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雲初追到了河邊,白秋離慢慢的停下了腳步。
“秋離,”雲初緩緩開口道,腦中飛快的把自己罵了個遍,剛剛到底為什麽要跟來,“.…..阿清的藥快煎好了嗎?”
白秋離原以為雲初跑過來是想為剛才的事情解釋,沒想到張口便是夏長安,剛欣喜的心情一瞬間化作苦澀,平複了一下心情,又若無其事道:“還有半個時辰。”
雲初突然覺得氣氛變得有些微妙,她隱隱能感覺出來白秋離的心思,但卻寧願當做不知道,有時候做朋友更輕鬆自由。
雲初艱難的點點頭,轉身便要離開,走了沒兩步,身後傳來白秋離的聲音。
“雲初,我們……”白秋離頓了一下,“會是很久的朋友。”
雲初轉過頭,此時空泛白,自是水一色,白秋離站在水之中微微側身,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卻給雲初一種悲傷。
雲初勉強笑了一下,點點頭。
往後若是自己的身份被人所知,或許會失去更多。
第二日中午,白秋離跟雲初兩人一起做了一桌子的飯菜,老爺子原本還躺在床上,一聞到香味立刻跑了過來。
“數來倒是很久沒好好跟阿離吃過飯了,”白秋離的爺爺便哈哈笑著,手迫不及待的架上桌子道,“趕緊過來吧。”
雲初走來,看到老爺子大搖大擺的手,不禁打趣道:“白爺爺,你洗手了嗎?”
老爺子雖是醫生,但也沒慣出一身矯情的毛病,聽了她問這句話,笑嗬嗬拿起帕子擦了擦:“不要緊不要緊。”
吃過飯,雲初便拉著夏長安出去藥城,想尋些新鮮東西,這日悶著,夏長安許是無聊了。兩人收拾了一下便起身。
藥城裏麵人山人海,比肩繼踵。每個人都忙著各自的事情,賣包子的年輕人吆喝著賣包子,賣布的大媽炫耀著賣布,賣瓷器的老大爺炫耀著賣瓷器,他們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
雲初出來逛街心情好了不少,看到這麽熱鬧的街道,看到來來往往的人群,拉著夏長安道:“集市上還挺熱鬧。”
夏長安看到她如此,也不自覺揚了揚嘴角:“是啊,沒想到下午集市也有那麽多人。”
兩人漫無目的的逛著,雲初一轉頭,立刻就看到了旁邊買首飾的攤,雲初看著眼花繚亂,每一件首飾都很精致,縱使雲初對這些花哨玩意不感興趣,但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別動,”夏長安摸索著雲初的發端,“老板,這個如何?”
雲初一愣,許是給自己戴上了什麽,便拿起旁的銅鏡看起來。
“此簪名許諾,與姑娘正相配。”老板娘笑道。
一個纖細的銀鏈,下麵玉墜點紅。雲初不禁驚訝,甚至就要懷疑夏長安的失明是裝出來的了。
“如何?”夏長安笑笑。
雲初點點頭,衝著老板娘眨眨眼:“謝謝,這個我買了。”
老板笑了一下,回答道:“這支簪子五兩銀子。”
雲初和夏長安各自都嚇了一跳,“五兩銀子?這麽貴?”
夏長安並不是拿不起這五兩銀子,隻是因為自己現在在民間,根本就沒有帶那麽多的錢。而雲初覺得市麵上的簪子最多也就一二兩,然而卻沒想到這麽貴。
雲初猶豫了一下,將頭上的簪子摘下來,她原本就對這些飾品沒有什麽感覺,隻是因為不想拂了夏長安的心才想著買下來。
雲初將簪子放回攤上,擺手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們呀。”雲初正想轉身,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尖細的女聲,雲初回頭一看,正是李秋月。
李秋月見雲初不話,更加得寸進尺,眼神裏透出不屑:“土裏土氣的,還要買簪子?有錢嗎?”
雲初冷哼一聲道:“李姑娘,我怕是從未得罪過你。”
李秋月秀眉一挑,笑了笑順道:“得罪不敢當,頂多就是看著礙眼了。”
雲初眯著眼,渾身透著危險的氣息,她原本已經忍了李秋月很久了,但這次她卻是惹到了她。
李秋月見雲初生氣了似的,不急不慢的走到了賣首飾的攤前麵,然後問下老板,“老板他們剛才相中的那個簪子多少錢?”
老板道:“五兩銀子。”
“五兩?那麽便宜。”李秋月故作姿態,然後給了那個賣首飾的攤的老板十兩銀子,道:“這個簪子我要了。”
李秋月輕哼一聲,便要拿起簪子。
雲初冷著臉按住李秋月的手,眼神鋒利起來:“這簪子,你今日休想要。”
“對不起,這已經是我的了。”李秋月笑起來,不知為什麽,她覺得雲初生氣的樣子特別解氣。
雲初手上的力道慢慢加重,雖她不是習武之人,但闖蕩江湖這麽多年,對付一個弱女子還是足夠的。
李秋月慢慢皺著眉,急急地想要掙脫她,奈何無論如何都掙不開:“你……你幹什麽!你可千萬別亂來。”
正在李秋月大喊著的時候,一個男聲傳來:“你們在幹什麽?”
人們自然地給他讓出一條路,看到青稠布料,便知此人不凡。
李秋月惡人先告狀:“我買的簪子,她便要搶。”
雲初冷眼道,“你再敢胡。”
雲初完以後碰了夏長安一下,讓他兩句話,夏長安不知怎的,一看到徐青陽,心中就有氣,一股醋意由心而生:“公子不必多管。”
徐青陽眯著眼看了看兩人,心中基本上有了數,輕輕一笑道:“有何事找我便是,我是這裏的老板。”
“老板?”雲初挑挑眉,她怎麽從來不知道藥鋪的生意還能開到首飾鋪上去?徐青陽笑了一笑,對著李秋月道:“姑娘,抱歉,這支簪子沒法賣給你。”
李秋月一聽這話,立刻瞪大了眼,眼睛似乎能噴出火來:“我先付的錢。”
徐青陽笑的不露痕跡:“這支簪子,有人預定下了。”
李秋月惡狠狠地看了一眼雲初,又憤恨的看了一眼徐青陽。這兩人串通好了讓自己難堪,李秋月恨不得立刻將雲初那張臉撕碎,但一看到徐青陽笑中帶著威脅的眼神,忍不住畏縮了一下。
李秋月一甩手,簪子滑過一個弧線穩穩落在徐青陽手鄭
雲初看李秋月氣哄哄的走遠了,才轉頭看向徐青陽,這人三番五次的幫她,也不隻是有什麽目的。
雲初拉起夏長安,對徐青陽頷首道:“多謝公子。”
徐青陽將簪子遞到雲初手中,笑著擺擺手:“舉手之勞。”
夏長安聽著這兩人一應一答,心裏不舒服的緊,這人他已經遇見過兩三回了,每次都是對雲初殷勤有加,也不知是何居心。
想著想著,夏長安的眉頭慢慢擰了起來。這人怕不是喜歡雲初吧?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夏長安想到這裏,立刻拽了拽雲初,示意讓她離開。雲初點點頭,對徐青陽道:“公子,我們先行一步。”
徐青陽一看雲初要走,立刻有些心急,好容易遇著一回若再輕易讓她走了,恐怕以後就難見了。
徐青陽急急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道:“雲姑娘,你我有緣,我有一物相贈,以後在京城取藥無需付錢。”
雲初轉身猶豫了一下,醫者無藥卻是太過不便,也沒有太過於推辭便將玉佩收下,貼身收好。
雖雲初不知這徐青陽到底是什麽身份,不過他三番五次的幫自己,總歸不是壞人,而且雲初對他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福
雲初收了玉佩,便打道回府,回到家中沒有見著李秋月,想必是還在生悶氣。
雲初嗤笑,把夏長安安頓好便回了房間。
誰知第二日一大清早,徐青陽便到了家中,將雲初叫出。白秋離疑惑的看著這兩人,卻也忙於製藥沒有在意。
一連幾,徐青陽都粘著雲初,一來二往,雲初也和徐青陽慢慢熟絡起來,徐青陽把雲初約出來兩個人一起吃飯,在飯桌上徐青陽這才敢問一些問題。
“雲初,我怎從未見過你父母?”徐青陽假裝無意中提起。
雲初在當初嫁給戰王的那早上撞破了丞相大人和夫饒對話,得知自己並不是他們親生。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我也未見過父母,此次出門,便是為了尋親人。”
徐青陽心裏忽的猛跳起來,又拚命壓下心裏的激動,假裝平靜點點頭,把話題引向了其他方向。並非他不想相認,隻是他總怕太過唐突,引人誤會什麽。
徐青陽很多次暗示雲初,但都被雲初或輕或淺一筆帶了過去。或許是她覺得時機還不對。