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小弟弟
伴隨著周身湧起的血色霧氣，腥紅的目光之中也隨即閃動起殺意凜然的暗紅光澤。
西索卡恩麵帶怒意的姿態頓時引得周圍的教徒心神一震，眼前驚悚的一幕，似乎連這些終日服侍在西索卡恩身側的管家或是奴仆，又或是那些信教徒都不曾見過的。
不單單是教堂內的熙攘侍者，甚至是遠處廣場上叩拜的人群，也難免會因為西索卡恩的異常舉至而變得浮躁動蕩，甚至是坐立難安。
不顧周圍那些無關緊要的浮躁人心，西索卡恩憤怒的張開雙臂，並在口中念動著有關於詛咒一類的異域咒文。
“偉大的詛咒之神，請原諒我的冒昧之舉，吾願獻祭自身血肉，期盼著詛咒的如約降臨，讓這個可憐靈魂的願望得以實現，列斯特·肖睿，將永生沉浸於荒蕪的夢魘之中，永遠……直至永遠！”
……
話音剛落，周身的血霧便隨著突如其來的蔚藍風暴盤旋而上，並盡數遁入那教堂頂端的法陣之中。
似乎是與法陣得到了某種暗示或是連鎖的呼應，籠罩在都城上方的黑雲，也隨著法陣中的活躍氣氛而發生了劇烈的轉變。
常年積聚在都城上空的黑雲，起初還十分溫順，甚至是給人們帶來一種能夠與之和諧共存的溫馨感受，然而，天空中原本靜如羔羊的濃厚黑雲，此時卻轉變成為一副暴躁狂亂的猙獰麵孔。
或許這才是它的原本所擁有得真正麵容，隻是人們難以想象，甚至難以接受，畢竟，在西索卡恩統治著“暗煉金術聯盟”這千百年的時間框架中，人們還未曾見到過這團黑雲的“真實麵容”，以至於此時展現在眼前的畫麵，總是讓人心有餘悸，又或是心存不安。
……
“這……這……”
“神啊……我是您最忠誠的信徒！還請主神寬……寬恕我！寬……恕我！”
一位老者極為生硬的挺直著腰背，驚訝而呆滯的目光也是久久沒有得到絲毫的緩解跡象。
對於眼前天空中發生的異變，老者的神情中總是布滿著慌亂與恐慌，他甚至連請求饒恕的話語都說的有些含糊不清，在他空白的腦海中，僅僅也隻是殘留著“下跪與磕頭”這樣簡單而有效的方式供他選擇。
而相比於老者來說，在廣場上的其他信徒，大多也隻是與這老者的舉動大相徑庭，眾人紛紛叩拜，即便是平日裏善於諂媚的狡猾之徒，似乎也沒有想到更好的方式來應對這突如其來的“神怒降臨”。
……
而伴隨著法陣的運轉，在教堂的廳殿之上，一股血紅的霧氣自西索卡恩的腳下迅速彌漫，它或是吞噬，又或是蠶食著存在於大殿之上的血肉之軀。
瞬息過後，原本華麗非凡的金色殿堂，轉眼間便化為了白骨成堆，鮮血淋漓的“修羅之所”！
而匯聚的血色則劃破天際，朝著大陸的西方飛掠而去！
……
正當眾人將好奇的目光湧向那血色匯集之處，在那代表著至尊地位的王座之上，一道佇立其間的消瘦身影，卻是引得眾人思緒凝結，甚至是陷入了短暫的遲滯與凝固。
那是血光印染下的西索卡恩，他被鮮血所沐浴，他被血光所侵蝕，他獻祭了自己的血肉，以及大殿之上所有的生靈來完成這場規模空前的“詛咒儀式”。
而他，似乎也因此陷入了某種意義上的沉默與停歇。
……
身上沾染的血色極速凝結，它順勢將西索卡恩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都盡數的包裹在了一團由血肉鑄成的“鎧甲”之中，他沒有了呼吸，也沒有了心跳，隻留有一隻殘破不堪的黑色羽翼暴露在凝結的血鎧之外，並伴隨著吹拂而過的微風輕輕搖曳著。
最終如同那枯黃的幹葉變為灰燼，飄散彌漫在猩紅的濕潤空氣之中。
……
見到眼前西索卡恩的淒慘結局，靜候在廣場上的寂靜人群，也隨即陷入到狂躁與沸騰的交集之間。
悲痛的哀鳴，痛苦的嚎叫，喜悅的歡呼，以及輕蔑與嘲笑，千姿百態的複雜情緒皆在一瞬間齊聲綻放。
斯洛帝國，也就此陷入了一片混亂與無秩序的內亂之中。
……
而劃破天際的紅光，則是丈量了大半的陸地，最終，它劃破虛空，並銷聲匿跡在了鐸恩帝國境內，洛肯陵園的附近。
……
“嘶！”
迷幻之中，靜臥在床上的少年隻覺得頭腦中傳來一陣強烈的刺痛，而昏睡的意識也在驟然間得到了某種程度上的恢複和清醒。
他猛然坐起，手掌快而精準的捂向疼痛傳來的位置，並咧動著嘴角，掙紮著張開雙眸，且粗略的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
房間內的布置顯得格外雅致，總是會給人帶來一種寧和優雅的生活質感。
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任何富貴奢華的昂貴物件，大部分的家具與裝飾，都是一般家庭所能夠用到或是見到的尋常之物。
也正是因為這樣，肖睿對於眼前這個極具溫馨氛圍的陌生環境，卻也沒有生出過多的防備心理。
……
他輕揉著額間，試圖緩解因沉睡所帶來的壓抑與沉重，然而結果，卻似乎並沒有如同他想象中的那般順利。
清醒的意識仍存在於虛幻與現實之間，搖擺不定的混亂思緒，也總是令肖睿的動作夾雜著些許的遲疑。
……
搖晃之間，肖睿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並意識沉迷的掀開被子，翻身下了床榻。
“吱呀~”
一股涼風襲來，肖睿隻覺涼意徹骨，且渾身激靈的一顫。
“呼……”
“冷……冷！”
突如其來的一陣涼風，使得昏沉的意識徹底清醒，而此時的他，卻全身赤裸，僅有一條巴掌大小的破布懸於腰間。
“臥槽！”
……
肖睿急忙捂著下體，並如同泥鰍一般，一頭紮進了絨被之中，並羞澀的將自己的臉頰死死的埋了下去。
而站在門旁的女仆卻是因此癡癡的一笑，她將手中的茶點及衣物放在了門旁的方桌上，並含笑著附和了一句。
“換洗的衣服放下了，還有什麽需要的，隨時都可以告訴我。”
“小……弟弟。”
“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