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神秘符籙 野獸之瞳
百丈之外,張倫目睹吳青山和風池一方的相鬥,雖看不大真切,倒也從不斷穿梭的人影中看出了些端倪。他心中感慨萬千,越想越覺得風池一方的打法很是精妙,不由自主的大笑道:“哈哈,沒想到還能這麽鬥法,大開眼界!”
“灑家宇文俊,道友如何稱呼?”對麵山頭的刀疤臉問道。
“幸會幸會,在下張倫。”
“張兄對這場鬥法如何看?”宇文俊問道。
“一個字,巧!那兩位女修的功法應該就是常見的‘納氣訣’,神通為一個幻音一個迷障,這兩種神通本身並不具備殺傷力,在單打獨鬥時製造的這一點微末幻術也很難對敵造成致命打擊,所以莫說我等男修了,就連女修也極少修煉,可偏偏在混戰中起了大用,那兩名男修一個主防禦一個主進攻,互相配合之下,意外具備了強大的攻擊力。”張倫搖著羽扇,將周彤和上官媚的功法情形居然說了個透徹,同時亦感慨道,“可見,天下沒有無用的神通,關鍵在於使用得當,這場鬥法讓張某茅塞頓開,受益良多。”
“嗬嗬,張兄如何看那兩名男修?”宇文俊不遮掩心中所思,“不瞞張兄,灑家沒有看透。”
“宇文兄這一說還真是,那使喚長棍者,好像用的是搶技,倒像是俗世中的武技,以法力灌注在法器中,使之威力大增,倒並非完全無跡可尋;那以舟為盾者就完全讓人看不透了,就等階而言僅天選下階,那麽多法器砸在舟上,就算此舟堅固可以抗住諸多法器攻擊,問題是操舟之人得具備多大的力氣才能頂住持續不斷的法器攻擊而不被擊退,甚至連陣型都沒散亂,這就不能小覷了。”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隔著兩座山頭就這麽聊開了。所謂旁觀者清,同時亦見獵心喜。在對風池四人大加讚賞的同時,也將他們在戰鬥中表現出的異常一一剖析了一遍。比如四人中唯獨風池身體外有一個綠色光罩護體,其餘三人則除了護體真氣外還頂著一個綠色光罩,此光罩有何講究;又或者依照周彤的中階境界,按理無法那麽快釋放大麵積的迷霧,她是如何做到的;甚至還剖析起四人陣法的妙處與短板來。
在場諸人皆是修士,個個耳聰目明,雖隔著百丈距離,實際二人說話的言語盡數傳遍諸人耳朵,吳青山等人也不例外。如此一來,等於是給他們提醒了,畢竟他們陷在迷霧中時,很多東西是看不到的。這不是給仇人幫忙嗎?好在張倫醒悟過來,立即話鋒一轉,道:“不知宇文兄怎麽看待攻的一方?”
“從場麵上看,他們十人之眾,當然占有優勢,若是能分割對方四人,勝負毫無懸念。”宇文俊也不傻,不過他似乎被吳青山抓住的把柄頗多,在講述前先把破除風池四人陣的大概思路講了出來,這才放心說道,“不過,他們人數雖多卻缺了一個能衝開陣法的力士,且中階修士有六人,強弱不均,若那四人一直維持此陣法,他們不但打不進去,繼續強攻還極可能損兵折將。”
“宇文兄的意思,雙方就這麽耗上了?”
“未必,除非……”宇文俊說到這裏,忽很盯著吳青山,目中露出仇恨與忌憚交織的複雜情緒。
“壓箱底的手段?”
“嗯,若非如此,他們十人又如何,沒準就被灑家給破了!”
“這般厲害?看來宇文兄吃虧不小。”張倫試探的問。
“死了三個傷了一個,傷的那個是我同胞兄弟,被抓了!”宇文俊話雖如此說,卻並沒有挑明吳青山的壓箱底手段是什麽,顯然為了給其胞弟保命。
“看來宇文兄是不打算告訴張某了。”
“張兄見諒,此術不可言。”
“哦?西州吳家是修仙世家,有一兩樣壓箱底的神通,確實不令人意外。”張倫悶悶而言。
宇文俊苦笑一聲,與自己身後兩同伴對視一眼,再不吭聲了。
宇文俊和張倫之間的對話一止,對峙雙方之間劍拔弩張的態勢亦顯得微妙起來。吳青山像群狼中的頭領,左左右右漫不經心的踱步,但其一雙陰鷙的眼瞳則死死盯著大石山站立的四人,似乎想看出陣法中的破綻來。在他看來,風池等四人的警覺性很高,一直以光罩護體,蒙汗藥這等江湖技法沒有用武之地,但宇文俊有一點說得不錯,隻要將這四人分割開來,他們就是砧板上的魚肉,想怎麽擺弄就怎麽擺弄,之前己方十人各自為戰,沒有形成合力,這才功虧一簣,既然如此,不如……
“你等三人過來!”吳青山說道。於是,包括濃眉漢子在內的其餘三名天選上階全部站到了他身後,其餘的中階修士居於後方策應。別說,這一置換,隊伍前端的優勢就突出來了,且少了低階者的幹擾,反而攻擊力更強了
“你還不死心?”趙衝麵無懼色。
“笑話!”吳青山針鋒相對,手一拍儲物袋,一張黃色紙符出現在手中,其上畫著一塊石頭,再無別物。可此符一現世,陡然陰風陣陣,吳青山一身衣袍驟然鼓動,可見此物蘊含著極大威力。
趙衝等四人麵色一沉,不約而同感覺到了某種看不見的巨大壓力,皆露出凝重之色。
“識相的話,兩位仙姑還請自便,莫要成為冤魂,至於你們兩個,拿命來吧!”吳青山拋起符籙,猛地咬破手指彈出三滴血在符籙之上,此符雖看起來輕飄飄的,但鮮血浸入紙符的刹那,仿佛變得有千斤之重,冉冉向空中漂浮而去,體積亦越變越大!
此符籙莫非就是吳青山壓箱底的技法?
遠處,張倫見了此幕立即向宇文俊望去,希望能向對方求證。
豈料,宇文俊等三人皆露出迷惘與駭然之色,顯然他們也是第一次看見此神秘符籙。
“兩位仙姑,真要求死麽!”吳青山再喝,其一張臉因驅使符籙漲紅如醉酒。
趙衝雖一早設計了四人的攻防陣法,但畢竟是建立在一個雙方實力差距不是太大的基礎上,對於吳青山突然使喚出的這道符籙可謂聞所未聞,而其造成的壓力奇大,心中委實沒底,他略一躊躇,說道:“媚娘,周彤,要麽你們讓一讓,我和三弟頂著。”
“我不!”上官媚左手捏著兩顆銅鈴,右手反而從袖籠中握住了捆仙繩。
“我也不走!”周彤一擺抽骨扇,也做好了一次性發出所有致命攻擊的手段。
“大哥,這個鳥人交給我了!你奶奶的,玩命,舅爺怕你啊!”風池同樣感受到了符籙之上散發出的奇強壓力,這種撲麵而來的緊迫感,遠遠超出了當初趙衝給予他的一記回馬槍。
正所謂壓力越大,反抗亦越大。
從來不動殺心的風池,為了自己的金蘭和自己的身家性命計,這一次動了真怒,居然將飛舟收了起來,取出柴刀法器握在手中,再一張口,咬破舌尖朝刀刃上吐了一口精血。
本來施展在趙衝等三人身上的綠色光罩盡數朝風池身上歸攏,光罩隨之變得凝厚,幾乎是同時,柴刀法器通體變得黝黑,器體變大至三尺長,被他雙手握住。
風池所修功法是喚靈宗不出世的頂階功法,這段時間本身又增加了法力,且以精血輔助化繭術在全麵激發自身戰力,原本天選下階的等階,居然就在這一瞬間硬生生拔高了一層,成了天選中階。
最恐怖者,則是風池那雙原本亮晶晶的眼睛成了血紅色,竟如猛獸之瞳,又似無盡的鮮血在噴湧流動,散發出極度嗜血的凶猛和野蠻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