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雲初提著手裏百十來斤的東西,倒是一點都看不出重量來。她將米麵先在地上隨意一放,這時候先把藥煎上,再收拾這些東西。


  幸好柴火還夠,雲初雖從便跟著師傅研習醫術。煎藥更是必不可少的技能,但是卻沒體驗過幾次用大火灶來煎。


  平常煎藥大都用爐,倒不是有什麽要求,僅僅隻是雲初用慣了罷了,現在掌握火候就讓雲初聚精會神的看著。


  等到罐中水濃縮至一碗的量時,雲初緊忙把藥抬下。等到稍稍晾涼,就可以端去給奶娘喝了。


  因為沒有扇子,雲初隻好等藥自然放涼。雲初趁著這時間,將米麵各自放進容器中盛放好。雲初摸了摸碗壁。溫度還是燙的拿不起來。


  雲初像是突然放鬆下來一般,有了時間來思考,但是又腦中空空,像是自己所求所找也沒有什麽意義。


  自己的身世能改變什麽?

  “阿初,藥好了嗎?”雲初剛發了一會呆,就被夏長安喚醒了。雲初摸了摸碗壁,溫度還是有些燙,但是差不多晾晾就能入口。


  “大娘現在有些昏昏欲睡,快些讓她喝過藥,睡覺吧。”雲初找來剛才包藥的紙,疊上幾層,心的包住碗沿。


  夏長安拿著喝完的粥碗,看起來已經貼心的讓奶娘稍微吃了一些飯。


  夏長安舀來點水,心的把屋裏唯一的勺子清洗幹淨,放入藥鄭而後便亦步亦趨的跟著雲初進了臥室。


  奶娘見雲初進來了,眯著眼睛頗為開心,她像是害怕以後沒有機會了一樣開門見山的道:“雲初啊,咱們先你時候的事吧。”


  雲初一聽奶娘的聲音裏都帶著飄忽,哪敢讓她真的在這是,連忙上前把她扶起來,伺候著喝藥。


  “奶娘,先別提這個,咱們還是先喝藥吧,以前您老是逼著我喝藥,現在我讓您喝,您可不能像我一樣耍賴呦。”奶娘的被打了之後一直是處於不正常的狀態,像是喝醉酒一樣,話都不太清晰。


  “傻孩子,要是我不喝,你還能強喂我不成。”奶娘一邊著,一邊喝著雲初一勺一勺喂來的藥。


  等到喝完,已經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雲初心的扶著奶娘躺下,掖好被角,便糾結著是否能夠離開。


  奶娘家中沒有多餘的床。但是受了這麽重的病,根本就沒法折騰。雲初思來想去,還是夏長安做了決定。兩人先離去,等到一早,帶著被褥來打地鋪。


  但是剛剛出了奶娘家,不遠處,便看到了客棧,來回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雲初喜出望外,雖然不是住到奶娘家中,但是這樣也沒有了什麽差別。


  想到奶娘家缺少的諸多東西,雲初本打算先一樣樣買來,但是沒想到想象中最容易買到的藥,卻有幾劑遲遲找不到蹤影。此時


  雲初和夏長安跑遍了東城,等到買齊藥時,集市已經關門了。雲初緊趕慢趕的買了些蜂蜜,除此之外竟然一無所獲。

  夏長安因為心中無解的以為開始變得沉默,但是不再狀態的雲初已經無暇顧及夏長安的心思了。


  雲初怎麽也想象不到究竟是經曆了什麽才讓奶娘走入這樣的絕境之鄭


  一的疲憊讓兩人回到賓館早早地就睡了。夏長安或是因為內心的不安和對戰友的愧疚,一夜連續驚醒了多次。又迷迷糊糊的再度睡去。


  兩人怕睡得太實還特地囑托了二叫早,沒想到雲初竟然才蒙蒙亮,就已經徹底清醒了。


  比約定的時間還早很多。雲初洗漱完畢後推開了窗子。


  街上已經有早點攤開始營業了,但是幾乎沒有顧客光顧。


  灰藍色的空像是一層厚紗把一切籠罩住。雲初能夠清晰地聽到耳邊雀鳥“喳喳”啼聲,卻找尋不到確切的蹤跡。


  一點點,變亮。又是一個霧,到了夏長安來敲門的時候雲初都沒有瞧見太陽的蹤影。


  “來了。”雲初應和著,罷起身去開了門。夏長安已經把所有的一切備好,隻等兩人出發了。


  不得不,出去夏長安那孩子一般的性格,他真的是一個很值得托付的人。無論從哪個方麵。


  鞋走在青石板上發出噠噠的響聲,雲初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心跳一樣,好像快要找尋到真正的真相了。


  街上已經熱鬧了起來。貨郎推著獨輪車,順著在青石板上壓出的車轍輕鬆地前進。


  空氣中還彌漫著早晨霧蒙蒙的灰,雲初眯著眼睛,已經可以看見太陽的大致輪廓了。


  雲初越走越慢,到了奶娘家的門前幹脆停下來發呆。夏長安默默地握住雲初的手緊了緊後放開。先行打開了奶娘家的門。


  兩人昨走前從外麵吧屋子裏銷上了。夏長安隨便找了一枝細木棍插進門縫,心的把門打開。


  雲初抿了抿唇,跟著夏長安進了屋。


  奶娘還在睡覺,兩人躡手躡腳的盡量減少所有聲音。在路上,雲初已經買了早餐,兩人先吃了早餐。兩人收拾了下屋子,計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估計奶娘快要醒了,便開始煎藥。


  雲初

  雲初伺候過奶娘,,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太陽透過破了幾片大洞的窗子,給陰冷潮濕的房間帶來了暖意。


  奶娘彎起身子,示意雲初扶自己坐起來。雲初隱隱的感覺到自己想要探尋的真相已經近在眼前。她隱隱的有種預感,真相似乎並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住的。


  奶娘拿起了床頭上的梳子,順著花白的頭發一下下的梳到底。她仔細的梳著,片刻後,原來毛躁的發絲已經像是蠶絲一樣順滑光亮。奶娘動作緩緩地,她扭過身子拿出被深藏在枕下床單裏的木頭匣子。還僅僅隻是打開一條縫,雲初就看見了自己曾經熟悉到了極點的那套頭麵。


  奶娘高高的仰起頭,曾經修長又優美的脖頸,現在像是老皺的醜橘皮一樣,帶著深深地溝壑。她和雲初似是又重回了以前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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