陽未出，天地處於光暗之間，若是以肉眼，看到的隻能是一片朦朧。
此刻，在盤龍閣的掌門尊位上，於天子坐在那裏，目光閃動，台下，田亮微微躬身，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於天子默語片刻，突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唉……來人……傳於天子來盤龍殿……”
台下小廝踩小碎步離去，片刻後，一道白衣男子從殿外而來。
他麵如冠玉，氣質卓爾不凡，眼眉如劍，高高向上衝起。
田亮看著這個可謂“風華絕代”的男子，卻沒有被他的外表所疑惑，反而是一片厭惡。
“師傅！”
於天子麵色平靜，似乎根本不知道事情始末，而是跪拜之後，站起，再次抱拳。
“田師……兄的事情，我也已經聽說了……”
話語未落，田亮和於天子的目光一轉，紛紛凝在了他的身上。
於天子目光更多的是恍然，似乎為了於天子主動提出而有幾分欣喜和釋然，而田亮則是目光凝重，盯著這個男子，仿佛要把他看透一般。
“置之死地而後生嗎……”
田亮目中精光一閃，默默喃喃。
“師傅容稟，今天淩晨，我正在臥房內休息，突然屋外傳來了敲門之聲，弟子開門，卻發現門口竟然是弟子好友，看山弟子鄭通。”
“哦，繼續說下去……”
“這鄭通一見我就跪拜在地，不斷叩頭，更是渾身顫抖，嚇得泣不成聲！”
“仔細一問，弟子才好不容易問出，原來昔日鄭通在山門跋扈，所以在山門被田……師兄所教訓，故懷恨在心，昨日他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結果酒壯慫人膽，兩個我宗門弟子為了義氣，便去教訓田師兄去了……”
“後來直到天亮，他看見田師兄拿著兩個人頭來到盤龍殿，當即嚇的六神無主，所以找我來救命！”
於天子抬頭，打量田亮，看他渾身並無傷勢，麵色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如今看到師兄無事情，並未被宵小所趁，小弟真是暢快的鬆了口氣啊！”
“哈哈……難得你有這份心！”
於天子哈哈大笑，看著於天子，更看向田亮，眼中的欣賞意味不言而喻。
而就在此時，田亮卻說出了讓場麵風回路轉的一句話。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鄭通，應該已經死於師弟手下了吧！”
話語剛落，片刻寂靜，於天子冷汗冒出，為了掩飾心虛，他低下了頭，眼眸閃動，三分狠毒，七分思索，似是尋找對策。
這時，田亮卻笑了。
“師弟，我又沒有說什麽，今天天氣也不算炎熱，我看你好像流下了那麽多的冷汗啊！”
聽聞此言，於天子原本釋然的目光立馬變化，顯出了凝重，於天子此時卻是抬頭，勉強笑了一下。
“那鄭通確實已死……隻是……”
“屍首不見了是吧……”
“不是不見……”
“是和你力戰不敵，不肯被擒住，所以畏罪跳崖了吧！”
“你！”
於天子抬頭，手指指向田亮，雙目一片血紅，身軀開始瑟瑟發抖。
“弟子和刺殺田師兄的事情沒有半點關係，請師傅明察！”
“你不是說那兩人隻是為了教訓我嗎？”
“你又不是鄭通，怎麽知道他們是來殺我的呢？”
“這！這！”
於天子一時失言，無話可說。
“好了，亮兒，夠了！”
掌門尊座上，於天子揉了揉太陽穴，他狠狠的看了一眼於天子，隨後抬頭目光柔和，更有些軟弱的說道：
“亮兒，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田亮聞言，欲言又止，眼角抖動了片刻嗎，還是向後退去。
“師傅我！”
於天子還要辨別，於天子卻是一拍桌子，怒發衝冠！
“豎子！滾！”
於天子狼狽離去，臨走時，目光凝在田亮身上，其中怨毒，已然滔天。
待到於天子完全走出大殿，於天子抬頭，看向麵無表情的田亮，卻是露出了抱歉的模樣。
“亮兒……我……唉！”
“沒想到我於天子門下，竟然也有這等膽大不肖之徒！”
田亮抬頭，麵色已然如常，隻是身軀微微顫抖，顯出心中並不平靜。
他慢慢的躬身，抱拳一拜。
“師傅……你將我接入山門，傳我功法，對我恩重如山，本來作為徒弟，是不該頂撞師傅！”
田亮猛然抬頭，目光炯炯。
“可是師傅，你難道看不出那於天子才是徹徹底底的虎狼之心嗎？”
“養虎為患，總有一天，師傅，你會為你的優柔寡斷，付出慘重的代價！”
“夠了！”
於天子一手扶額，麵色顯出疲憊。
“亮兒，我看於天子長大，深知他的秉性，他雖然氣量狹小，嫉賢妒能，可是本質不壞，不會做出危害宗門之事……”
他抬頭，柔和的看向田亮。
“這一次，是於天子師弟不對，也罷，我這個做師傅的，替他向你賠禮道歉！”
“你們師兄弟，是我七玄門資質最高的，以後的七玄門，還要靠你們啊！”
“師傅！這！”
於天子硬是沒有接受田亮的攙扶，而是躬身一拜，田亮眼神恍惚了片刻，隨後歎了口氣，抱拳一拜，領命之後，大步離開了盤龍閣。
“這世間之事，本來就是盡人事，聽天命，又哪能讓一個人數十年養成的秉性改變呢？”
田亮目光一閃，口中喃喃。
“武學修為已然豐滿，如今之計，也僅僅是找到東皇鍾仿品，踏入仙道了！”
說罷，他抬腳，向放置整個七玄門寶物的多寶閣而去。
“叮！”
“啊！”
“師兄，承讓了！”
正午，強烈的陽光照在大地，照在了一身紅衣勝火，麵容姣好女子臉龐，女子頭頂發絲別著一朵玫瑰，麵容剛毅，偏又美豔絕倫，正所謂人花兩相映，人比花更嬌。
隻是此刻，這個紅衣的絕色少女卻是手持三尺青鋒，她的腳下，躺著一個麵色蒼白的男子，男子麵容苦澀，卻是沒有多言，隻是抱拳一拜。
“紅綾師妹，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