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刑律堂 又見吳青山
“前輩,你的飛行法器需要多少師門貢獻才能換取啊?”紙鳶之上,風池看著下麵飛速轉換的綠水青山,顯得很是興奮。
這種大型紙鳶比禦劍飛行強大太多了,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自己煉製的,也可通過拍賣行購買,師門貢獻隻能換取幾樣輔助材料。”刑律堂執事倒也不像外表這般冷漠,居然有問必答。
“這個是法力和靈石雙用的嗎?”風池又問。
“隻能依靠法力,法力和靈石雙用的法器大多是頂階法器才會有此配置,以利於戰鬥,上階法器以下都是單一配置。”
“哦……”風池恍然大悟,對大型紙鳶的興趣銳減,因為他儲物袋中還放著一艘頂價飛舟呢。
刑律堂執事回頭瞟了風池一眼,見他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頗為意外,道:“怎麽,你見過頂價法器?”
“不瞞前輩,見過。”風池說完這一句,就閉口不言了。
刑律堂執事駕馭紙鳶在半山腰飛行,按理紙鳶是可以飛得更高的,但他並沒有這麽做,寧可繞遠路,接連穿過數座山峰之後,來到兩座植被遠少於其它山峰的灰白色巨大山崖之前。兩山夾角之處卻迷霧重重,成灰、紅二色,不可辨物,且蘊含著一股燥熱之氣。刑律堂執事取出令牌對著迷霧一晃,突然之間風起雲湧,濃霧從中間破開一個大洞,就像其內藏匿著的一隻碩大猛獸張開了巨口。
紙鳶在濃霧中飛行,熱氣撲麵,讓風池擔心這隻紙鳶會不會被烤糊了。
終於,紙鳶在一扇厚重的石門前停下,門上刻畫著幾個大字——刑律堂。原來刑律堂的主體是掏空了山體所建,進出就是一條如同隧道的通道,逐步向下延伸,此等地方關押人犯,還真是插翅難飛。附近的地麵呈現出斑斕的黑色,很是駁雜,濃霧內外的區別就像從世外桃源猛闖進了地獄的門檻,也難怪整個喚靈宗上下對刑律堂談虎色變。
風池很不喜歡這種四處熱氣騰騰的感覺,不由自主的焦躁起來,捋開了脖頸處的衣襟,這才感覺好受了一點。
刑律堂執事徑直向石門中邁入,走了十多步後忽然立定,扭頭看著風池,他還站在門口連腳步都未挪。
“又熱又悶,不舒服!”風池喊了一句,終究跟了上去。
其實,單就此地的火熱之氣而言遠不如炎火之地,可他法力喪失後抵禦能力大幅下降,已經耐不住悶熱的環境了。
通道中每隔一段距離,岩壁上就鑲嵌著一塊昏黃的明珠,明珠之下立著一動不動全副武裝的衛士,裹在厚實的皮甲之中,看起來陰森森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突然一片敞亮,卻是到了隧道盡頭。說敞亮,隻是空間放大了,那種陰暗的逼仄感,並未減輕,反而更加濃鬱。隱隱約約的,有慘叫聲傳來,同時伴隨著含糊不清的厲聲呼喝以及鐵鏈在堅硬地麵拖動的聲音。
心大如風池,也不由自主頭皮發麻,跟在刑律堂執事身後的他額頭開始冒汗,連呼吸也變得分外急促起來。
刑律堂執事引導帶路的這片區域好像是一處監牢,裏麵有十多名打著赤膊、虎背熊腰的壯漢,在一個個獨立的牢籠中對被關押在此地的犯人用刑。這些犯人當然不是普通人,但一個個的被廢除或封閉了法力,隻能用肉體承受令人難以煎熬的疼痛。有人被掛在鐵鉤上,有人被皮鞭抽得遍體鱗傷,還有人被綁在鐵製的椅子上手指尖插滿了竹簽……
“你覺得不舒服?”刑律堂使者明知故問。
“是……是啊……”風池咽了口唾沫。
“這些人都是刺探我宗的奸細,你感覺不舒服,莫不是……”
“我又不是奸細!”風池條件反射的,拔高嗓門說道,“這裏黑咕隆咚的,誰來都不舒服好吧。”
“是麽?你過來,看看這個人,你應該認識的。”
風池狐疑的湊到了一間石窟前,透過手臂粗的鐵柵欄看去,隻見潮濕的地麵上好像躺著一個披毛散發,瘦骨嶙峋的老人。
風池皺著眉頭看了一陣,印象中實在想不起這號人物,便說了聲“不認識”,搖了搖頭。
“你再仔細看看。”刑律堂執事又道。
風池又盯著那人看了一陣,目光落在其襤褸的衣裳上,猛地一震,脫口驚呼:“吳青山?!”
他這一喊,驚動了昏睡中的那人,那人同時側頭向風池看來,其五官輪廓可不就是吳青山麽,隻是那股世家子弟的倜儻氣息盡數不見了,胡子拉碴,皮包骨頭,如同遲暮之年一般。
“風兄……是你……吳……吳某不是奸細……”吳青山就跟看到了救星一般,手足並用的爬到了鐵柵邊,嘶啞著喊,“幫幫我……風兄……”
瀕死和求生共同作用下的吳青山就像個狂躁的瘋子,伸出布滿傷痕的手就朝風池抓來,把他嚇了一跳,急忙後退兩步,避了開去。
“風兄…之前多有得罪,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救我…!”吳青山嘶喊,嘴裏的唾沫如同粘液,順著唇角下淌。
“怎麽救?我自己都被帶進來了。”
“你也進來了?”吳青山滿是汗水和灰土的麵孔一陣扭曲,盯著風池,又看了看在一邊黑著臉孔的刑律堂執事,佝僂在地的他褶皺的麵皮舒張,竟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咳嗽,唾沫亦隨之流了一地。
最後,吳青山用近乎詛咒的惡毒腔調說道:“如果不是你……吳某何至於此,進來了好,祝你不得好死……哈哈……”
吳青山跟個神經質一般,頂著一頭亂發,一麵指著風池一邊用手捶地,放肆大笑。這個人已經不是炎火之地那個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吳青山了,隻剩下一個滿腔怨氣的軀殼。
“吃點東西吧。”風池功法被廢正是拜吳青山和孫鶴年若賜,他望著吳青山這癲狂莫名的樣子,心中卻無半點仇怨,從儲物袋取出兩塊幹肉,在柵欄外找了個稍微幹淨些的地麵放下,然後目注刑律堂執事,說道:“前輩,我們走吧。”
也許是風池的舉動讓對方很意外,又或者是讚許風池的大度,這個從頭至尾在一邊觀察的刑律堂執事忽然開口說道:“我叫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