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戰八脈,開山立櫃
乙班來的那人明顯是個慣常罵人的,一遭被罵,加之被打,火上加火,哪裏會聽王礫說什麽,隻想一拳打到王礫臉上出氣,但他沒了理智,拳腳間雖還有些章法,卻是硬碰硬的路子,王礫有猛力特性加持,最不怕的就是這種,當即施以老拳,在眾人震驚兼且麻木的眼神注視下,狠狠揍了這貨一頓。
見他再無反抗之力,王礫散去神通,環視場內,說道:“神通並非一切,偌大天齊氏,多少人自詡天之驕子,難道就沒信心能在公平鬥戰中將我打敗,非得尋這種機會?”
但話到這裏,他自覺沒趣,擺手說道:“算了,不提這個,跟你們這些不講規矩的人,說這些沒意思。不過,你們當真以為,除了被動接受挑戰,我就沒有其他辦法應對你們的無恥行徑?”
“哼,你滾出武院,我們反倒落個清淨。”
王礫嘴角一撇,嘲諷意味十足,慢悠悠道:“你們放心吧,我是不會離開這裏的。當然,以我目前修為來說,像是田奮那樣精通鬥戰的四脈元士,論戰鬥力,差不多到我極限,所以再之上的人,我現在鐵定是打不過,但打不過是一回事,不被人打則又是另外一回事。”
“什麽意思?”乙班來人中有人皺眉問道。
“武院是個鬥獸場,也是給你們這些權貴家的雛鳥網羅勢力的地方,你們可以蠢,但你們家大人孬好多活了幾十年,應該不會那麽蠢。他們肯定或多或少的告誡提點過你們,我入這武院,是給你們機會收服我。但若不能堂堂正正將我打敗,談何收服?”
說到這裏,王礫仔細觀察越來越多出現場邊,年齡普遍在十六歲以上,耳濡目染之下,心智其實遠超同齡人的青年們,繼續說道:“但若你們不講規矩,縱使打敗我,也別想我心服。況且,我修為低,戰鬥力不足,但既然是神通者,自然就有保命手段,打不過你們,你們也別想打過我。”
“哼,說這話你難道就不臉紅?”
“說什麽別想打過你,真是笑話。”
“我天齊氏人才濟濟,若想打敗你輕而易舉。”
“不信?”王礫聳聳肩,“換了我也不信。但我們不妨打個賭,約個時間,甲字班校場內,我要應戰八脈!”
全場立時嘩然,便是聽到王礫這話的班導督教們也覺著他太過狂妄。
“跟他賭,賭什麽?不對,是賭注是什麽。”丙班的少年們好像占了天大便宜,立即叫了起來。
“我要是輸了,老老實實下跪認錯。你們要是輸了,就要聯名向院長提議,許我在六姓首席之外,立下第七尊首席之位!”
“給誰跪,我們所有人都要跪一遍!”
“哈哈,你是得了瘋症吧,還想做第七首席?唔,把我的牙都給笑掉了。”
“下跪太便宜你了,把你供奉之位摘下,還要當眾給小爺們洗腳才行。”
“誰打敗你,你就做誰屬下,指羲皇立誓,終生不得背叛。”
……
吵吵嚷嚷間,王礫聽得頗不耐煩,當即大吼一聲,說道:“行了,立下什麽賭注,具體如何打法,由誰來出戰,你們先統一意見。這樣,我給你們六天時間考慮,下次休息日後,我們依舊在此碰麵,商量個兩方都認可的章程出來,然後正式簽字畫押。不過,我建議你們最好回家跟大人商量一下,可別到時候隻有對我的懲罰。傳出去,其他八部可是會笑話整個天齊氏都不講規矩。”
說完,王礫也不管眾人如何,自行向著丁字班校場走去。
天齊氏對自己的態度究竟如何,王礫雖做最壞打算,但從明麵上顯露的種種跡象客觀分析,遠未到不可容忍的地步。給分配了房子,修行資源沒有短缺,武院學子語言上雖然頗不客氣,但從未有過圍毆,或者上來就用八脈碾壓的事情發生。
那麽,事情又是如何一步步發展到現下這種地步?
憑心而論,兩方都有錯。
王礫:打心眼裏看不起這方世界人族文明;孤身穿越異世,沒有安全感;成長於民主社會,對所謂的權力階層天然不感冒,即便他現在也是不事生產靠人供養,所站角度,截止此刻依舊是底層老百姓。
天齊氏犯的錯:就算有神通者這一身份加成,也隻當王礫是有點聰明的十三歲普通少年,不會想到他是穿越客。
所以,安排武院這一戲碼的確存有打壓意圖:在他們看來,麵對洶洶大勢,王礫八成會像過往平民學子一樣選擇忍讓。至於這個外姓神通者受到欺負以後,就此出現心理陰影,哪怕未來會反噬一口也無所謂。因為在天齊氏大部分高層看來,在這種極小概率的情況出現之前,王礫絕對會老老實實貢獻力量。也就是說,他們有把握在兩方決裂之前,榨幹王礫價值。之後?當然是殺掉了事。敢對主人呲牙的狗,能有什麽好下場。
值得一提的是,能夠維持當前統治秩序數百年,身居高位者自有一套行之有效的邏輯和手段,並為此深信不疑。且不評價這種根植於當前形勢出現的邏輯是聰明還是昏聵,隻提其中一點:當一套統治秩序奠定並實行數百年時間,上層板結,下層也好不到哪裏去。便如王礫前世,持續數千年的封建社會,若非實在活不下去,底層還不是老老實實接受統治階層盤剝。
而到這裏,當他有了替平民階級出頭的想法,原本立下的守護之誌也不知覺間發生某種改變:守護的東西,成了他王礫想要的。
畢竟人是具備主觀能動性的生物,若是按著初始那一套,找個地方修煉到天下無敵,然後再行出山,巫來殺巫,妖來滅妖,豈非更好?至於人族如何發展,文明如何演變,自然是把自己當做局外人,秉持絕對高高在上的心態和眼光看待。但這樣一來,卻是直接否定自身人性,從未出現過王礫想法之中。
總之,當武院學子將這天發生的事情匯報自家大人以後,不約而同的,愕然之後,齊齊發笑。既笑王礫不知好歹,更笑不自量力。
不過,事情既然發生,又是眾目睽睽之下,自然要有個應對。加上這事牽扯到神通者,就算王礫是外姓,而且此時弱小,但十年二十年後必然能在高層有一席位,於是,有資格參與的世族略一商議,便達成初步共識:先讓更高決策層給定個基調。
兩天後,一名絕對高層的話傳遍天齊氏上層家族:“這麽點小事,也值當傳到我這裏請示,當我的時間很多嗎?答應那小子,且不說他能不能勝,就算勝了又如何?且看他鬧,看他耍,還能把天捅破?”
有了這話做注腳,剩下的不過是爭搶誰來應戰這一資格,畢竟這背後牽扯到名聲乃至後續某事上一定的政治資本,意義還是不小的。
很快,王礫進入武院後的第二個休息日過去,烏壓壓一群人匯聚丙字班校場。
“別說我們欺負你,這次打賭,六姓首席不會出戰,其下公認戰力較強的人也不會出戰。”唇上長著稀疏胡須的六姓代表趾高氣昂的說著。
“哦,有些風度,不錯不錯。”
“打什麽岔,不懂禮貌,讓我說完。”
代表不滿的斥了一聲,見王礫摸著鼻子一副不服不忿的樣子,冷哼一聲,繼續道:“你提的賭約內容不變,你輸了,當眾下跪認錯,若是能贏,武院新增首席之位。”
說到這裏,代表音調猛然一揚:“但這個位置誰來做,憑實力,同時還要得到其他六姓首席認可。有資格參與角逐的,除了你,各供奉家的子弟,以及六姓旁支出身的學子。”
王礫眼睛一瞪,雖然有諸多限製,但他想要第七首席之位,本就是打著另起一股力量,進而讓其他外姓乃至平民子弟加入的圖謀,此刻竟然一步到位,心裏十分驚詫:“竟有這種操作,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嘴上趕忙說道:“無妨無妨,那由誰來做我對手?”
“我,田篤。”代表身後,一名額間綁著紅色緞帶的長臉青年大拇指對著自己,傲然說道。
“哦,久仰久仰。”王礫稍作打量,隨口回應,又對那代表說,“具體如何戰法?”
“哈哈。”代表笑了起來,“我們知道你是想通過閃躲來應這一戰,看你小讓著你,你想要多大範圍?”
王礫撓了撓頭,心裏一時有些嘀咕:“比法上竟然不做要求,這是吃定我了?”左右看看,試探著說道,“三十跨步的圓,有意見嗎?”
田篤嗤笑一聲,代表則懶洋洋的回道:“隨你。”
“時間也得有個限製。”
“說說看。”代表斜眼道。
“半刻鍾?”
“可以。”
田篤笑的更大聲了。
王礫之前設想過各種情況,自認對於此戰有絕對的萬全把握,但見此情,心裏頗有點發毛,暗道:“莫非有我不知道的暗招,或是不了解的情報?”
隻是此刻箭在弦上,容不得退縮,便也不再多想,隻抱著摟草打兔子的心態又問:“你們還有什麽條件?”
田篤眉毛一挑,說道:“倒有一個。”
“哦?你說。”
“此戰你敗,以後武院之中,見到我主動行禮。”
就怕你沒條件,王礫聽到,心中倒是安心少許,問道:“何禮?”。
“躬禮即可。”
“好,就當添頭,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