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老婆孩子
劉天華鬆了一口氣，忙問：“婷婷，你現在怎麽樣了？”
??可是對麵卻傳來一個四五十歲的婦女的聲音：
??“喂，你是誰呀？”
??“請問一下，這個號碼是婷婷在用嗎？”
??“哦，不好意思，這個號碼是我新辦的號，你可能打錯了。”
??說完對方掛掉了電話。
??他又去翻找婷婷以前一個同學的聯係方式，打通她電話問道：
??“我是天華，請問你那邊有沒有婷婷最新的消息？”
??那同學說：“不知道為什麽，在一年前婷婷突然退出了所有的同學群，她以前用的聯係方式也全換掉了，現在沒有人能聯係到她，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啊，竟然發生這樣的事！
??婷婷肯定出事了，一定要找到老成問清楚。
??他馬上給張峰打電話。
??此時張峰正在賓館裏抱著小青睡覺，突然接到劉天華的電話，問他什麽事。
??劉天華就把剛才遇到老成的事說了一遍，讓張峰陪自己一起找老成。
??張峰一聽竟然發生這樣的事，馬上趕過去跟劉天華匯合。
??兩人沿著巷子分頭去找，可是找了一個多鍾頭，始終沒有找到老成。
??“不能這樣了，要不在我們的APP上去發布個信息，讓學生幫忙找一下。”劉天華著急的對張峰說道。
??“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我們的APP都是用於公考培訓和信息交流，在上麵發布一個尋找流浪漢的通知，好像不太合適。”
??“實在沒辦法了，也隻有這一條路了，通知的時候就說是學員的親戚，我們幫他找人，希望廣大考生提供線索。”
??張峰就給技術部門的同事打電話，讓他發布一條這樣的信息。
??這款APP的功能果然神通廣大，發布信息不到10分鍾就有學員提供線索。
??劉天華和張峰兩人順著線索去找，果然看到一個流浪漢正在垃圾桶裏麵翻找食物。
??劉天華大聲喊道：“老成！”
??老成一回頭看到兩個人。
??他也不跑，隻是一臉的傻笑。
??兩個人看到老成手裏拿著從垃圾桶裏麵撿的雞骨頭，嘴裏麵也還在嚼著什麽東西。
??劉天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問道：“婷婷到底怎麽了？”
??可是老成隻是在那裏傻笑，還把手裏的雞骨頭遞給劉天華。
??劉天華一氣之下把老成手裏的雞骨頭全打落在地上。
??一看自己的雞骨頭掉在地上，老成躺在地上撒潑打滾，讓劉天華賠。
??劉天華就近給老成買了一個烤鴨。
??老成拿起烤鴨瘋狂的啃起來，吃得滿嘴冒油，看來應該很長時間沒吃飽過肚子了。
??吃飽喝足老成滿意的打著哈欠。
??不管問他什麽，他隻是傻笑。
??劉天華和張峰隻好把他先帶回賓館。
??給老成洗了澡，換了新的衣服。
??老成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當老成醒來以後，看到坐在自己麵前的劉天華和張峰，驚訝地問道：
??“天華，我這是在哪裏？”
??“你剛才又發病了，我把你帶到了賓館，還給你換了新的衣服。”
??“謝謝你。”
??“婷婷到底出什麽事了？”劉天華急切的問道。
??“婷婷……”
??老成低下頭，劉天華怕他再次犯病，一顆心一直懸著。
??“我不知道，我已經好長時間沒見過他了。”老成說道。
??“那你最後一次見她是在什麽時候？”
??“最後一次見她，是她把孩子抱走的那一天，我還記得孩子一吃哭，她也在哭。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我腦子很亂，記不清了。”老成搖著頭說。
??“你記不清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隻記得婷婷走了以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又發病了，等我再次清醒過來，已經在精神病院了。
??“為什麽不一直留在精神病院治病呢？”
??“因為他們給我吃藥。”
??劉天華一聽，感到非常疑惑，問道：
??“你本來就有病啊，難道不應該吃藥嗎？”
??“他們給我吃的不是治療的藥，而是一種抑製情緒的藥。
??每次吃完，我都會昏昏欲睡，腦子裏麵一團漿糊，隻能一直躺在床上睡覺。
??當我腦子稍微清醒了，他們又給我吃第2次藥。
??這樣日複一日，我不想如同行屍走肉一樣，一輩子在吃藥中度過。”
??張峰心想你現在跑出來，精神頭確實變好了，直接跑到了馬路正中央拉了泡屎，連玩兒RAP的小青年都誇你最酷。
??“婷婷和你已經有了孩子了？”劉天華驚訝的問道。
??“是的，我們有了小孩，他叫成天勝。”
??“有了孩子以後，你怎麽就突然犯病了？”劉天華不解地問道。
??“我爸也是在將近30歲的時候突然發病，毫無征兆。
??剛開始的時候，症狀還沒那麽嚴重，後來症狀越來越重。
??有一次比較嚴重，當我清醒過來，發現家裏的鍋碗瓢盆全被砸了。
??我問是誰幹的，婷婷恐懼地看著我。
??我突然明白這些都是我幹的。
??我還發現婷婷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肯定也是我發病的時候幹的。
??我跪在婷婷麵前向她道歉，並且告訴她如果我下次再犯病，就把我用繩子綁起來。
??有一次上課的時候，我又犯病了，我直接當著全體學員的麵把褲子脫了。
??這還是清醒以後同事告訴我的，也就那在那一天我被公司開除了。
??可是家裏麵新買的房子要還房貸，孩子需要奶粉錢，隻有婷婷一個人在外麵打拚。
??我每天在家裏麵給婷婷做做飯，帶帶孩子，然後等婷婷下班。
??婷婷並沒有怪我沒有工作，她每次下班回來看到一桌子飯菜都會說：我們家老成現在做飯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我的病有好長時間沒有犯，我想去外麵找個工作，減輕一下家裏的負擔，孩子就給我在鄉下的媽媽帶。
??一連幾個月都沒找到工作，我的情緒變得越來越焦慮，越來越煩躁。
??突然有一天我的病又犯了。
??等我清醒過來，發現滿屋子都是油漆。
??婷婷就坐在我麵前哭泣。
??我問她孩子在哪裏？
??婷婷一直在那裏哭，什麽也不說。
??婷婷突然給了我一巴掌，我問她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婷婷咬著牙說：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又犯病了，竟然用油漆給孩子洗臉。
??等我回到家的時候，你把哭得撕心裂肺滿臉油漆的孩子抱到我麵前說：老婆，看我們的孩子，我剛剛給他洗了臉。
??當時孩子臉上滿是油漆，油漆都灌進了嘴裏和鼻孔裏，我趕緊把孩子從你手裏奪過來，送進了醫院。
??我擔心的問婷婷孩子現在怎麽樣了。
??婷婷告訴我幸好送得及時，要是再晚一會兒，孩子的鼻孔被堵住，油漆灌入肺部就搶救不過來了。
??我聽到婷婷的話，懊悔萬分，衝進廚房拿起一把菜刀，想把自己的手給剁了，婷婷死命按住。
??後來，婷婷再也不讓我在家看孩子了。
??我發病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再到後來，我就沒有再見過婷婷，不知道她跟孩子去哪裏了。
??沒有了婷婷，我犯病了也沒人管了。
??犯病了以後，我有的時候會脫光衣服在小區裏麵跑。
??後來一個福利院把我送到了精神病院。
??在精神病院，我一次又一次的問醫生，有沒有一個叫婷婷的來過。
??醫生每次都搖搖頭。
??我想讓醫生幫我打聽婷婷現在在哪裏，還有我的孩子怎麽樣了。
??可是醫生根本就不搭理。
??我的脾氣越來越暴躁，把房間裏的東西全部砸掉，對自己的室友也是拳打腳踢。
??後來，這些醫生就每天強迫我吃這種藥，每次吃完藥以後，我就昏昏欲睡。
??可是，我想要再見到我的老婆和我的孩子。
??我想要出去，我不能一輩子就這樣渾渾噩噩、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終於找到機會，我逃出了精神病院，回到家裏。
??家裏的門鎖了，我在門外等了三天三夜都不見有人來。
??鄰居告訴我婷婷和孩子已經好長時間不在這邊住了。
??當時我身上一毛錢都沒有，隻好撿一些破爛，賣點錢買吃的。
??一連找了好長時間，我始終沒有找到婷婷。
??我也去了她們單位，但是領導告訴我，婷婷很早之前就已經辭職離開了。
??我想婷婷一定回到了廣西老家，所以我瘋狂的往南跑。
??跋涉數千裏，期間我又多次犯病。
??隻要我腦子清醒，我就往南走。
??後來犯病的次數越來越多，原來差不多一兩個星期才犯一次病。
??後來兩三天就要犯一次，再到後來一天會犯好幾次。
??可是不管發不發病，也不管怎麽樣，我心裏就一個想法，那就是往南跑，一直跑到廣西，找到婷婷，找到孩子。”
??“可是你每一次犯病都會像今天這樣，直接走到馬路正中間在車來車往的時候，蹲在馬路十字路口拉泡屎嗎？”張峰問道。
??“也不是，最嚴重的時候，我也是聽別人告訴我的，是在一個夜店裏。
??別人都在跳舞的時候，我直接走的舞台正中央把跳鋼管舞的女的給嚇走了，就在舞台正中央拉了泡屎，聽說下麵歡呼聲還挺高。
??後來還有新聞報道，說這是行為藝術，是對紙醉金迷、及時享樂的生活的抗議，屬於後現代主義的行為藝術。
??後不後現代主義不清楚，那泡屎確實結結實實的拉在了舞台正中央。”
??“現在婷婷和她的孩子究竟怎麽樣了？”
??劉天華打斷兩人對後現代主義行為藝術的探討，非常擔心地問道。
??“我現在就要出發去廣西，找到婷婷和孩子。”
??老成說著就要出門離開。
??劉天華打算跟老成一塊兒去，畢竟婷婷曾經是自己的女朋友。
??“難道廣東麵試這一攤子的事你不管了？現在正是三家機構競爭最激烈的關鍵時刻，你怎麽能夠缺位呢？”
??張峰不同意劉天華跟著過去。
??“現在各項工作都已經走向正軌，後麵的對於線上老師的監督考核先由你來接手，我這邊先去廣西，過幾天就回來。”
??說完劉天華就收拾了一下東西，帶著老成出發了。
??因為老成沒有身份證，無法坐火車，也無法坐汽車。
??劉天華直接買了輛車，開車去廣西。
??一路山路崎嶇，距離雖近，但路卻很遠。
??開了半天，在高速服務區劉天華帶著老成一塊兒來到一家飯店吃飯。
??劉天華問老成：“喜歡吃什麽？”
??老成顯露出他憨厚的一麵說：“都可以！”
??可能是因為老成覺得馬上就要見到婷婷和孩子，所以現在的精神狀態非常好。
??兩人一人點了一碗麵。
??老成招手叫服務員說：“能不能給我點醋，我喜歡在麵裏麵加點醋。”
??服務員去廚房，一會兒就給老成帶來一小半碗醋。
??老成點點頭，彬彬有禮向服務員說了聲謝謝。
??過一會兒，劉天華看到老成又招手叫服務員過來。
??服務員走到老成麵前說道：“先生，請問有什麽事可以為您服務嗎？”
??老成臉上露出憨厚的微笑說：“是這樣的，我有件好東西想讓你看一看。”
??那服務員好奇的問道：“什麽東西啊？”
??接下來，讓劉天華目瞪口呆的一幕就出現了。
??隻見老成突然爬到桌子上，把褲子一脫說：“那我就讓你看看這個東西！”
??劉天華被驚得不輕，叫道：
??“老成，你這是幹什麽？我還吃著麵呢！”
??沒想到到這個時候，劉天華還關心著自己的麵。
??那女服務員被嚇得一時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突然大叫：
??“死變態！大家快來抓這個死變態……”
??女服務員一喊，整個飯店烏央烏央的人群全都把目光投向了老成。
??有幾個家長甚至還把自己孩子的眼睛捂上，說道：“這人怎麽這樣……”
??不一會兒，飯店裏的幾個保安就過來了，直接把老成從桌子上拽了下來。
??劉天華趕緊跟上去說：“對不起，他精神有問題，有精神病。”
??幾個保安不聽劉天華的解釋，報了警，在警察來之前，直接把老成扭送到後廚一個閑置的房間。
??過一會兒警察來了，問明了事情的原委。
??一個警察問劉天華：“你是他親戚還是朋友？”
??劉天華眉頭一皺說：“算是朋友吧。”
??“你朋友擾亂公共秩序，破壞風序良俗，需要行政拘留8天。”
??“警察同誌，他精神有問題，有精神病。”劉天華解釋道。
??“有精神病不把他送到醫院，你還把他拉出來幹什麽？”
??“我也正打算把他送到醫院，今天還好好的，一直沒有犯病，帶他到飯店吃飯，沒想到他的病又犯了。”
??這邊正說著，老成竟然直接尿了褲子，黃色的尿液順著褲腿兒流到了地上。
??警察看看老成，又看看經理。
??經理說：“還還是算了吧，趕緊把人帶走送到醫院，留在這裏晦氣。”
??警察才對劉天華說：“你作為他的朋友，一定要做好監護責任，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連你都需要承擔相關的責任。”
??“好的，好的，警察同誌，您放心，我一定把他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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